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就只能选择那间“鸽子笼”了。这房子的租金最便宜,只要80元,老板也不错。他还有许多空房未出租,到时还可以再调房间,只是房租需要加到100元。不过就是这个价格,也是这一带最便宜的。只是他的房子很小,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另外就是楼梯没有扶手,且不足二尺宽,所以我选择了一楼。
出来时,我不得不穿过门前的一条玻璃渣路。我总算明白了这里房子便宜的又一个原因。
我打算在这林家湾住定了,这里离我们学校很近,环境也容易熟悉。等到搬过来,我才发觉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蚊子多得要命,而且品种齐全,从小到大都有。出于对这种吸血鬼的痛恨,我是见者必杀。然而,房间背后是一水沟,正是滋生它们的场所,后备军源源不断的开来,斩之不尽。
我又不喜用蚊香、灭蚊片驱蚊剂之类,主要采用蚊帐和抹花露水来消极防御。很快我发觉如果不穿长裤,很快蚊子就会令你仓惶逃窜,让你不敢在房间里久呆。惟一相对安全的地方是在蚊帐内,而且这还是在拍死众多来犯之敌后。那段时间台湾和我们大陆许多地方都发现了登革热病例,武汉也有人得这种病,所以我极为担心,好在终于无事。
这房子惟一的好处就是有铁窗,但这铁窗还不是十二分的保险,它被掀起了一个角,手臂可以伸进去触摸到蚊帐,而我床又很高,开始时我又喜欢丢些手机什么的在上面,这就意味着我的财物很不安全。
更要命的是那两扇斜拉式窗户只有一扇贴了纸,透过另一扇可以窥探房内一切。这给小偷观测房里有没有人,和使用钓竿提供了方便。有次,我坐在房间里居然听见了撬门的声音。我一声怒吼,才吓得那个准备行窃的家伙落荒而逃。
屋内阴暗的吓人,白天都需要开灯。这里的地板总是湿漉漉的,一年四季没干过。在这里得风湿性关节炎的几率大于百分之九十,现在我的腿就开始隐隐作疼,只有在太阳下晒上那么一会儿才舒服一些。五层楼只有一个厕所,并且兼作浴室,由于铁管移制的喷头漏水严重,以至于你蹲坑时不时遭受冷弹袭击。
那床板一睡上去就格格直响,不停地摇来摇去,有次钉上去的近一公分长的钢钉竟然跑了出来,我只好拿个大钉锤把它钉了下去。周围的居民还在抢建私房,他们磨地平、锯钢筋一天二十四小时从来没停过,把人的耳膜都可以震破。后来不知谁打了投诉电话,他们开始注意环保了,只在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工作。再后来,干脆半夜把机器开动起来。这些伴奏曲目让人无法入睡,然而我第二天还得爬起来上班。
我的地平最低,老板建房时,地基没打好。只要拖地就会使我的屋子积水,偏偏新搬来的两家住户又很爱清洁。其中一个家伙总是大桶大桶地往房间里泼水,走廊里积了近三指深的水,我房间里则积了半分米。我过去请他别再泼水了,他答应了,却又拼命往床呀什么的上面淋水。待他冲桌子时,我只好半强制的阻止了他,因为我的屋里已成泽国了。另一位邻居是披着长发的艺术家,成天拿着一大把排笔、毛笔的晃来晃去,他搬家就用了近一个星期,其间就睡在五楼的天台上。因为他的缘故,我晒在上面的一床被套奇怪的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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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改善生活,可为了发稿子,我不得不两头跑。加上学校的宣传部门的领导们都很大牌,我不得不在与郁闷中过活。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尽量挖掘一些读者们喜闻乐见的稿件,因为写作是我的天职。为读者服务的理念已经深入了我的骨子里。
最近又碰到孙刚了,他开着辆白色的宝马车。这小子和人合伙收购了一栋烂尾楼,当然绝大部分是他老爸投的资。不过他总是神气活现的,现在他经常带着白林希到处晃悠。据说,他准备毕业后就和白林希结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心痛了一下,仿佛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被人拿走了。
有次,我在学校大门口看见了孙刚。白林希在不远处的宝马车坐着,孙刚挑衅的看着我。他大声打招呼说:“何记者,你的奔驰呢?”我说:“我只有一辆越野车,但油价太贵了,我舍不得开,我觉得走路更环保一些。”我说的也是实话,田珍是给我留了一辆车,我也确实因为汽油太贵了让朋友开着。
白林希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她一句话都没说。见她这个样子,我的心又开始痛了。我只好说:“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见到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在别人怀里,我感到了阵阵屈辱。
孙刚说:“不送了。”见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厌恶。我突然起了个念头,我故坐神秘的说:“听说你们那栋楼质量有问题,还有人反映你们拖欠民工的工资,还欠建筑供应商的不少货款。本来,我只是想刹刹他的傲气,说说而已。没想到孙刚一下子慌乱起来,他说:“哪里,哪里。做生意嘛,难免有些小人在后面造谣。你们做记者的还是不要听信这些谣言才好。”
接着,他脸上浮现出了卑微的笑容,说:“我们是朋友嘛,什么时间聚一聚。”
我冷冷地说:“不必了,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接着,我径自走了。
第五十五章
我只是随便说说,就把孙刚吓成那样,看来他的公司的确有问题。
作为男人,我自然很恨他抢走了我的女朋友。可我又不希望他倒打霉,因为那样白林希会伤心的。毕竟,对我来说白林希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我不希望他公司的问题这么快就暴露出来,至少在白林希还爱着他的时候。这种念头真是矛盾,不过我很快就没有心思去烦了,因为我真的忙的要命。
临近毕业,浸染在社会的大染缸里,大家的性格和习惯都变了。即使以前关系非常铁的朋友,彼此之间也没有多少实话了。其实,谎言是一门非常大的学问,时间、地点、人物都要拿捏好。说谎像演戏一样,需要好好的揣摩。我把孙刚唬住,是因为他做贼心虚,我才能超常发挥。其实,我不习惯骗人的。
小胖嫌在寝室拘束,他常常到我这里来睡,我也乐得一个人来帮我分担蚊子。所以,我房间的大门对小胖敞开着。小胖最近老爱弄些A片、三级片来看,昨天他又迫不及待的上街买了几盘碟。
我不想他这样磨损我找别人借钱买的手提电脑的光驱,这机子是我为了写新闻稿用的,我就对他说:“等会再放吧!”他拍拍我,说:“好看着呢!”我望过去,只见封面是几个女人光溜溜的做诱惑亚当状。
我说:“你不能长进点,净整这些没用的。”
他说:“以为个个像你一样有美女喜欢呀!我不看点片子,那功能还不废了。”见他说得这样可怜,我也不好强拦了。小胖终于抢到了电脑的控制权,他迫不及待地把碟子放了进去,睁大了眼睛等待精彩画面的出现。可惜,画面到底没有出现,那碟子是空的。闻讯赶来地的健仔大为恼火,说:“妈的,走,找她们换去,现在讲究诚信,不能让卖碟的就这样把你蒙了。四张碟,二十块钱呢!”小胖颓然坐在地上,说:“算了,正下雨呢?现在去了也找不到人。那几个卖碟的中年妇女肯定走了。”
日子在庸碌中一天天过去,猛然一回首,我才发觉自己很长时间没和黎倩联系了。
没想到黎倩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我的同学要结婚了,我是穿裙子好看,还是穿裤子好看?”我说:“周润发说过女人不穿最好看。”她嗔怒道:“流氓!”
我说:“错了,我没那个水平,这是发哥说的。”天哪,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无聊了。大概是夏天休息的不好,导致我的情趣也变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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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我不断地被拔掉头发。不是我有毛病,而是钱包在作怪。我的蚊帐有许多窟窿,虽还未破得像鱼网一样,可也甚为可观。为了省钱,我不断地用透明胶来修补它。但每天夜里,我还是被蚊子所唤醒,身上也留下了许多被亲吻后留下的小疙瘩。武汉的夏天太热,难怪有武汉人死后不怕下油锅的说法。
每天晚上睡觉,我都汗水淋漓的。为此,我不得不把头放在电风扇这边。我的电风扇旋转盖已被牙签仔卸掉了,它现在简直是一部危险的绞肉机,但我却不得不用它。
吹着电风扇避免了大汗淋漓,可相应的麻烦又来了。我的个子较长,身高185cm,那窄窄短短的铁架子床刚好容我伸直了腿脚。我的头顶着了靠电风扇这边的蚊帐,麻烦就来了。填补蚊帐窟窿的胶布全转移到我的头上来了。顶着胶布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会让路上的行人,和同事窃笑不已。我是一俗人,尽管羡慕风歌笑孔丘的楚狂人,但为了美观还是得除掉胶布。昨天,两块胶布生生扯掉了我二十多根头发。我痛了半天,乌黑油亮的头发就此不见了这么多,当然心痛。今天还好,就那么几根,可头上到现在还渗着血,加上想起从急匆匆的奔向厕所到站在走廊上发呆,再到洗刷完毕有半个小时都顶着这块胶布,直到照镜子时才发现,我不禁面红耳赤。
第四部 武汉今夜请将我遗忘
我只是随便说说,就把孙刚吓成那样,看来他的公司的确有问题。
作为男人,我自然很恨他抢走了我的女朋友。可我又不希望他倒打霉,因为那样白林希会伤心的。毕竟,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