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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锦别过头去不理会肩膀一直都抖动,甚至可以听到憋笑声的郝少峰。瞅着陈珏那小心翼翼甚至是有点儿探头探脑的样子,上官锦也憋不住了,虽没笑容或是笑声,那灿烂的桃花眼亮晶晶的,像是璀璨的银河星芒。
瞅瞅这个,再看看那个,陈珏一下子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气虚,究根结底为的什么,陈珏也不清楚,就是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很虚。“咳,这里挺不错的嘛……”
瞧着陈珏为自己的不自在打掩护的模样,端木大爷也难得弯起了嘴角。这就像一只老猫看着自己爪子里的小猫儿因为面对的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事物而扭捏的别扭样儿,看的端木大爷心情很好,好的可以有笑模样儿。
“坐吧。”端木羸道,端起台几上的酒倒进了一个空余的杯子里,示意陈珏接过去。
“我不喝酒。”陈珏拒绝,义正言辞的拒绝。长了二十来年,除了十岁前那几次在老家陈爷爷的教唆下喝了几回酒外,就再没沾过酒。
“成年了,可以喝点儿!”这话怎么听着很像是怂恿啊!狼外婆的端木羸开始忽悠欺骗名叫陈珏的小红帽。
“抱歉。无论成年与否这都不是我可以喝酒的理由。”陈珏坚持着,什么叫底线,底线就是自己给自己在心里划好的界限范围,超过了这个度,就要坚决的拒绝,不留丝毫可以钻营的余地。
端木羸挑眉,对陈珏的说法无可置否。倒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互动看得上官四个人滋滋有味儿。这是一什么情况?
陈珏瞪着端木羸亲手给他倒的酒,再瞪着倒酒的人,清冷冷的凤眼儿里有着说不出的火焰。
没看到,看到也当成没看到。端木羸一大爷的派头,眼不斜,视不歪,端的是清风拂山岗,明月自相照。
看到这样的场景,上官锦和上官锐兄弟俩儿乐得桃花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儿。郝少峰则是歪着嘴角笑看着陈珏和端木羸,李铭远则是身处世外,不沾俗事儿。
“今天让我来就是为了大眼瞪着小眼的对眼玩儿的?”最终败下阵的还是陈珏,不能怪他没有定力,而是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儿,没有经验自然就落在了有经验的人身后。
“是你一直盯着我看的,我有叫你盯着么?”端木羸啜一口酒,反问道。气得陈珏呼吸量骤加,说不出话来。
“三哥,你看……”上官锐托起酒杯的手指暗暗的指了一下两个人,悄声在上官锦耳边道:“看出什么眉目没有?”
不动声色的瞥一眼陈珏和端木羸两个人,上官锦也啜一口酒,眼神中多了一些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弟弟的一点儿小小的揣测。”上官锐笑道,那狐狸似的笑怎么看都不怀好意。“第二次去你那里的时候,小玉儿就在我的车上,三少在后面睡着。锦哥是知道三少的睡癖,你猜,在车上出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上官锦看着自家弟弟那吊人胃口,故意让人心痒痒坏样儿,又不自主想知道。
“三少呢,睡眠的时后如果在对自己不利的人身边,会有怎样的后果,你是知道一二的;但如果身边的人不会对他不利,那,那个人就会被三少怎么样,你也是知道的……”上官锐说道:“那天陈珏恰巧就在三少睡眠的时候坐在了他身边,后果就是……呵呵……”
像是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上官锐笑道:“可怜的小玉儿啊,就那样活生生被人压在了身子底下轻薄、非礼。就连出口为自己伸张一下委屈都说不出口,那个可怜的小模样啊……”
像是被弟弟口中的那个可怜兮兮的陈珏给逗乐了,勾起的嘴角比日常的角度要上扬了百分之六十。“三少知道么?”
“啊,他只知道一半儿…”
这一厢是如同达成某项协议似的,笑的像是看见老母鸡的黄鼠狼的上官兄弟俩,那一厢是用手肘顶着人,又被人暗中顶回来的郝少峰、李铭远俩冤家。
“哎——我说李少爷,你看这俩人是干嘛呢?两两相顾皆默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久别的小两口儿。”
李铭远一手肘过去,顶得郝少峰只敢低着头弯下身子自己个儿暗中忍痛,而不敢出声儿。“你敢当着三少的面儿说说试试。”李铭远压低声音警告着郝少峰,也不忘瞅一眼端木大爷的表情神色,生怕端木大爷听着了一言半语后找他们发飙。
郝少峰暗地里嘀咕了两句什么,李铭远没有听到,只是透过手中的酒杯看着陈珏端木两个人,皱起了眉。是自己多想了吗?应该不是吧……
虽然上官锐曾经拿陈珏和端木羸在车上的事儿说笑过,也曾打趣过陈珏,但这些话从没有被端木羸的耳朵听到过,只是在李、郝和上官三个人之间流传着。虽说是玩笑话,可现下的场景不由得让人想歪了,甚至是朝着大家都不想的那方面发展,能不让人担心挂怀么!
大都市在飞速发展的同时,产生的问题也是千奇百怪,欲解还结。人性、欲望,良善、丑恶,升华、堕落,洁净、龌蹉……这种种令人矛盾对立的词汇聚集的同时也在彼此间拮抗着,同化着,消失着。
他们都是在看似华美的地狱中挣扎着爬上了岸,站在了这名为人间的乐土上,即便是再光鲜亮丽,那深入骨髓,甚至是刻在骨子里从地狱带来的肮脏无耻的令人发指的恶习依然存在。美好的事物,人人喜爱,他们也不例外,可是他们在喜爱的同时首先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的,甚至是当成了货品买卖。
没错,他们是生长在豪门望族中,各种各样只有在电视中或是传说中才知晓的事情在他们的生活中已经是家常便饭般存在,甚至是过早的接触过,深入过,再踏出来。他们的世界,是由金钱、权势建筑起来的,在那两个世人眼中一辈子的向往的名词中似健康,似扭曲的成长着。
是以,他们在乎的只是身为同类的端木,也只能是同在地狱里挣扎过活的端木,而不是他们带着三分真心,五分戒心接触的陈珏。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将酒醉后瘫软如泥、神志不清的端木扶到宽大的可以容纳两个人尽情打滚的床上,陈珏吁了口气。身高将将一米七五的陈珏如何都不是身高一米九几、壮硕的堪比白种人的端木羸的对手。
擦拭额上似有还无的汗水,陈珏解开两个紧紧扼住颈部的衬衫扣子,手作扇状扑棱点儿流动的凉风带走身上因运动后产生的热感。扶着个一百多斤的人上八楼,即便是有电梯搭乘,那也是不小的运动量啊。
好一会儿,感觉身上的气力恢复了些许,陈珏这才蹲下身子将端木羸的鞋子、袜子、衣裤等物脱下来。倒不是陈珏心肠好,有圣母心态,只是在电梯口分别的时候李铭远的那番话说的好:端木羸家离学校最近,而且酒醉后不会耍酒疯,只会闷头睡觉,陈珏只要稍稍帮忙就好。他和郝少峰家离得近,要把郝少峰送回家。这样就不用单独照顾上官锐兄弟俩了……
陈珏关注的重点只在“离学校近”其他的都没怎去听就认同了李铭远的安排。自觉占了端木羸的便宜,所以陈珏觉得应该相对来说好好照顾一下临时的房东。
端木羸的家很大,有一百多坪,三室一厅一厨一卫规划的很合理,唯有装修的地方让陈珏吐槽,怎么看都像是商品房,一点儿没有居家过日子的温馨感。
摸索着找到隐藏在墙壁的开关打开电源后,陈珏这才到卫生间找到一块毛巾打湿后来到端木羸身边给他净面。宛如刀斧雕琢出的刚毅有型面容,收敛起了清醒时的肆意,略添安谧柔和。笔挺的如同大理石雕琢的鼻子在灯光的映射下平添一股柔光,因酒醉的殷红的唇却是此刻最为吸引人目光的所在。
嫉妒的戳了戳端木羸的脸颊,陈珏不忿极了。上天还真是不公平,给予一个人良好的出身的同时有给予了出众的相貌,怎么会有这般受上天宠爱的人呢?!
虽然平时的陈珏看上去成熟,清冷,但二十几岁的人再成熟,再清冷,面对比自己各方面都要好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妒忌吧。陈珏不是圣人,只是个凡人,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没有超凡的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
净了面,为其盖好被子,再将脱下的衣物规整好,陈珏悄声关好门、灯。只是他不知道,门锁落声的同时原本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眸,一丝绿泽一闪而过。
试探的打开另外两扇房门,陈珏不由得撇撇嘴。一间典型是书房的房间里置放着书桌床铺等物,另一件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空房间。真不知道端木羸怎么想的,难不成他平时就用书房来待客留客?
简单的洗漱后,陈珏略略收拾一番稍稍杂乱的书房后,脱去衣服扑向单人床,睡去。明天还得上课呢……
夜色浓如墨,暗如稠,寂静而安谧。一切的一切都被掩盖在暗色下……
呢喃两声,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陌生的房间布置使得陈珏怔愣一下后陡然转醒。
酒吧、上官锐、李铭远、端木羸……想清楚前因知道自己暂居端木羸家后,陈珏舒服的伸个懒腰,起床。在别人家住,可不能太随便,多少得装模作样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