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自己也困扰了很久，它一度想要联络安格尔，和安格尔商量海德兰的事。
奈何，这件事也涉及到了它自己内心的彷徨，而苦于不知如何启齿。
如今安格尔既然主动提起，它也算是找到了倾述的机会，没有再做隐瞒，将内心的焦虑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汪汪的自述后，安格尔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用自嘲的口吻说道：“原本我还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发现海德兰变化的，没想到，你早就注意到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你作为虚空旅行家的‘大家长’，你如果没有关心到海德兰的变化，那才是意外。”
“但话又说回来，你作为大家长，看到了‘孩子’喜人的变化，却只是脑补了一堆让自己焦虑的问题，对海德兰完全无动于衷……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回见。”
汪汪：这是传说中的阴阳怪气？
汪汪：“能正常说话吗？”
安格尔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不就是在正常说么？对于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但其实你考虑的太遥远了，没必要想那么多。”
“先把眼前的顾好就行。”
汪汪：“我虽然没有得到鹅执事与克洛斯的情报，但我刚才得到了一个关于洛夫特世界的情报，你要听听看吗？”
如果汪汪此时在他面前，他估计会直接把汪汪拎到乔恩面前，让它好好学一下何为思辨。
安格尔也将这个信息告诉了汪汪。
汪汪安静很久，才道：“这根本不是互相依赖，是你单方面的亏欠。”
安格尔：“而且，有一件事你也没考虑到。”
汪汪也明白安格尔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配合的……对了……”
上次，安格尔就是在《旷野旅者报》上，记录了一条洛夫特世界外的虚空血树情报，才被执察者发现了他有“特备”的情报门路，继而拜托他帮忙。
这样可以让汪汪有更多的参与感；同时，汪汪和海德兰的交流，肯定比海德兰与自己交流，要来的方便。
汪汪：“鹅执事与克洛斯的情报，目前还没有任何一条回讯，再等几分钟吧。如果还是没有回讯的话，那就真的没有了。”
通过汪汪的描述，安格尔大概畅想了一下，类似一个虚空的漩涡，或者……迷你版的黑洞？
而这个空洞内部，似乎有一条未知的虚空通路。但去往何方，汪汪也不知道。
安格尔打断道：“别可是了，你的确是虚空旅行家的大家长，但你要承认，你并没有长时间的接触任何一个文明。而彼时，已经成长起来的海德兰，它一直接触着人类社会，它一定比你懂更多的人情世故，也因此，到时候它一定会将各方面都考虑周到。”
虚空旅行家能不能通过学习变得聪明，汪汪不清楚，但它愿意让安格尔去尝试。它相信，安格尔会保护好海德兰的。
毕竟，他是那位大人也尊崇的存在。
据安格尔了解，虚空血树可能与洛夫特世界的某位邪神有关。
汪汪有些遗憾的道：“它们无法判断，无论是虚空血树还是这次的诡异空洞，在它们看来都是绝对能致死的危机。”
这不就是一条能够看到光明未来的美好之路么？
汪汪所焦虑的——让虚空旅行家接触其他生灵——这根本就不会出现。从头至尾，都是虚空旅行家内部的互帮互助。
“再说了，就算海德兰安排有漏洞，不是还有我么。”安格尔放缓了语气：“你完全没有将‘我’考虑进去，是觉得‘我’不够重要，还是说，你认为我会英年早逝，见不到虚空旅行家振兴的那一刻？”
先“富”起一个，再由先“富”的海德兰，带起其他的后进之辈，最终实现全民共“富”。
纵然是邪神级别的危机，这事也轮不到自己操心。
汪汪：“我得到的情报是，洛夫特世界的虚空外出现了一片诡异的空洞。”
这些内容，安格尔自己其实也可以记录。但是，由汪汪去做会更好。
安格尔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着克洛斯没有情报，起码鹅执事要有点吧……但现在看来，无论鹅执事还是克洛斯，都只能先备案了。
“至于你考虑的其他虚空旅行家，这些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你连海德兰的上限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你就考虑其他人？你仔细想想，这对吗？”
安格尔也从善如流的跟着道：“那它们觉得，是血树给它们的危机感应大，还是这次的诡异空洞带给他们的危机大？”
汪汪用的是‘它们’，说明不是一个虚空旅行家。
“你的智慧，是天生赋予，也因此，你很难与现在的虚空旅行家共情，为他们找到提升智慧的路。”安格尔：“但海德兰却不同，如果它最后能达到你这种程度的智慧，那就等于说，它的智商是从一贫如洗逐渐增长到精神富裕的地步，它的成长是有迹可循的，而且，它自己最了解自己的成长。”
汪汪冷哼一声：“感谢只是礼貌，不代表我真的感谢。”
汪汪虽然没有将未尽之言说出来，但安格尔大概能猜到汪汪想说什么。
洛夫特世界太特殊了，那是连奇迹存在都不想关注的世界，也因此，执察者非常担心佰鸟的安全。
汪汪：“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已经适应了孤独，完全没想过要去依靠任何人。
“也因此，它如果来制定虚空旅行家的启智之路，绝对是最适合的。毕竟，它自己已经走过了这条路。”
安格尔：“是鹅执事与克洛斯的情报，有回讯了吗？”
数分钟后，汪汪才恢复了“连线”。
很多时候，观察本身也是一种学习。海德兰对《异火药剂师》如此在意，不就是因为它在观影中学习么？
安格尔：“而且，我这边正好有一个空心人，需要从头开始学起对世界的认知，到时候也可以让海德兰跟在旁边一起学习。”
安格尔对洛夫特世界的兴趣并不大，但是，南域的执察者却对洛夫特世界极为关注。因为，执察者的一位老朋友「佰鸟」，如今被派驻到了洛夫特世界，成为那个世界的执察人员。
汪汪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空心人，但它大概能明白安格尔的意思……总结起来就一个词：学习。
安格尔：“你就和以往一样，多和海德兰交流，记录海德兰的智慧是否在成长。如果出现成长加速、或者成长停滞、乃至于成长倒退的情况，你需要立刻提醒我，我会对当下的方法加以调整。”
如果海德兰的智慧上限能达到汪汪的水准，这才能说，是对虚空旅行家的长足提升，需要全力培养。哪怕多做几个对照组实验，也在所不辞。
汪汪嘀咕一声：“就你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