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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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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歌也循着牟刺的视线望着他这次带来的琴,答非所问道:“大殿下曾说过,南国帝都新长成的文人,极好附庸风雅,聚在一处,不思舞文弄墨,偏比逢迎拍马谁本事,将公主府玉雪歌捧了天上去,雾隐孤傲冷觉,临秋末晚失了傲骨,竟收了个面首当徒儿,晚节不保。”

牟刺眼角抽了抽,干笑两声,撇嘴道:“尘羽,你怎么也这样斤斤计较了?”

雪歌摇头浅笑,淡声道:“大殿下亦是精通音律之人,家师绝不在意世俗诟病,清誉也无需我惦念,我深知大殿下对不曾亲耳听闻南国文人盛赞的玉公子琴艺很是遗憾,今日特在此抚琴,怕日后再无机会,雪歌知音,宫中九殿下;尘羽知音,牟刺大殿下,有你二人内外相助,墨羽此番定会达成我愿。”

这几句听得牟刺莫名不安了起来,好像尘羽在安排后事,将墨羽托孤给他,跳离桌子,端出防备的架势,斜眼睨着雪歌,愤愤道:“本宫明白了,先前你若要做什么安排,最多也就三五天就够了,此番却是要本宫拖上一个月,想是要聚拢远在四方的北辰宫部首呈上内务详情,你今夜寻本宫来此,让本宫应下和凤仙桐的婚事倒在其次,主要还是要将你那些烂摊子强加在本宫身上,本宫何等尊贵,才不替你当墨羽那小子的奶妈子,你休想本宫会同意这般荒谬的主意。”

说罢见雪歌只是淡笑着将他望着,牟刺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收了防备的架势,捏着扇子的手贴靠着腰腹,微移拢着的扇子轻敲腰侧,手背向上,托着轻抚下巴那手的胳膊肘,挤眉弄眼道:“如果你想不开,本宫也不拦着你,南国国库照比你北辰宫的利润差得远,本宫接了后,暗置军马的费用就实在不用愁了,稍微给墨羽那小子留点就够他用几辈子了,最主要啊,给墨羽当奶妈子,没事把他支出去老远,他家娇滴滴的小若若空闺寂寞,实在惹人怜惜,本宫既然受人所托,理当面面俱到,恩,连小若若一并呵护了,恩恩,此计甚好,甚好,本宫勉为其难,允了”

雪歌凉悠悠的瞥了牟刺一眼,漫不经心道:“哦?大殿下有奶,我如何不知?”

第一卷 初见 第一零四章 他只有她

第一零四章 他只有她

纵是玉雪歌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步步为营摆下的地网天罗,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令其措不及防的疏漏,布局十年,一夕倾溃,谁曾防备,看似最无害的一颗棋子也有乱了整盘棋局的能力。

他很想她,玉雪歌可以落棋有悔,凭什么让他要固守规则,出了鬼林竹屋,想见她一面的念头炙烤着他躁动的心,驱使着他不顾一切的向她的方向行来。

树刮袍服,晨露湿发,活到这般大,他西番大王子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时的心烦意乱,包括守护着他的心腹侍卫,踏夜色一路跌撞,怎么也抛不开锥心的纷扰。

当着雪歌的面他谈笑风生,肆意调侃着讨价还价,可他与雪歌心中分明,不管他高兴与否,皆不会乱了大局,这是当年他欲夺权前与雪歌定下的条件——雪歌帮他鲸吞蚕食荒yin无度的赤德赞普的王权,他无条件的遵从雪歌不超过他底线的安排。

一个月的时间么?雪歌似乎已经开始安排后事了,他始终没有勇气问上一句,‘你会如何对待兮若?’,即便那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他不问,不是害怕雪歌异样的审度,只是害怕答案是他无法承受的,尽管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戴着面具的北辰宫宫主‘尘’心中在想些什么,可即便是不相干的人也能理解,二十年的非人折磨,生生死死的挣扎过来,可谓用尽毕生心血为墨羽铺就开来锦绣前程,岂会放任一个极其有可能将之毁于一旦的南国公主留在墨羽身边?

犹记得当初从地城获救后醒来的墨羽绝口不提兮若,可牟刺知道,墨羽很想她,亲眼所见兮若和锦槐是被北辰宫主所迫而落入寒潭,自是知道幻竹山庄是北辰宫的产业,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北辰宫主的掌握下,却揪着叫人一眼看穿的可笑理由,生生的耗在幻竹山庄不肯走,原因不碍乎担心兮若的身体罢了,那个时候她太虚弱,经不住长途颠簸的。

墨羽虽以武将身份显露锋芒,可避开雪歌的光华,脑筋也是尤其活络的,在稳固疆土的几场有名战役中,墨羽便是以决策取胜,那些并不是雪歌帮扶的结果,两日不见兮若清醒,墨羽已经了然,若他一日不转移视线,兮若就一日不会醒来,若他执拗的在幻竹山庄拖上个把月,怕兮若此生都不会醒来了,所以他接受了凤仙桐的献媚,与她昏天暗地的厮混,为得也不过是保住兮若一命罢了。

雪歌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即便当时已经离开,却还是远远掌控着墨羽的一举一动,对他依旧能放得开的与凤仙桐厮混表示很满意,即便清楚墨羽的障眼法,可在雪歌看来,墨羽还是有几分清醒的,这就不是无药可医,倒也放过了兮若。

今时今日,雪歌已在做最后的安排,他可会放心的将兮若留在墨羽身边,兮若毕竟是凤家的人,万一墨羽因兮若的关系对凤家心慈手软,那雪歌可会甘心?结果是牟刺不敢想象的,所以他不想结果,他只想见她。

狼狈不堪的立在墨府光灿灿的门楣下,伸手挑开一缕被晨露打透的湿发,抬头望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想笑,表情却僵硬,让他那笑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大殿下?”

软绵动人,夹杂着媚态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牟刺身子一颤,缓慢的转过脸来,看着交手而立的纪柳柳,她脸上绽着他熟悉的风情,可那风情不达眼底,牟刺眯眼审度了半晌,轻笑了起来,“柳柳夫人怎会在此?”

他不过是虚应,不曾想她却坦言相告,“妾身在此恭候大殿下。”

牟刺心跳乱了一拍,故作镇定道:“莫非柳柳夫人有掐指神算的本事?”

纪柳柳展颜一笑,抬头望着门楣上光灿灿的题字,轻声慢语道:“十七公主昨日与将军大人进宫,受了惊吓,提前回府,回府后便睡下了,晚饭也未起来吃,将军大人半夜回府后得知情况,前往探望,命人急寻御医前来替公主诊断,好在御医到了前公主醒了过来,略略吃了些东西,只说无大碍,不想劳烦,将军拗不过公主,遣了御医回返,将军大人惦着公主,留宿落芳居,现在还未出门。”

说得委婉点,纪柳柳是个慧黠玲珑的女子,说得实际点,纪柳柳很是狡猾多端,这番答非所问的话绝不是吃饱撑的找人嚼是非,牟刺眯着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纪柳柳脸上的表情,待到确定她的话告一段落后,才哼笑一声,开门见山道:“柳柳夫人乃女中豪杰,本宫虽不敢妄称顶天立地的英雄,却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还望柳柳夫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静默的听完牟刺的话之后,纪柳柳勾唇一笑,抱拳道:“既然大殿下直言不讳,妾身便敞开了说,将军大人此番与十七公主郎情妾意,羡煞旁人,还望大殿下心中有个数,别做了那添堵的角色。”

牟刺心中一紧,半晌,咬牙问道:“是他给你的消息?”

虽然牟刺没说那个‘他’是谁,且这一句问话有些莫名其妙,可纪柳柳却知道他在问些什么,遵着雪歌的吩咐,纪柳柳点头直言,“宫主命妾身给大殿下捎几句话。”

牟刺木然的问道:“什么话?”

纪柳柳笑应,“静了几个时辰,也该想通了,张皇后还等着大殿下呢,回去准备准备吧。”说罢顿了顿,视线从牟刺滴水的棕发移到破碎的外袍上,复又接口道:“大殿下一向整洁艳丽,想是不会希望给公主瞧见如此模样。”

静默许久,慢慢平复心头一波又一波的揪痛,空洞的笑了起来,并不理会纪柳柳拿什么眼光看他,只是仪态尽失的笑,边笑边呢喃着:“本宫懂了。”

纪柳柳慢慢收了脸上的媚态,目光清淡的看着牟刺,并不问他懂了什么,轻叹一声,淡淡道:“大殿下比之锦槐幸运多了,至少在大殿下心中,没了美人,还有江山,可在锦槐心中,她是唯一,她若没了,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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