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气!我打你是为了救人耶!」
「鬼扯!以前妳打我时说是为女性同胞出口气,现在怎又成了解救苦难同胞啦?」他大手往她屁股又是一记,还故意拉长脸,「这一次妳最好说出个合理的说词,否则……嘿!我绝不原谅妳!」
「好嘛!我是为了我大哥啦!」
「为了斯文?!」仇恩立即掉了下巴,「是他教妳来打我的?」
婀娜趴在他腿间,翻着白眼吐口气,只差没笑出来,「我大哥是那种烂好人,他怎么可能这样做嘛!」她接着嘟嘴道:「我是想打你一顿,接着你可以去告我——」
「然后妳就可以被抓起来,好接近那个川岛美奈子,对不对?」仇恩接口道。
「对啊!」婀娜兴奋地抬头,冲着老公道:「到时我就可以将那个女人给劈了——哎呀!你干嘛又打人?」
猛敲了婀娜的头后,仇恩摇摇头往床上一躺,「天哪!我仇恩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才会娶到这种笨女人?」
「你……你敢骂我笨?」
「不止笨,还是超级疯狂!算了,妳干脆把我给打死,这样子妳就可以有更充分的时间留在监狱里,好实现妳除暴安良的计画。」
「我才不呢!打死你,我可是要被枪毙的!」
「那妳杀死川岛就不用被枪毙了吗?」
「啊?!」婀娜眨着迷茫的大眼,「那……那怎么办?万一易欢真的自杀了,大哥肯定会抓狂的,他那样子活下来也是痛苦……」
「必要时,只能善意的欺骗他了。」仇恩正色安慰老婆道:「也许事情会有转机,老天爷总不会不长眼。」
老天是有长眼,但就怕正义的迟到。
应了所有人的担忧,遍寻不着易欢的斯文,整个人发狂了。
*
斯文一直不敢相信,易欢就这样子消失不见了。
他走遍大街小巷,不论刮风下雨,更日以继夜的寻觅着,却始终没有她的音讯。
「她一个人会上哪儿?又为什么要走?」斯文心急如焚,「万一过了期限,那……」就算要死,他也不愿放她孤零零地客死他乡。
甄家众人见他为此镇日消沉,虽暗自焦切,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或许是怀抱一份歉疚与不安,甄氏夫妇甚至没勇气去面对儿子无悔的深情。
毕竟,易欢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去的。
夜深入静之时,官崎静子不免感伤落泪,「武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应该留下那孩子的……」
「这不怪妳,我看得出易欢那孩子是认真的,就算妳留下她,也未必能阻比她舍身救斯文的念头……事已至此,该怎么让斯文振作起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就在甄家极力掩饰易欢的事,而斯文力图振作之时,一具无名女尸几乎震碎了所有人的心。
那个疑似自焚的焦黑尸体根本分不出形貌,唯一可供确认死者身分的,便是现场遗留的一只皮包。
皮包内,有着一纸留给甄斯文的遗书。
紧握那字体娟秀的信笺,斯文的两眼睁得大大的,一股酸涩直冲鼻梁,他就是不敢眨一下眼皮。
他只怕眼睛一眨便淌下泪来,泣水弄花了视线会害他无法顺利读取她写下的字句。
这是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斯文: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你。
虽然你一直为找走蠢女人,但是,这一次我却相信自己做对了。能转让你平安活下来,我的生命使已发挥了最大的意义,所以,请不要为我伤悲。对你有着太多难以割舍的眷恋,更有着无法长相厮守的遗憾,可是,这是一条没得选择的路,我此刻的心情踏实而平静,「心安理得」是我渴求好久的心境。
如果你的心里有我,那么,请不要让我白白送命。倘使地下有知,我要看你奋发图强,答应我,努力打造幸福的未来,不要辜负所有人对你的期许。
若有来生,愿与你正大光明的相爱。
永别了!
易欢
「永别?!永别……」斯文喃喃自话,他将头埋入掌心中,颓坐在地面。
那犹如千年化石的身躯,蓦地在一瞬间爆发了惊人的动力,他朝着天空怒吼:「易欢,妳这个笨女人!妳给我回来!我说过妳的命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许动,妳更不可以……妳不可以那么残忍啊!」谁说英雄有泪不轻弹?此刻,热泪滑落斯文刚毅的脸庞,他原本强悍的线条一下子模糊了。
「哥……」呜咽的婀娜想安慰斯文,「易欢已经牺牲了,那是她无怨无悔的决定,你就……看开点吧!」
斯文闻言忽然联想到一件事,他冲向始终黯然不语的双亲面前,「爸、妈,是你们在瞒我对不对?你们早就知道是吧?是你们……你们逼死了她——」
「哥!你不要胡说好不好?」婀娜实在看不过去,她挺身直言打断斯文的臆测。「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呀!你怎么可以怪到爸妈头上?像你这样只顾着伤心埋怨,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易欢呢?你忘了她信上写的吗?你不能让她白白死掉!」
斯文被婀娜的一番话给点醒了!
过了半晌,他缓缓的抹去泪水,挺直背脊。「对!我不该让她白白牺牲!」
「儿子,」甄武往斯文肩上用力一按,肃然道:「现在的你,根本没有伤心的权利,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
「是的,还有好多好多事等着我做。」斯文重复着父亲的话,不再垂头丧气的他,虽是魄力不减,却少了几分生气。
失去易欢的他,生命的缤纷已不再。
*
斯文忍痛办妥易欢的后事,紧接着,他自仇恩口中得知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川岛美奈子在狱中无端暴毙身亡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心脏病发,不过……也有传言她的此跟阎寇有关。」
「阎寇?!」斯文更不解了,「他不是专程赶来保释川岛的吗?」
「是呀!在川岛出事前,阎寇曾去会见她,不久,她就死了……根据可靠的内幕消息,川岛的死相很像中毒,七孔流血、口吐白沫的,只不过,法医检验不出她体内有什么致命的毒素……反正,现在她的尸体已经通知阎寇领回,咱们也无从追究起。」仇恩直述道。
「那么……板寇现在人在哪儿?我要见他。」川岛美奈子一死,斯文担心的是,黑风的下落再无人能知。
「再过两天你就要参加竞赛了,反正阎寇要留下来处理川岛的事,见他不必急于一时。」
「也好,反正……该解决的,谁也逃不过!」
「大哥,你见着阎寇有什么打算?」
「打算?!见招拆招吧!对付非常之人,需要非常之手段!」
斯文在轻描淡写中流露出一股教人不寒而栗的杀气,让仇恩终于相信老婆所言不假。
他这个忠厚耿直的大舅子,个性真的变了。
瞧出仇恩眼中的忧色,斯文抿唇轻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像其它人一样觉得我好象变了。其实,该有的大原则我会依然坚持,你放心吧!甄斯文总不至于沦落成街头喋血的大哥,只不过……也许每个人身上真的有冥冥中早安排好的使命,既然我注定要吃江湖饭,那么总要有保住饭碗的能力,才有法子分众多弟兄一口饭吧!面对恶势力,我是绝不能软弱退让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仇恩领会的点了头。
两天后的比赛,一如大家所期许的,斯文勇夺冠军宝座。
甄氏夫妇因此喜极而泣。
他们欣喜的,不在那形式上的功名头衔,而是斯文保持平日水准的表现,印证了他体内的降头术余毒已经完全消除殆尽。
然而,甄氏夫妇刚刚下的一颗心,马上又提在半空中悬荡。
一名不速之客出现了——
「恭喜恭喜,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呀!」阎寇带着水火忍者,冷冷说道。
*
「你向我要人?!」面对斯文直接的「讨人」行为,阎寇挑了一边眉,态度有几分轻蔑。
「我就跟你要人!」斯文浓眉一聚,凝眸深处杀气腾腾。
「你凭什么一口咬定黑风是在我这儿?」
「就凭我知道你跟狂标的死有关!」
「你……」一提起狂标这号人物,阎寇的神色大变。
在场的众人无不纳闷。
狂标是台湾的角头老大,多年前已莫名死在狱中……
仇恩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几年前那个狂标死时的样子就跟现在的川岛一模一样,那么——」
「仇恩!」斯文冷笑,接口应道:「我知道你有那个能耐,也许咱们该揪出躲在监狱里的那只毒手,还有最重要的是,让他供出幕后指使者。」
仇恩配合无间地搭腔道:「那还了得?狂标的死因要是传了出去,只怕那个主使者的下场会很惨的。」
「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阎寇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