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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2 / 2)

米振愚疑迟道:“昨晚我多喝了几杯,有些模糊。我平日开窗的时候,总是顺手下栓的。昨晚上楼时。似乎窗已经关好,我不曾动手。”

慧生忽从旁插嘴道:“昨晚的窗是我开的,但是不曾落栓。”

霍桑应道:“那就对了。否则宙栓若然扣着。玻璃又没有移动的痕迹,外面是开不开的。”他向慧生点点头。“小朋友,你是个聪明不过的人。又读过许多探案。

此番你自己家里出了这件意外的事,你也可以出马练习一下了啊。“

慧生的眼睛霎了几霎,瞧瞧霍桑,又瞧瞧他的父亲,却不说话。

霍桑又问道:“小朋友,你对于这回事可有什么见解?”

慧生低垂了头,手指在捻一件灰布学生装的袋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振愚用力搔他的头皮,好象焦急不耐,对于霍桑这种好整以暇的态度有些不满。

他说:“霍桑兄,这孩子只会淘气,懂得什么?你看究竟怎么样把表追回来?”

霍桑仍自顾自地问慧生,说:“你说说看。我要试试你的眼光。”

慧生才仰面答道:“霍叔叔,像我这样年纪,那里真会侦探?”

霍桑笑道:“别客气了。无论你所见的是否合理,尽不妨直说出来。我很有意思把你收做一个小门徒呢。”他又笑一笑。

慧生略略踌躇,果然答道:“据我看,表的遗失一定是有人从窗口里进来取去的。否则房门上有外国锁,睡时天天下锁,又从那里可以进身?”

霍桑连连点头道:“对。不过你所说的窗,是南窗还是东窗?”他俯身向东窗口上瞧一下。

慧生说:“东窗只通天井。我想大概是南窗罢?”

霍桑道:“那末你的意思是指外来的人?”

慧生点点头。霍桑也点一点头,又向他笑一笑,似乎称赞他的说话果真有些见地。他看见旁边的米振愚又要耐不住地插口,才回头问话。

他问:“振愚兄,你的房门上的钥匙,平日放在什么地方?”

米振愚道:“总是在桌子上或抽屉里面。”

“那末这房里总有仆人们出进。他们可有看见房门钥匙的机会?”

“出进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小女的乳娘苏妈,一个是小使女采芹。他们俩瞧见钥匙的机会固然不能保没有,不过我不相信这两个人会偷东西。霍桑兄,你的意思是不是以为这表就是屋内人窃的?”

霍桑摸着下领,说:“我没有什么成见。这不过是侦察上应有的问句。”

慧生正立在南窗近处,似乎在那里视察泥迹,忽的回过头来。

他问道:“霍叔叔,你看这案子容易破吗?那钢表是不是还有追还的希望?”

振愚附和道:“对,这才是眼前最切当的问句。”

我觉得这问句有些尴尬,霍桑很不容易回答。因为如果真有外来的贼,那末霍桑对于追捕小窃的任务是不擅长的,失表的珠还当然也没有把握。但是霍桑仍慢条斯理地毫不着急。他再看一看房门上的锁,向振愚摇摇头。

霍桑缓缓地答道:“振愚兄,你不用如此着急,急也没有用。你这问句,我必须细细地考虑一下,才能答复。”

他向慧生点点头。“小朋友,你也得助我一臂,想一个进行方法。现在我要下楼去漱洗,少停再来听你的计划。”他回身出房,一个人匆匆下楼去。

我慢走一步,乘机问道:“振愚兄,你睡时房门上是不是天天下锁?”

振愚道:“是的,昨晚也照常下锁。我还记得是我亲手锁的。直到刚才慧生唤醒我时,我起来瞧房门,门还是好好地锁着。”

“那末昨晚这房门既锁之后,除非有人另有钥匙,当然没有人可以进来。”

“是。”

“但当房门未锁以前,可有什么人进来过?”

振愚寻思说:“我记得昨晚和你们两位谈罢登楼的时候,乳娘苏妈刚在房里。”

我又问:“那时你的表是不是已经取出来放在台上?”

振愚皱眉说:“这个这个我已记不清楚。”

“那末你的表本来放在那一件衣袋里的?”

“在这套灰色西装的半臂袋里。”他拍一拍他身上的半臂的空袋。

我记起了上晚的事,又说:“我记得你昨晚重新下楼的时候,你的外褂虽已卸去,这件半臂还穿在身上。”

米振愚又有些犹豫不决。“虽然,但我第一次登楼脱外褂时,有没有顺手将表取出,或是直到第二次临房时方才取出来,现在已经记不清楚。”

我道:“这一点很有关系,可惜你记不得。”

米振愚又搔搔头皮,抱歉似地说:“酒能误事,这句话今天果真应验了!不然一夜工夫,我何致于这样健忘?”

他略顿一顿。“这样罢,我不妨问问内人。伊也许瞧见我卸外褂时有没有顺手把表拿出来。”

我道:“好。我下楼去洗脸,回头再谈。”就也回身下楼。

二、听觉测验

我回到我们下榻的左厢房的门口,刚要跨进门去,忽听得霍桑在里面高声喊叫,似乎有什么意外惊喜的事。我走进去一看,他正丢了烟尾,从椅子上直跳起来,身上的衣裳既没有穿好,漱洗的水也仍好端端地放在桌上,没有用过。

我问道:“霍桑,什么事?还没有洗脸?”

霍桑似乎不听得,瞧着我道:包朗,我正要找你!你在楼上做什么?“

“我帮你察查。”

“当真?你可曾发见什么?”

“虽没有什么发见,但你所遗漏的一个要点,我已经给你问过一下。”

霍桑张大了双目。“我遗漏的一个要点?请原谅,我还莫名其妙!”

我答道:“我看这案子的唯一疑点,就在那扇南窗。但南窗虽开着,槛上也有些泥迹,可是我看见窗的下面野花细草还是奸端端的。不见有什么迹象,不能就算做有人从外面进来的证据。你难道没有瞧见?”

霍桑弯弯腰,作谦逊态道:“瞧是瞧见的,可是没有像你那么精细。你的意见怎么样?”

我说:“窗上的疑迹既然不足完全凭信,那就不得不另寻个通道一就是那房门。因为房门如果有做通道的可能,那末这屋子里仆人们”

霍桑忽更深地弯着腰,又作恭维状道:“费心,费心!你真是周到极了!”

我正要把和米振愚问答的经过情形说给他听,但看见了他那种故意做作的恭维的状态和一味敷衍的语气,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哼!他不是在听我的报告,实是在那里匿笑戏弄我呢!

我涨红了脸,微怒道:“霍桑,你好狡猾!这案子你不是已经有了成竹,却还在戏弄我吗?”

霍桑也笑出声来。“谁戏弄你?你分明在怪我不仔细。我受了责备,自然只有惟命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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