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啊?”十九惊慌未定,“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傻念头?你死了我怎么办?”察觉到这样的话不足以撼动茹暮,又改口,“你死了,叫你的孩子怎么办?”
“孩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痛楚又被无情的翻了出来,茹暮敛起脸上的淡漠,闭上了眼睛。
“你的孩子还等着你去救呢,不就是死了一个妹妹吗?难道那个只会对你说谎的妹妹抵得过亲骨肉吗?”十九想起了自己,当年她亲眼看着月歌带领众多女杀手,杀了她全家,那些都是关爱她的人,比起茹希来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你与阁主之间不是有一个一年的约定吗?一年以后,只要你能杀了她,你就能救出你的孩子,带着他过上想要的生活。”
依稀间,有种深藏着的感情被十九的话勾了出来。一年以后?月歌会是坐以待毙的人吗?茹暮睁开眼睛,抓住十九的双臂,求证一般的问:“十九,回答我,你真的见过我的孩子吗?”
十九迟疑了片刻,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见过,他过的很好。”扇舞姐,对不起,其实我并没有见过他,我只是想叫你安心,安心的度过这一年,至于武功方面,我会想尽办法帮你弄来焚心扇要诀的后半卷的。
茹暮安心的舒展开双眉,悄悄的放开了抓住十九的双手,主仆二人又恢复了往日的距离,疏远的说:“谢谢你,十九。”若非为了孩子,她是绝对不会逾越他们之间的鸿沟的,看来,孩子确实能扰乱她的心性。
正文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4
更新时间:2010…11…2 13:24:51 本章字数:1171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4)
十九微笑着示意自己的不在意,她从梳妆台上拿起桃木梳,开始为茹暮梳妆。细细的梳针插入似墨泼过的浓密发丝间,由上到下的滑动。扇舞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梳子与头发一样的朋友?就算不是朋友,至少可以消除隔阂,推心置腹,做一对交心的主仆。
发丝被扯了一下,茹暮隐忍着皱了皱眉。把视线移到铜镜中,镜中的十九眼神呆滞,好像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看着十九,想起刚刚被夺走的发钗,觉得自己也许把十九想错了,启开朱唇,问:“十九,你来佐刹门几年了?”
“啊?”从未料到茹暮会料到自己,十九有些错愕,理了理思绪,如实回答,“三年了。”
“今年多大?”
“十七。”
十七岁,那就是十四岁入佐刹门,炼狱中的姐姐也是那个时候被骗进去的。茹暮拿起昨日魏廷拿过的白玉发簪,就仿佛看到了三片白色的羽毛,很多回忆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又一颗的跳到了眼前。十四岁的姐姐死在炼狱中,十四岁的我怀上了步羽的孩子,现在又出现一个十四岁的十九,为何这一切都是十四岁?是我太过敏感了吗?
见茹暮不再说话,十九也没有再开口打破屋子里的安静的氛围。专心的为她梳着头,斜云鬓上缀着淡粉色色的纸绢花,斜插了一支银色的蝴蝶发簪,调整了位置,便走到衣柜前,挑选了一套月牙白色的衣裙,默默的走了回来。
茹暮站起身子,“把衣服给我吧,我自己去换就好了。”从十九怀中抽出衣裙,走至屏风后面,解开身上的衣衫,换上。然后审视着才穿上的衣服,粉红色的裹边缎带叫她忆起自己也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子。许是躲藏在阴暗角落太久的缘故,竟然把这不争的事实忽略掉了。施施然的走出屏风,“我们要去哪里?”
十九为茹暮披上披风,系好。“小姐要去给太君请安。”
“怎么又要请安?”说及佘太君,茹暮有些抵触,年迈的老人,可心智却是澄明的,每说一句话都是在试探,与这样的人交谈,太过累心。
“这个是王爷规定的,他说无论是王妃还是妾室,每天早上都要向老太君请安的。”十九转述着从下人那里听来的话。
“那我们去给太君请安。”纵使心里不愿意,但已经嫁过来了,规矩还是要守的,茹暮收起不小心流露的不满,端出王妃的架势,走了出去。走了一路,亦想了一路的说辞,来应对佘太君的问话。但终究没有用上一句。
请安的时候,佘太君没有过多的刁难,客套的你来我往寒暄了几句,便叫茹暮离开了。
辞别老太君,压抑的心,随着再次见到阳光,一同明快起来了。走在游廊里,欣赏着冬日里的景致,干净的石板路上找不到一丝落雪的痕迹,不禁感怀,还是自己的那个院子好一些,至少没有下人殷勤的跑过来打扫,从而不至于破坏了雪景的白净与自然。
正文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5
更新时间:2010…11…2 13:24:51 本章字数:1204
白雪寒;梅香无人赏(15)
漫无目的的逛了半个多时辰,走回积雪粉饰的独立小院,抬首,看了一眼悬挂着的牌匾,金字楷体写就“止苑”二字,虬劲有力。
“止苑,好名字。”茹暮赞许的笑了,一笑间,唇红齿白。这个“止”是不是就是止步的意思?无心再去深究院子名字的涵义,迈开碎步,向里面走去。
“俏儿给姐姐请安。”见茹暮回来了,如俏立即福下身子。
她怎么来了?茹暮心生疑惑的快走了两步,把如俏扶了起来,“妹妹怎么会来我止苑呢?”才知道的名字,便派上了用场,意在提醒如俏,这里是止苑,并非她该来的地方。
“姐姐,俏儿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如俏委婉的把很久两个字拖得很长,好似无心的把冻得冰冷的手贴到了茹暮手上,“姐姐……”
“外面冷,有什么话就进屋再说吧。”茹暮把暖手炉放到如俏手中,对十九吩咐道,“去沏壶茶,今儿有贵客到。”说着,自然的向屋子里走去,不动声色的拉远了与如俏的距离。进屋后,站在桌子前,瞧见如俏与随行丫鬟相继踏进屋子,才缓缓的开口询道:“不知妹妹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如俏垂下头,怯懦的回道:“妹妹特意来向姐姐赔不是。”
“赔不是?此话怎讲?”茹暮了然的看着如俏,并不着急招她坐下,暗忖着,看来佘太君真的拿她当了替罪羊。“妹妹,恕姐姐愚钝,完全不懂你的意思。”
“姐姐,是俏儿的不对,”说着,如俏把头抬起,一双杏眼含着晶莹的泪水,美目微颤着,“那一夜,俏儿是喝醉了,才会误闯进……姐姐,俏儿真的知道错了。”
“既然是喝醉了,那就完全不是你自己的意愿了,那么看来我也不用去给妹妹道谢了。”茹暮故意停了片刻,见如俏一脸惊慌,掩嘴浅笑着,站起身子,把其扶起,“妹妹莫怕,姐姐在无聊时就爱开些小玩笑,都是无伤大雅的小娱乐,可别放在心里哦。”
这时,十九从屋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的不是茶盏而是温好的酒,放到了桌子上。
“十九,不是说要茶水吗?为何把酒端来了?”茹暮佯装责备,眸子里掠过一丝神伤,十九是个聪明的丫头,可惜不能与我同心。
“小姐,止苑里没有茶叶,十九只能温壶酒了。”十九说的是实话,止苑是广义王府里新建的院子,什么都有,但惟独没有茶叶,好像在修建的时候,魏廷就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