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紧紧抱住他,问他是不是觉得用他的钱就很丢脸?
他认真地呼吸着男人身上的体味,很清香的味道,回答:不是的。
他只是想能陪在凌浅身边多一点。他没有事业心,做个小律师就够了。只要藏在凌浅身后,好好地做个能治愈凌浅的平凡恋人就好了。
彭斯的事对范宜景是个很大的提醒。凌浅毕竟是个明星,今后他的一切都要为凌浅着想,再也不可以再像对彭斯那样轻易相信别人。彭斯那一次,在舒承明的保护下,凌浅的歌唱事业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二人感情的稳定,凌浅在唱片公司也安分了很多,做出了越来越卓越的成绩。
日子看起来就是那样了。也许不安分的时候,人会觉得每一天都只是不过就那样,但换个念头想,其实能维持这平淡安定的日常也算是一份福气了吧。
事务所里,楚扬在中秋节前出差去了美国,但是对事务所里的职员还是很体贴。提前打电话给本市声誉最好的西饼屋定了最精致的月饼,分发给手下职员们,聊表心意。
范宜景作为事务所的一分子,也分到了。下班的时候,去领月饼,按规矩有配偶的职员,是可以多领几盒的。
范宜景将自己的名字填在了有配偶的那栏,搞得负责分发月饼的老李忍不住又要念他几句。
这个新来的律师长得是很年轻很帅,但是工作态度却总是不让他放心。
经常提前大半个小时就下班,问他为什么?他说要回家去烧饭;又经常晚来半个小时,问他为什么?他说家里有人要照顾,一时走不开。
明明一个人住,又没有女朋友,更不要说是结婚,现在还敢来骗月饼。
「范律师!」老李伸手抓住范宜景的肩膀。「几盒点心你也稀罕啊……人家楚律师可没有想过这样祝你中秋快乐,让你吃到饱。你就是懒得回家烧饭是不是!」
「干嘛?」范宜景挑起秀丽的眉毛。「我本来就有配偶。」
「你有什么配偶……」
「欸……大叔,你管那么多干嘛。会不会太超过?」范宜景的配偶说出来,一定会吓死这个欧吉桑的吧,是大明星凌浅呢。
范宜景得意洋洋地自己拽了两盒点心走……骑机车回家的时候,想着今天凌浅会什么时间到家?过节的时候唱片公司不会那么忙的吧?
每一天,不管再忙,凌浅都会回来陪他过夜睡觉,他知道那就是男人对他依恋的表达方式。
他真的驯养了那只野东西,让那只野东西在寂寞胆小的时候只能跑来依偎他的怀抱。那些日子,他真正读懂了凌浅眼里的倨傲,也明白了这些年来凌浅心底的顾忌。
回家前,他顺路去了清泉区的疗养院。他后来瞒着凌浅去了那里好几次。
凌嘉琦对他很友好,给他吃水果,不断地告诉他凌浅小时候的事……
晚上睡觉枕头边上放着变形金刚模型,睡完一觉起来,模型被压得粉碎,就会气得一整天都不吃饭;小六的母亲节手工做了一个环保布包包给她,很好用,她现在都还留在身边用。
「阿姨……」背着公事包的范宜景将手里的月饼放在女人房间的柜子上。
女人正在那边浇花,她栽了一盆铃兰,正逢开花,满屋子都是花朵的清香味。
站在花边的她长得很漂亮,凌浅就是遗传了她的美貌,五官才那么好看的。她不发脾气的时候,其实很温柔,跟正常人家的母亲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她还有她们没有的高雅气质。
「阿姨,我来看你了。中秋过节的时候我带你回家去吃饭好不好?」范宜景走到她身边,乖巧地说:「我跟凌浅都在家的。」
凌嘉琦轻抚他的头,他顺从地低下腰,温顺地任她抚摸。
「乖。」印象中,除了自己的儿子,没有人会来这里看她,耐心陪她说话,帮她打理她养的花。那盆雪白芳香的铃兰就是他来了,在他的悉心照顾下才开放的。她于是也就同样地心花怒放地喜欢了他。
暮色将晚,范宜景再行上回家的路时,脖子上除了自己的公事包,还多了一个很旧的布包包。凌嘉琦将自己最宝贝的那个包包送给了他。
这夜,凌浅赶完通告,在回去的路上见到城市到处都是月饼广告,这才想起来,是月圆人团圆的中秋来了。
公寓靠窗的木桌上,范宜景正在一边吃月饼,一边拆月饼盒,见他回来,就看着他问他要不要。
一时没在意,说漏了嘴:「很好吃,嘉琦阿姨说她喜欢莲子蛋黄的……」
凌浅听完后,先是一愣,没有追问起他是不是背着他去看凌嘉琦。
凌浅安静地坐到他身边后许久都没吭声。
两个人坐在一条长方木板凳上,凌浅动作迟缓地拿起一小块月饼吃起来,很快就看见了范宜景放在冰箱顶上的装杂物的包包,那是他小学六年级做给他母亲的。一直被凌嘉琦像宝贝一样藏在身边,现在居然肯拿出来送给范宜景。
半晌,「包包哪里来的?」凌浅闷着声音问。
虽然在范宜景的开导下,一切的误会都已经消除,他其实不是强奸犯的儿子。但是始终心里面还是有一块阴影,不太能释怀,不太能让别人进入,除非那个人是范宜景。
「就、就人家送的啊。」范宜景结巴地说。顿了顿,知道瞒不过去就又说:「是你妈妈送给我的啦,我背着你去看她,她说她跟我很谈得来。我还约了她下个礼拜……」回家来吃饭……范宜景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怕全部说出来,凌浅该要朝他发脾气了。「我其实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
凌浅转头盯住他看,范宜景撇了撇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噤声不语,紧张地捏紧了手。
结果凌浅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她以前除了我,谁都不肯见。」说完低下头去掰手里的月饼吃。第一次,在中秋佳节尝到了月圆人团圆的俗烂味道。但是再俗再烂,那也是他一直以来最奢望得到的「家」的感觉。
嚼了几口,抬起不再那么忧伤阴暗的脸,哑声对范宜景道了一句:「谢谢。」
范宜景就那样看着他,许久,才答:「不用。」拿起纸巾替他擦掉唇角沾着的点心粉末,没擦几下,就动作猛烈地探头上去,吻住了男人冰凉的唇。
后来,两个人没怎么再说话,假装平静地睡下了。并且是很奇怪地彼此背向而睡的。范宜景在漆黑的夜里睁着眼回想自青春期开始他们一路走来经历过的每件事情,侧眼望了望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不晓得他有没有睡着。
范宜景想告诉他一些长久以来深藏在自己心底的事情,又怕扰着他睡觉了。
他每天那么忙,光是赶完通告从电视台走出来,灵巧地应付为他等在那边的一大票粉丝就要花一两个小时。还是不去打扰他休息的好吧。范宜景心里想说的话就那么盘旋着,直到身后猛地贴上来了属于男人的赤裸身体。
「怎么了?睡不着?」范宜景小声问。
凌浅话也不多说一句,就野蛮地剥下了他身上的平角内裤,揽住了他的腰肢,让他不明所以地小声追问:「你干嘛啊?这么晚还不睡?快睡啦!」
可是凌浅却没有停下动作,分开他的双臀,恶狼猛虎般地扶正腿间昂扬,直接对准了插入。紧接着开始一手玩弄他的性器,一手长时间地扣住他的腰,对他进行沉默的猛烈的撞击。一下又一下地使劲顶撞,一把又一把地彻底搓抚,充满了彻底的危险占有欲。
「你……」范宜景吃痛地颤抖了下体,穴口被男人的东西挤得满满的。
他挣扎着抽身躲闪。他受不了这样的野蛮体后位侵犯以及这样的深度搓抚,而且更受不了凌浅为什么忽然又要这么做?好像他们之间就只能靠做爱来证明是相恋着似的、好像每一次凌浅害怕失去他,就会这么野蛮地脱掉他的裤子,不留余地的干他。
范宜景不希望凌浅再这样愚蠢地对他表白与说爱,他们之间也是值得温柔的,不是吗?
「你疯了?今天是中秋啦!」中秋的时候,人是该和气团圆的,不可以再这样蛮横不讲理。「不要这样,你心里不开心你告诉我。」
男人不听范宜景的话,依然是恶狠狠地干着他,性器在他体内刺得很深,并且还探头湿吻上了他,缠住他的舌头,激烈地吻到唾液顺着他的唇角下滑的程度。
他开始拉扯男人扣在他腰肢的手,情绪有些委屈到想哭,懊恼为什么男人总是学不会对他温柔。
「凌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