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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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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子连忙摇头:“不可能,书院里没有这样的事,恐怕是误会。”

黄玉甫忽然大叫起来:“别听他的!我都知道,山长今天晚上要放他走,赶紧去南院拿人!”

捕头冷冷看着顾夫子:“是不是误会,见着了宋老师在说吧,顾夫子就不必在这挡着路了。”

说罢,便蛮横地推开顾夫子,急急往里走。

“慢着!”

捕头一见赵珩,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衙门的人都是在谢家见过赵珩的,知县大人都恨不能跪在地上给他磕头了,这身份可想而知。

“诶,宋公子啊,有什么吩咐?”

赵珩和谢流芳对视一眼,冲衙役沉声道:“听说你们来拿人?”

“是是是……知县大人刚收到诉状,小的们来晚了,宋公子受惊。”

不料,赵珩只是点点头道:“这事是误会了,先前几个学生与老师有些顶撞,背地里捏造的谣言罢了,不值得你们特地来一趟。”

捕头愣了愣,刚想说什么,就被黄玉甫推到一边:“胡说!你是哪儿来的,敢说本公子造谣?吕捕头,别跟他废话,赶紧拿人!如果你们敢放任这样的老师在书院里,看你们知县大老爷的乌纱帽还能否保得住!”

“这……”吕捕头心中有些为难。

老实说,他并不确定赵珩是什么背景,只听说有亲戚在京城里当大官。但黄家的底子他却是再清楚不过。

天熹前几年出过朱夫子那一桩案子,当时黄家老爷勃然大怒,逼得上头改判充军。但事实的真相衙门内部的人自然知道,当年便是黄家白白诬陷了别人,如今弄到宋彬的头上,多半也是造孽。

吕捕头本来也不想来这一趟,正好有人出头阻止,本该就此打道回府,却又拿不准赵珩的底细。

这时候谢流芳走了出来,对吕捕头拱手一揖:“吕捕头。”

“谢公子。”吕捕头也抱拳示意。

临安下至乞丐、百姓,上至地方衙役、官差,都对谢听义十分崇敬,自然对谢流芳也就以礼相待。

“不知吕捕头是要来拿哪一位老师?”

“宋彬老师。”

谢流芳点点头:“不巧,宋彬早前已被山长辞退,早就离开书院了,你们就是来搜查,也找不到他半点踪迹。”

“什么!”黄玉甫怪叫起来:“果然!我就知道翁誉山要放他们走!不对……他们一定走不远,赶紧去追啊!追啊!”

吕捕头叹了口气:“黄公子,既然如此,还等属下去向知县大人回禀再做打算。”

“回禀?!你应该马上去追!”

“如若罪情属实,那宋老师已经是逃犯,通缉令还需要知县大人批准。”

黄玉甫被他噎住,正要发作,又听谢流芳道:“我倒是听山长说,宋老师这次是与慕容老师一起走的,想必也不会是畏罪潜逃,该是求学游历之类,更何况宋老师平时品行端正,为人师表,更受学生爱戴,还望吕捕头和知县大人明察。”

“宋繁愿为认人证,望知县大人明察。”

吕捕头欠了欠嘴角,心中已经明白十分,不声不响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人走了,不与黄玉甫半句废话。

黄玉甫怔在原地,颤颤地指着赵珩和谢流芳,大吼道:“要你们管什么闲事!宋彬是你们什么人,用得着你们维护他!”

赵珩淡淡道:“是我们的老师。”

黄玉甫蓦然笑了:“呵呵……老师?当年恒逸被抓的时候,怎么没有人为他求情!没有人喊他老师?!所有人都耻笑他……所有人都谩骂他!他们说他该死!他们说他该死!”眼泪湿了一脸,毫无征兆。

赵珩不料他突然转变,不解地看着谢流芳,听他附耳道:“恒逸是朱夫子的字。”

“我告诉你们……我早就知道宋彬和慕容搞在一起,我是故意的!凭什么他们就能这么太平,凭什么我和恒逸就要永世不得相见?啊?当年翁誉山怎么没有想过要救恒逸,怎么没有想过让他也连夜逃走,啊?!”

谢流芳淡淡道:“如果当年,翁山长早知道的话……”

“住口!”黄玉甫红了眼睛:“早知道?他早就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翁誉山啊……翁誉山有什么不知道……他怎么会帮不了……他根本就是……他根本就是嫉恨恒逸博弈的时候赢了他!”

黄玉甫抹了抹脸:“慕容是他的得意门生,宋彬是他的得力子弟,所以就要保全他们?不公平!!!翁誉山……你不得好死!”

“啪——!”

赵珩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眼神冰冷,连谢流芳都愕然了。

“害朱夫子发配充军的是你,害他负尽一身才华的是你,害他被人唾骂的也是你!这是不论你如何将这罪名转移到山长身上,都掩盖不了的事实。”

“你胡说!”黄玉甫忽然慌乱了,扑上去揪住赵珩的衣襟:“我怎么会害他,你有什么资格胡说!”

赵珩冷道:“如果他没有认识你,黄家人又怎么会逼他到那般地步。如果不是你太天真又无力抵抗世俗,他怎么会独自一人承担罪名。如果你有慕容追随宋彬那般的决心,即便困苦也断不会到今天这地步。你选了一条艰难的路,却让朱夫子为你扛下一切风雨,你好无耻!”

“不是的!我总说要他带我走,是他不愿意!我说我不怕苦,不怕被人指责,我什么都不怕!他们抓住他的时候,我也求过爹娘,我什么都说了!我说要和他在一起啊!可是他们不许!!!”

黄玉甫跪坐在地上,捶地痛哭,仿佛压抑多年的悲痛瞬间倾泻而出,再也承受不住一般。

“我也不想啊……看到宋彬我就想到恒逸……他们为什么都不许……为什么要害他……恒逸……恒逸啊……我连他人在哪里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谢流芳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这就是与世俗较量之后惨败的后果,这就是生离别的诛心煎熬。

赵珩叹了一口气,蹲在黄玉甫面前道:“如果告诉你他在何处,你要怎么做?”

黄玉甫怔了怔,抽噎着睁大眼睛,一把抓住赵珩:“你知道他在哪里?”

“如果我没算错,朱夫子应该是仁顺八年秋季发配的,那年大部分犯人都被送去河州充军。不过这两年河州曾与金兵交战,恐怕……”

黄玉甫木木地点头:“我会去找他……”

赵珩叹了口气,眼看黄玉甫渐渐平静下来,才起身拍了拍谢流芳的肩膀,一道回寝院。

路上谢流芳看赵珩冻得鼻子发红,便不声不响地将裘袄脱下来覆在他肩上:“你刚才话说重了,朱夫子出事那年,他才十五岁,刚来书院一年,也反抗不了什么。”

赵珩披了裘袄,使劲搓手:“若不刺激刺激他,这小子还不清醒。回头要把我们俩也告官了,实在不划算。”

谢流芳淡淡道:“原来是为了自己。”

赵珩嘿嘿一笑。

“你怎么知道仁顺八年秋季犯人被发配去了河州,这都是刑部密旨。”

赵珩搓手的劲道更大了些,同时出口圆道:“我以前和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关系不错,无意中听到的。”

说完还抬眼看一看谢流芳的表情,见他面无疑色,才定了心。

chapter 29

都说北方严寒,实际南方冬天更让人不适。

赵珩裹了厚厚的秋袄依旧冷得直哆嗦,总感觉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些潮湿的阴冷。谢流芳比他耐寒,穿得不如他厚实,却一点不畏畏缩缩,只是露在外面的鼻子时常被冻得通红,连带眼睛也有些发酸,总像要哭似的。

赵珩心里一动,趁周围没人的时候,贴在他耳边笑道:“你这模样活像一只小兔子,看得我都想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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