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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汪海林曾多次到这个饭馆里就餐,他和端盘子的河南小姐很熟络。因此,为排遣旅途的寂寞,他开始对河南小姐动手动脚。那女的乳房很大,这正合汪海林的胃口,他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摸她的巨乳。可是那女的一闪,他扑了个空。但是,为了让他下次还来此消费,好让这个店子的生意好起来,她也颇懂得欲擒故纵道理,那双相当粗糙的双手还是让他摸了几下。趁河南小姐不注意,那女的巨乳也让汪海林沾了沾便宜。汪海林也以此为乐,我自然不愿意和她同流合污,但也不好去劝阻,那未免有些假摸假式,还会导致在未来的日子里难以相处。
菜上来了,糖醋里脊还不错,但鸡丁就炒的一般,苦瓜则不太和我的口味。邱迈强则只顾往碗里扒饭,对汪海林在吃饭之余还不忘满足手足之欲,他不置可否,显然他也有点手动,但他却不想在我面前做出手中不合身份的举动,也许他是在故做正经。电风扇吹着,我却冒出了汗,妈的!这天气真是太热了。河南小姐在一旁伺候着,她也不望不时的给我们添茶水。
饭吃完了,我们把矿泉水瓶子拿出来,让小姐帮我们灌上凉开水。结帐后,我们就发动汽车走了,没时间休息,我们还要赶路。
这趟到广州的旅程,快则五天,慢则一个星期。我们自然是希望它快些到达了,但大家也清楚总会有不可预测的事来打断我们的旅程。路上不断有小姐伸出手来和我们打招呼,他们想拦车。这是他们招徕生意的一个手段,司机们都见怪不怪了。并没有人停下车来进她们的小饭馆,可大家还是友好的伸出手来回应她们,或者迎着她们的吆喝叫上几声。这些小姐也真够大胆的,她们有时会站到路中央拦车。这很危险,国道上的车往往都开的很快,大家要赶路嘛!而且卡车百分百会超载,五吨的车回拉上八吨货,八吨的往往会拉十几吨重的货物。要不然,货主会不高兴,司机们也会赔本,因为沿途的收费站实在是太多了。
看到那些不怕死的小姐们,汪海林来了兴致,他不断的和她们招呼着。我在旁边看得很累,就躺在车的后座睡着了。
等醒来时已是满头的大汗,但又找不着毛巾,我拍了拍汪海林,说:“帮个忙,把毛巾拿出来,让我擦把脸。”我很不情愿麻烦他,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他倒挺爽快,把毛巾掏了出来。我擦了把脸,舒服了一点。但车的后座极其闷热,很快把这点快感驱散了。车外的热风不断的向里灌,真有点让人受不了。可这是刚刚开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
“司机大栳,多吃菜,少喝酒,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汪海林在向我传授着经验。我边听边点头,因为我实在是无事可做,我不可能像运电视机,冰箱或者摩托车等东西的押货员一样坐在车厢里去警惕别人是否偷东西。水果箱里的那些奈梨回腐烂,发酵,这也是我们急着赶路的原因,但这导致最重要的一个后果就是车厢里不能坐人,否则会有人晕倒。
“中国的车千坏万坏有个好处,就是发动机好。五吨的车可以拖十吨的货,你换日本车试试,准给你罢工。”汪海林在对车子评头论足了,不过他实在有资格发表议论。因为他和邱迈强等一批家伙在七十年代就在新疆当过汽车兵,后来还参加过越战,当然也只是跑跑运输罢了,并没有跟越南人真刀真枪的干过。
汪海林长得实在不像个英雄,一张椭圆形的长脸,头发足有学生用的米尺那么长,不过有些秃顶,眉眼长得像电视片里演打手的那种人。因此他倒可以镇住一批人,不过这厮开车,修车倒很卖力。所以尽管他很好色,又喜欢占些小便宜,顺点东西,他倒是经常有人请的。做为一个换班司机只要肯卖力,就有人欣赏,不愁找不到活儿干。
路上有皇冠牌的小轿车在前面跑,我觉得那黑色的油漆和丑陋的外型颇不入我的眼,但汪海林却很欣赏。他说:“要是能开一辆这样的车就好了。”邱迈强也附和着。可能开惯了大卡车的人特别崇尚那些开小车的家伙,在他们眼里这就意味着权力和地位。的确,开小车的家伙比卡车司机舒服多了。他们之间超车也是常事,而要是两辆卡车之间超车的话那就麻烦了。卡车司机挺忌讳这个,原因是卡车吨位大容易出事。你在国道上开车的话,随随便便超车,马上就有人找你扯皮。
“我睡一会儿,两个小时后叫醒我。”汪海林嘱咐我,然后他径直爬到车后坐去睡了。邱迈强以有点疲态,l两个小时后他要换班所以他现在要养足精神。
不时有车子向我们鸣笛致意,我们也回应他们。鸣笛的都是钟祥老乡开的车,我们省开车的就属我们,襄樊,武汉和汉川以及仙桃的车多。所以这些地方的司机出来都特别抱团,相互之间好有个照应。我以前也跟过车,尽管不是正式的押车员,所以我知道这些。
由于没人再在我耳边唠叨,我就靠数车的数量及看他们的车号和来源地打发时间。我发觉标着豫的大卡车特别多,仅次于我们本省的。其次是广东的小车子多,偶而有几辆标着“京”的,有钱何有权的地方到底不一样。卡车上的货也是我注意的重点,我发觉货物十分繁杂,有瓷砖、钢材和其他好多东西。看长了,人久不免有些疲倦,只有在看到“晋”和“冀”字头的这类不常见的车我才能抖擞一下精神。
忽然,我看见前面有两辆小轿车追尾了。“停车,咱们下去看看。”我大声叫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常有。”邱迈强握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说。
“停车,也许有人需要帮助呢?”邱迈强拗不过我,只好不情愿的把车停了。汪海林也醒了。他把头伸出车窗外去看热闹,我打开车门跳了下去,邱迈强坐在车里没动,他对我耽误他赶路很不满。实际上,邱迈强是对的,两辆车的毁损并不是很严重,除了后一辆车的司机脸受了点伤外,其他人还好。
看到我走过来,他们说:“没事!我们已经打了电话,你们赶路去吧!”我打量了一下这批人,前面车里的几个像是领导,以为内他们的车是O字头的,有个男的递给司机一块手帕让他擦擦脸上的血。另一个家伙忙着打手机,由于讲的是粤语,所以我只能听懂片言只语,还有个姑娘,看来只有十八九岁,她被吓坏了。她呆呆地站在一边,不过没人安慰她。因为那个递手帕的男的和几个领导交涉着,他们在争论这次撞车到底是谁的责任。
姑娘很漂亮,那么可怜的站在那儿,我就忍不住过去安慰她。我说:“别怕,这事常有,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仍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说:“吓死我了,只差一点我们就全完了。”她这口气就像中学时那些最老实的学生偏偏被群混混给堵住了,但又撒开脚丫子跑掉后,边喝水边压惊时说出的话,我笑了,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呀!人生只是一瞬间,许多事都是不可预料的。有好几次卡车在离我只有几厘米,当时我全身都冰冷了。我以为自己小命都玩完了,但过后倒阎王殿报到时,阎王偏偏不收我,我毫发无伤。倒是有时不经意受到重创,骨折的事常有,脚跛了不能走的事常有,有些事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那女的听了这话,定了定神,气色果然好多了。
她也讲了以前她生命中很多很玄乎的事,我们俩就一直这样谈着。她的心情随着谈话越来越放松,有许多科学家做过这样的试验,当人遭到不幸后,只要让他或她有倾诉对象,不幸者就会好受许多,情绪舒缓的也较无法倾诉的人要快。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打开她的话匣子,果然这招很有效。
不久,他的同伴招呼她过去,于是我们俩交换了姓名和地址后就分手了。
“谢谢!”她说,那个打手机的男人又用不标准的广式普通话吧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不用谢,”我向他们说,我向卡车跑去,两个司机已经等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