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味 > > 程小青霍桑探案 > 第76部分

第76部分(2 / 2)

我接过一看,是一条从报纸上撕下的破裂不整的新闻纸。我读了一回,没有头绪。那上节是各团体集会的新闻,下节是明矾行市的记载,上下两节不相联串,又都没有起结,实在寻不出什么意义。虽然上节新闻里可有几个人名和团体的名称,然而他们和这案子不像有什么关系。一会我想到那纸边上撕碎的几个半片字,或者有什么隐语,可是推索了好久,终于不能解这个疑团。

我说:“霍桑,爽快些说了出来罢。别再把哑谜给人家猜了!

霍桑笑道:“你还没有寻出来?”

“实在瞧不出什么。

“那末你把新闻中每一个字楼仔细瞧瞧,有没有特异的?”

我果然重将纸条细看,忽然惊喜道:“”得了!那上节的第一行第三个‘晚’字,左下角上有一点黑点。不是有关系吗?“

霍桑道:“对。你再瞧下去,那有点的字共有多少?”

我仔细一寻,共得六字,就是‘晚十二本到会。

霍桑看见我借了出来,说:“是的,这六个字就是断指团团员们借用着通信息的。演绎出来,意思就是:”晚上十二点钟到本会来。‘你现在想必可以明白了。

我想了一想,答道:“意思果然明白了。但这样的通信可算得太新颖哩!

霍桑道:“你总知道团员们既然干着杀人的勾当,他们的通信,秘密是最重要的。这一条报纸就好在不落迹象,随便丢在什么地方,不会教人家注意;即使落在人家的手里,若不细心看,一时也许也瞧不出关系。因此,他们用这法子通信,实在是最秘密最妥当的。不过从报纸上选择相当合用的新闻,未免要费些功夫。但瞧报纸上第五第六两字的颠倒,便可见要找得完全合用的新闻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我点头道:“你说的很是。但是这纸条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霍桑忽放下了纸烟,张着眼,问道:“包朗,你怎么这样子健忘?在二十九那一天的下午,我不是和你一同出外去的吗?我们走出这房门口时,你可记得我曾在地上拾起一条报纸?”

我接着道:“唔,是的,我记得。这纸就是你那天拾得的一条?”

“正是。当我抬得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机密。险些儿随手把它弃掉。幸而一转念间,我有些怀疑,才将它留在记事册中。后来我变了初计,不往三牌楼去,先到江口茶馆里去,坐下来细细地研究那纸条。结果我瞧出了他们的秘密。”

“唉,我记起来了。那天回寓之后,你告诉我你得到一种意外的发现。你就是指这秘密通信说的?”

“是”

“那末你当初为什么不明白地告诉我,却让我闷在鼓里面?”我的语气自然带些悻悻然。

他含笑说:“这是一种重要的机密文件啊。机密当然不可轻易泄漏,尤其是在事前。你不能原谅我吗?”

我默默地点了一支纸烟,吐吸了一会,又提出质问。

“我还不明白。当时你所得的也不过这一条秘密信。照‘你说,信上只有六个字,既没有地址,你怎么就能够知道他们的地点是念佛寺?”

“这秘密信本来只是一种线索,进展和收果自然还得凭脑力去发掘,然而它的价值却不小。我就从这线索上探知那受信的人;进一步又靠着那人的引导,才知道团员们会集的所在。”

“那末这受信人是谁?他怎么会把这样的秘密信落在我们的房门口?”

“他是给团员们派在这里侦伺我们的。他的名字就是我方才说的徐守桐。”

我迟疑道:“这徐守桐究竟是谁?你还没有告诉我。可。就是”

霍桑接口道:“对,正是他,就是你所赏识的李四!

我呆一呆,觉得耳颊上一阵发热。

我说:“李四就是断指团团员假装的,我实在想不到!你又从什么地方瞧破他的?”

霍桑吐出了一串烟,眼睛仰望着窗外乌黑的天空,微微叹一口气。

他说:“包朗,你我相处了这几年,论理你的阅历也应该加增些了。我常常说,当侦探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观察其实观察是研究任何科学所最不可少的条件。观察的实施就需要”谨细‘两个字。我所以能够瞧破李四,也没有别的诀巧,只着重了一个’细‘字。当李四初做替工的时候,他对你非常殷勤。这是他要维持他的地位,以免中途更换,耽误他的使命。我就觉得他的态度不很自然。因为我自问生平不搭架子,并无使他远而避之的理由。但他每次见我,总不敢把眼光直接向我。我既起了疑心,就开始搜集证据这也是一般科学家的应有步骤。我觉得他时常躲在门外偷听我们的谈论。我曾经对你约略提起过,你却疑我有什么酷意,竭力袒护他。那就是你犯了不仔细的病,眼光也便被他蒙起来了。“

我有些抱惭,问道:“你说他偷听我们的谈论,有什么证据?”

霍桑笑道:“你这问句就可算是你不仔细的供认!你可觉得我们每次唤他,他总是应声而进的?这显见他时时伏在我们的门外。有时我觉得他在门外,故意的突然唤他,他出不意地进来时,总未免带些惊惶的颜色。这样的几次,我就确信了他来做替工是故意的,一定怀着某种目的。后来我得到断指,就推想到这李四和它有某种关系。我又抬得了这条报纸,仔细推索,使假定这纸条必是李四所遗落的。他既然时常在门外偷听,或者当他送断指进来的时候,他本将断指的纸包放在袋里,后来听得我的呼唤,他突然进来,急急将纸包取出,就把袋里的纸条带出来,遗落在地上。不过那时候我虽疑心李四,还不敢确信他就是断指团里的人。

“我从江边茶馆中回来时,询问旅馆帐房,那起先的茶房赵二为了什么事请假。据说赵二因害了重病躺在家里,所以叫李四来替。我又打听得赵二的住址,悄悄地寻到他的家里,想查问一个实在。不料赵二不在家。我又问他的邻居,据说在十天光景以前,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了一注钱,一个人往上海去玩了。

“因此,我才断定李四实在是一个团员。他起先买走了赵二,投身进来刺探我们的行动,可称机敏之至。幸而我早早注意到,不曾中他的计,他倒反被我利用。老实说一句,这一次破案,我得他的助力正不少呢。”

我沉思了片刻,又说:“那末二十九日傍晚,李四被拘缚在你的床底下,他的腿上又给戳一刀,那是他的苦肉计吗?”

霍桑深深地吸了几口烟,答道:“是。你慢慢地听我说。当我把这纸条研索出一个结果之后,虽知道李四是一个团员,并知道他的同党要约他会面。但我还不知道他们的会合地在什么地方。我要想偷偷地跟了李四一同步,纸条上又没有的会的日期,不知道已经会过了没有。所以我一时还没有把握。直到我回到旅馆,看见李四被刺,才恍然明白。原来李四的被刺本是一出把戏。什么刺腿哩,被缚哩,和留下的刀哩,警告书哩,都是他一个人玩的,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别的团员进来过。

“你说得不错,这是他的苦肉计。它有两种作用;一则用这计策坚定我们的信任;一则因为那一天晚上,他要赴同党的约,借此可以告假腿务。这两层计谋既然都被我看破,我先时的疑团就也迎刃而解了。

我诧异道:“唉,霍桑,经你一说,便觉得路路都通。这样一件神秘的事,你竟一目了然。你真可称得独具慧眼了!

霍桑道:“你别说笑话,只是你自己不细心罢了。你可记得那天下雨的时候是在四点钟以前?但据李四说,他在四点半钟进来关窗,才被党人缚住。那天是东北风,假使李四的话是真的,那末雨下了半点多钟,窗还开着,东窗口里应得被雨打湿。怎么当时并不见一点两点?即此一层,就可知李四说谎。其实他明明早已进来,安排好一切,不过防我们生疑,才借关窗为名,掩饰他进房的嫌疑要了。

“心细于发,目光如炬”,似乎尽可以移赠霍桑,决不致近乎夸张。他的解释又句句恰中清理。我实在没活可辩。

霍桑继续道。“除了这一层,还有三个辅佐的疑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