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划,原本是想用雪冰凝当替死鬼,既给杜府一个警告,又可以重新在丞相身边安排一枚新棋,想不到那丫头是深藏不露,不得不出此下策。
天牢中,夜映月侧眸淡淡的斜睨一眼,站在身边的牢头立即奉上一个笑脸,果然丞相夫人的身份很有份量,连坐牢待遇也跟别人不同,给她一个单间。
牢头点头哈腰的说:“丞相夫人,您若没有什么吩咐,小的先行告退。”
夜映月摆摆手,牢头知趣的正要退下,“等等。”夜映月突然开口,看着牢头说:“这门,你就不用上锁,本夫人不会逃跑。”
“这……好吧。”
牢头想了一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想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也没有本事走出这固若金汤的天牢。
终于送走了一全马屁精,夜映月本想好好的睡一觉,看一眼那床铺,虽然也算干净,但不是自己的那张床,始终睡不安稳,怕半夜被阎罗王勾魂。
天牢的夜晚来得特别快,也特别的宁静,前提是要忽略掉那些重刑过后,痛苦的呻(和谐)吟声。
此时,夜深人情,最适合做什么?
如果是夜映月,一定会答:“最适合杀人放火,做坏事。”
暗黄的火光中,渗透着一股子糜烂的味道,时不时总有阵阵的阴风刮过,但天牢中四处皆是密封着的,连窗也没有一个,哪来的风,于是……
前世还被封闭训练的时候,经常半夜会有人偷袭,夜映月即便睡着也保持五分的警醒,更何她根本就睡不着,安静的气氛中突然传来衣服与风摩擦的声音,夜映月一个翻身把被盖在身上,假装成已熟睡的样子。
片刻后,浓浓的夹竹桃的香味钻入鼻子中,夜映月立即屏住呼吸,蒙在被窝中一动不动,让人误认为她已经昏迷过去。
不,是死过去。
这么大的浓度,简直是想要她的小命。
夜映月在黑暗中露出一个冷笑,这样子就想对付她,简直是笑话,明天够你们受的,现在先解决掉她想要办的事情。
……表示在天牢中度过一夜……
刚过晨时,只皇上身边的柳公公带着几名侍卫走入天牢。
柳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牢头自然认得,连忙迎上去:“柳公公,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声,小的好亲自去迎接。”
柳公公抖一下手中的拂尘,尖着声音道:“皇上的旨意,提审谋害皇孙的犯人,你还不赶紧去办吧。”
“是是,小的这就去。”
牢头马上领几名侍卫前去提人,柳公公一脸神气的坐在椅子上悠然候着:“你们给咱家仔细看好了,少一个犯人要你们的脑袋。”
约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听天牢里面有人大声叫道:“不好啦,犯人中毒,快来人哪……”
柳公公立即从椅子上弹起,皇上刚命他提人,犯人便出事,立即命人在前面带路,很快便来到关押昨天犯事的宫女、太监们的牢房中,站在门外往里面瞟一看立即别过脸,尖着嗓子厌恶的叫道:“噫呀,死得真难看。”
“糟了!”
牢头突然叫起来,不理会众人朝另一间牢房奔去,连门也没有敲,便推门进去大声叫道:“丞相夫人,丞相夫人……”
连叫了几声没反应,牢头急急的上前掀开被子一看,面色立即刹白:“不好,丞相夫人也中毒了,快,快去请御医。”牢头慌得冲着旁边的牢卒大声叫道,这主可不能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然他全家要死无葬身之地。
018、主子动怒
天牢内乱成一片,那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脸色苍白,手脚冰冷,还在不停的抽搐,“她……还活着的,快,通知御医快些赶来。”还有希望,牢头兴奋的大叫起来,瞪着两边的牢卒道:“快,去找大夫,她要是死在天牢中,大家的脑袋都不够掉。”
柳公公看了一眼牢中的情形,悄悄的退到牢房外,对跟来的侍卫使个眼色,那侍卫趁人不注意悄然离开牢房,由于走得太急,迎面撞上一男一女,也来不及跟来人理论,急急的离开天牢报信。
忆霖揉着被撞痛的肩膀道:“赶着投胎,走那么急。”
蓝哲没的理会她,而是感觉里面气氛不对,伸手拉过一个牢卒问:“我们是丞相府的人,丞相夫人关在什么地方?”
本以为又要费一番口舌,谁知那牢卒像的捉住救命草一样,立即拉着他们往夜映月的牢房走,边走边把牢房内的情况说一遍。
忆霖、蓝哲听闻,不由的大惊失色,随着牢卒飞快的向牢房冲去。
“主子。”
“夫人。”
两人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忆霖拉边那纤细的皓腕把了一下脉,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入她的口中,同时飞快的封住身体上几个大穴,预防毒素继续扩散。
蓝哲从人群中把牢头找出来道:“我们是丞相府的人,现在要把夫人带走,一切职责由丞相大人担着,你不用过问。”
牢头此时是巴不得他把人带走,连道:“竟然有丞相大人担着,小的这里没问题,两位这边请。”
……
捧月楼三楼的厢房中,水晶珠帘偶尔作响,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房间内更显得清静无比。
玫红银丝勾花的罗帐内,夜映月安静的躺在大床上,此时的呼吸已经平稳多,玫红的被子更显得她面色苍白,弱不禁风。
忆霖守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床上的主子,寻兰则靠在床脚边上,不停的点头打瞌睡。
突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忆霖立即惊醒,警觉的低声问道:“谁?”
“我。”
宋夜的身影出现在数重珠帘外,没有再往里走,问:“夫人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尽管打发人来说一声。”
忆霖心里明白是那主让他过来的,声音不由的冷几分:“有劳宋管家记挂着,主子身上的毒已清,脉象平稳,没意外的话,明天就会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宋夜用手拍拍胸口连说了两个“那就好”,一脸的安心,连忆霖语气中的冰冷也没有发现。这回总算可以向主子交待,没有人知道方才主子面色有多么的难看,连蓝哲也得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大气也不敢出。
收到好的结果后,宋夜也不久留,客套两句后,匆匆的离开捧月楼,跨上马一路向京城郊外的别庄奔驰。
别庄,万籁俱静。
月光给万物渡上一层神圣。
宋夜站在书桌前,回完话后,便安静的站中一边默不做声。
男子身上只穿着一袭便袍,腰间随意的一系,微露出精健的胸膛,手中运笔如剑,这笔起笔落间,明天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男子提笔一收,随意的搁下道:“蓝哲,这两样东西你跑一趟,一样送到尚书府,一样送到侍郎府,本相的人不是谁都能动的。”眼眸中寒气若剑,似乎可以伤人于无形。
蓝哲、宋夜两人浑身一滞,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个表情……主子动怒了。
因为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那怕是那女子自愿的中毒,也是主子的底线。主子不要那女子受任何的伤害,那怕是一丁点的委屈也不行。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是知道的,那女子只要一出丞相府,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那怕是丢一根头发也会有人帮捡回来。真不知那女子是那世修来的福份,能得到主子的恩宠,比宫里的妃子还尊贵。
蓝哲接过物件后,眨消失在书房内。男子转过眼眸睨一眼宋夜,走到窗前负手而立,宋夜立即识趣的跟上去,等着男子的吩咐。
“明天,到良园捞几尾鱼,用水晶缸装好送到捧月楼。”
“是,主子。”捞鱼,主子之前不是说要把鱼毁掉吗?怎么突然又决定把鱼留下,宋夜心里有些疑惑,却不敢多问。
“你,回去吧,明天她醒后,再报一次。”
“是,主子。主子,您也早点休息吧。”宋夜忍不住多中说一句。
男子脸上的面色一暗,然后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