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此女,并且现场展开一场“殊死搏斗”,报纸上还登了三四张照片,均为特写,且不同角度,有一张是冯琪与那女子相互撕扯头发表情甚是恐怖,两个对着镜头,照着特别清晰,也正是这张照片让大家将两人的面目看得分明,潘菲当即认出那个女人。
建军的病房到处是潘菲的大嗓门。张文采不发一言。
庄晓贤一把抢过报纸匆匆看了几眼转身便冲出去了,她做梦也没想到,是这等巧合,冯琪竟然是大华集团的老总的女儿,而冯思敏竟然是她的弟弟。刘莹和关佩断了,和张文采分了,本以为可以嫁入豪门殊归正途,这个幻想也破灭了。她跑到刘莹的家,那里已经被舆论炸开了花,门口到处有人在指指点点。刘莹不知去向,刘莹爸背着受刺激过度晕倒的刘莹妈在街上拦出租。
她帮着两位老人送进了医院。刘莹妈醒来拉着庄晓贤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刘莹找回来,千万不能出事,告诉她,爸妈都不怪她,让她回家。
刘莹爸告诉庄晓贤,刘莹昨天傍晚匆匆回来一趟留下了一个六十万的存折便不知去向。早上他们看了报纸才得知,怕这孩子要面子别是在外面寻了短见。
“唉,真让人操心,好多天了,说是要结婚,也整天闷闷不乐的,问她怎么回事也不爱说,搞不懂她一天在外都忙什么,这孩子气死人了……”刘莹爸流着泪说。
庄晓贤急了,从白天跑到晚上。
所有她可能去过地方都找遍了,连大华集团她都去过了,冯思敏显得很沮丧也很疲惫,看得出他的精神压力也不小。
“你不关心她的死活吗?”
冯思敏苦笑得摇头,“谁来关心我的死活,我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你问问她可以做什么,她说,如果我一无所有,那就是一堆垃圾,白送给她,她也没有地方收容。她自始至终没有爱过我,我可以不计较她过去,可以背判家庭,可以和我姐反目,可是她呢,她总得给我一个值得的理由!”
庄晓贤走出大华集团的大门,回过头放眼望去,那座华丽壮观森严的办公大楼是比卓越大厦不知要气派多少倍,刘莹终究要与它擦肩而过,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
想到致命两个字,她跑到南湖大桥,心中不确定但要去证实,也许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指引着她,南湖的水在夜晚就该是安静的,她却听到啪啪的水声,夜色中,正有一个女孩涉入水里,越走越远,她的身影转眼间成了一个黑点。
“刘莹!”
她站在岸边大声喊。
那女孩止步不前,湖水没到脖颈。
接着,庄晓贤扑进水里,连滚带爬的追过来死拖硬拽的将她拉回来,站稳后毫不留情的甩给刘莹一记大耳光!
“我要是你,都没脸去死!害了那么多人自己跑这儿躲清静!你死了就省心了,大家都舒坦了!那你怎么不早点死!好歹给别人留个好印象!不用大家一提到你就咬牙切齿,就想到丢人现眼!你爸妈都躺在医院里呢,你知道吗?光扔几个臭钱就完事了?”
刘莹泪眼模糊,呆呆的,本来心灰意冷全身湿漉漉的跌坐在地上任由庄晓贤打骂。
……
过了许久,她终于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失声痛哭起来。
庄晓贤喊累了骂累了,也一起坐在了地上……
那晚的月亮特别圆,满天的星星若隐若现,她们在冰冷污秽的水里坐了很久,刘莹只是哭不说话,庄晓贤就一直陪着她……想起一起在学校那些无拘无束的日子,想起她们走出校门时的雄心壮志,想起她们涉世之初的磕磕绊绊,也想起她们之间很久以来的冷漠……
回到家时天已快大亮,庄晓贤尽量轻轻的开门,踮着脚走进屋,但是张文采还是第一时间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她,在等着她先开口。
“她去医院看她爸妈了。”
张文采表情释然,暗暗松了口气,很快脸上又是阴云密布。
第四十九章凝聚
接下来几天阴雨不断。
程子浩忙得焦头烂额,办公室被丁秃子砸了个稀巴烂顾不得清理,基地那边也乱成一团,山庄老板受了那次“激战”的惊吓给他的最后搬离期限已到,三天两头便要撵人拆器械,而在此期间所有安排好的培训全部要延期,和女子野战连的合作还好说,霍婷表示愿意帮忙将她们旗下的客户从中协调安抚,以最大的优惠,可是其他的单位就没有那么好说话,已经有两家单位拿着合约要求赔款,另外国际大厦与之为邻的几家公司也有不同程度损坏正在交涉,重新建基地是势在必行那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还有小罗等人医疗费,程子浩立时陷入了经济危机。
一个刚刚起步即将走入正轨且前景一片大好的小公司面临关门。
另有三名教练在事后同时向程子浩提出了辞职,在公司最困难时离开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是用生命冒险的工作是断然不会干的,那天在基地奋战他们虽然没有参与没有受伤,但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那种血拼的场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程哥,真对不起,知道你也挺难。刚成立那会儿一个活都接不到,眼看着要好起来了又出了这事,其实我们真的挺愿意跟着你干,你对我们好,那是没话说,可是我妈就我这一个儿子,她要是知道那天……吓都吓死了……”
程子浩黯然的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仅剩下的二千多块钱。
“我们不要,你千万别给我们,公司从来没欠过我们工资,这个月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帮不了什么忙……”几个人走了,说什么也没要。
雨一直下着,泥泞不堪。
山上的黄土开始松动,随着水流变着形状。程子浩一个人走着,没有打伞,深一脚浅一脚的漫无目的走着,黄泥会漫到裤角那么高,经过的地方留下深深的脚印。这是他曾经苦心经营的地方,每根柱子,每个悬挂在半空的木板,那曲曲折折的天梯都曾留下他的汗水,一年来,经过多少困难他都没有退缩,而眼下是他迎来的第二个难关,更换基地至少要重建一个月,山庄的老板每天都在打电话催促,不是他想赖着不走,现在三天两头在下雨,工人根本无法动工。每延长一天,他也在承受损失。许多签了约的单位找上门来以为老板跑路了,都在张罗要退款。小罗在医院,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杠司令。有很多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他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
从来不放弃的他,也开始有点打怵。一个人能做的事终究是有限的。
全身湿透了。衬衫将身体裹紧,更显单薄。
终于走到山顶。
他想放声呼喊。
“程子浩!”有人在叫他。
他回过头。
一行七八个人走到山下,有人撑伞,有人相互扶持,深一脚浅一脚的越来越近了,他们的身上也均被打湿,“啊呀!”一个女孩的叫声险些滑倒。又近了……当然是他们。
“你下来,跟你商量个事!”陆小炮喊道。
程子浩向前走过去,那几个年轻人,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仿佛就是昨天,他义无反顾离开卓越大厦的情景……他们谁都不走,就是站在雨中满怀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回来……
“你们来干嘛。”
……
“我们都跟着你干,行吗?”陆小炮终于开口道。一把将头上的伞扔掉。上次你问我,我拒绝你,那是因为我心里有愧疚,绝不是不把你当兄弟,只要你需要,我们永远会站在你这边随时听候差谴绝没有二话,跟你说过的,我们永远是朋友。
程子浩从他们的脸上望去,张文采、陆小炮、庄晓贤、左婷雨、潘菲、安朵朵……
“你们……”失业的时候他们谁都不曾开口,现在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
张文采向前走了几步,“程哥,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以前老告诉我们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现在轮到你自己反而没了动力,你还有我们大家,我们都可以跟着你干,都可以不要工资,只要你点头,明天我们就一起动工,能不找工人的地方我们尽量自己动手!”“基地没有了我们可以重建,国际大厦的那点损失算不了什么,那些讨债鬼让庄晓贤左婷雨她们去协调,办公室那里就交给潘菲和朵朵她们好了,放心,我们团结在一起,这点小事都会一一搞定的,一切都会好的。”
程子浩感动了,这就是与他共同度过五个年头的同事、朋友,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老是忍不住回忆里那段最温馨快乐的时光的缘故,一年的分离没有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冲淡他们的友情,感激的话不必说了。
“快点!婆婆妈妈的,行不行一句话!”陆小炮不耐烦的嚷道。
程子浩感慨,“有人愿意白干活,那还有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