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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那样[出书版]第9部分(1 / 2)

>在凉夏的夜里逆风骑完那段公路,将机车停在清泉区的一间疗养院后,凌浅摸了摸泪湿的脸,吸了吸鼻子,整理好自己崩溃的情绪,耸着肩膀走进去,如常地进到女人的病房,轻声叫,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妈。」

正守在窗边为盆栽浇水的女人转过纤细白皙的脸,也回他一个温婉微笑。「你来了。脸怎么了,是被谁抓的?快过来……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明明就是被她前几日发脾气抓的。她转身就忘了。

凌浅从来不怪她,因为她是有病的。

忍耐住内心怆然和恐惧,听话地走到女人跟前。

女人踮起脚来摸了摸他被夜风吹乱的黑碎发,又怜爱地亲吻了他的额头,自顾自地告诉他:「我刚才还在跟他们说,今天的通告不上了,我要留在家里陪你写作业。大明星也要有私生活,偶尔也要回家照顾自己小孩的对不对?」

凌浅听完,颤抖地垂下了头,害怕被女人看到他潮湿的眼睛。但是几秒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掉下了滚烫的眼泪。

女人时常这样说起十几年前的事,好像她是活在过去的,面前的这个英俊沉郁少年也要一定留在她身边,陪她活在那段过去,绝对不能够触碰将来。

「怎么哭了?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是不是……来,让妈妈抱一下。不哭,不哭。」

凌浅抬手捂嘴,想要止住那些懦弱的哭泣声音,可是他就是止不住地哭起来了。

他也受不了了!从他懂事起,他每天要做的便是照顾她,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亲人。他总是缺钱,因为他要不断地照顾她,为她支付医药费,把她好好藏起来,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他从来没有偷范宜景的钱去嫖过其他人,他甚至连那些在他唱完歌后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轻浮歌迷都没有碰过,跟他发生性关系的从来都只有范宜景一个人。

因为他喜欢范宜景,好喜欢,好喜欢……

为了隐藏自己母亲的这个秘密,他编造出这样那样的下三烂藉口来骗范宜景。他宁愿范宜景为他吃醋,也不要被范宜景知晓他是什么样的来历:他是强奸犯与神经病生下的儿子。卑贱的他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妈……夜深了,你去休息好不好。」凌浅用哭腔要求女人。「来,听话。」

「不!」可是女人却偏执地想要抱住他。「妈要抱一下你。」他现在一百八十多公分,身材高大健硕,如果不弯下腰去,娇小的她根本抱不住他。

这样的惊慌让她又情绪不安起来。转身放开他,在房间里到处惊慌走动。嘴里喋喋不休地念:「不、不然,我、我还是去上通告好了。我告诉主持人下个月一定要录好demo给媒体看。没录好他们要笑话我。」

「今天他们说找其他人去替你了,你该休息了。」

「不。说好的,说好的,替我拿包包,我马上去。」

不久后,病房里响起两个人的压抑哭声……吸着鼻子掉泪的凌浅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夜那般漆黑,根本没有月亮。

怎么,连他头顶月亮的电源开关也被人残忍地关掉了。也是因为没有人会和他一样不想要拥有美好将来的关系吗?

范宜景的大学毕业照里少了一个人,一个范宜景最在乎的人。

每次看毕业照,范宜景都心生怆然。因为所有同学都在,穿着整齐的学士服,用自认为最美的姿势对准镜头礼貌微笑,朝气蓬勃,充满对将来的向往,唯独是少了他……如果他被镜头扫到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范宜景曾骂过凌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想要将来吗?

所以,他就像是在赌气,真的就不要将来了。

那段日子生完他的气以后,范宜景也不是没有想过再像往常那样原谅他,但是他却一次都不出现了。在乡下帮忙完父亲新开的工厂,回到S市继续念书和实习的范宜景等了他一年,可是他甚至连最后的大学毕业照都没来拍。

呵!实在是个烂货。

就算没有像那些卿卿我我的白痴一样在谈烂俗的恋爱,他们好歹也有四年泛泛之交的同窗情谊,毕业了也好歹他妈的说一句「祝你前程似锦」一类的敷衍话吧。

然而,凌浅却是从头到尾都冷淡得没有再出现。毕业典礼上,校长高声念出的毕业生名单里也有凌浅的名字。他也顺利毕业了,在T大,他的成绩绩点根本不够资格毕业,四年里被当掉了那么多科,最后根本连毕业论文都懒得写。

范宜景追问起其中缘由,教授告诉范宜景,凌浅的事情是由一帮比较有影响力的人在专门处理的,不必担心,他日后走的路都跟他们这些法律系的普通毕业生不一样了。

当时,范宜景并不知道是如何的不一样……

是当他每天穿着廉价西装,拎着公事包出入拥挤的电车,倚赖姚可谦的关系在检控署做了基础文员近乎半年以后,他才知道那个烂货跑去做明星了。

在街角唱片店,他看到凌浅发的第一张个人EP。包装的很不抢眼,从录音到词曲人,整个制作团队都是三流水平。

他毫不迟疑地抖着手掏钱买下了那第一张。后来无数铺天盖地发售的单曲以及专辑,他都在发售的第一时间全部买下了,一点点地见证那个不在乎将来的男人迅速窜红成为一线歌手。用业内最优秀的词曲填写人,最成功的制作人,发出最受市场青睐的商业唱片,轻而易举就拥抱起缤纷似锦缎般的炫色将来。

他也时常嘲笑自己,对自己说:范宜景,你好贱。为什么要买?故意去满足男人对你的征服欲吗?

如果男人发现他在买男人的唱片,应该会把他嘲笑得不成样子吧。

但是每次骂完,只要男人发唱片,他还是会第一时间跑去买。有次,错过了顶购和发售,甚至是在台风夜特地坐计程车,冒着大雨去邻近城市买的。

慢慢地,在市政府朝九晚五上班的他习惯了在这个城市的广告墙上、电视访谈上看见男人的脸,在所有与流行通俗音乐有关的地方听见男人的声音。每一次都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男人的那些脸、那些声音擦肩,告诉自己,它们早已经与他无关。

可是又为什么又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想起那个男人对他做过的所有事情?

那个夏天,男人曾吸着烟,眼神轻佻地问他,亲密口气如同是在跟自己的马子调情。「欸,范宜景,你有没有在家里躲起来自慰过啊?手淫很爽唷。」

那时的他会假装不在乎地回答:「没有。我不寂寞。」

「是吗。我不相信唉。我都有。」男人指着自己的裤裆告诉他,「每次都还是想着你的喔……这里为你硬得超快的。」

那个时候男人没有开口告诉过他喜欢他,所以他不愿意承认他是男人的马子。是男人跑去做大明星、扔下他不管后,他才犯贱地承认了,他不仅是男人的马子,还是个听话得一辈子都想着自己男人的马子。

二十三岁的时候,范宜景学会了自慰,对着当红男歌星凌浅的大幅裸露写真自慰。幻想自己的手是男人的那只手,伏到自己腿心那根柔软性器上来回揉搓套弄,在心里回忆男人曾对他作过的野蛮要求:「范宜景,射在我手里。不然射在我的嘴里也可以……」

来回的自我抚慰只能勉强使一些濡湿的东西自性器尖端流出来,要达到整个东西的完全勃起是更加不可能的。

无数个难以慰藉胸中寂寥的夜晚,范宜景都躺在床上,迷情乱性地注视着写真里的那个邪美男人,双颊布满羞耻的绯红,在不开灯的高楼房间里无奈地抽烟与自慰。

对着天花板吐烟圈,欲求不满地压低声音,在一片漆黑中喘息着骂自己:「范宜景,你真的是好贱。」却控制不了在那自我刻薄的骂声中展开整夜整夜的性幻想。

不断地猜测男人现在是睡在哪里,此刻会不会是脱光了,在跟他一起做着这同样寂寞猥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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