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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1 / 2)

>  “绿芸?”声音停了好一会,“进来。”

这一声进来,自然指的不是绿芷。绿芸泛起了犹豫之色,而绿芷见她迟迟不动,奇怪地看着她。

绿芸自知再拖延也不能不进去,只得站起来走进里屋。

屋子依然清爽雅致,正如她一直陪着玉儿过来时看到的样子。窗子大开着,微暖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花香飘进来,浑然没染上半点病人的药味。除了那个双眸紧闭了一日一夜兀自不肯睁开的少女之外,一切似乎都再平常不过。

刘启文斜倚在床上,正将她光裸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去。绿芸分明看见她左肩上厚厚的白布,和白布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她似乎被蛰了一下,不敢再看她。

刘启文替她掖好被角,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彷佛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他虽唤绿芸进来,却只是由着她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说。

“三公子,”站在这里委实难受,绿芸不得不低声开口提醒,“有何吩咐?”

“她算是好性子的了,还被你们逼成这样。”刘启文淡淡的,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绿芸张了张嘴,她企图反驳那个“你们”,却终于没能开口。

绿芸自进府就跟着云倚墨。云倚墨年轻少妇要避嫌,于是连带着绿芸也没怎么见过这位三公子。府里素来传说刘启文是个温和到没脾气的主,可在她看来,能说出刚才那句话的已经不平常了。

不是懦弱温吞,只是,他们这些根本不在他眼里。

“所以现下,我就换个平常些的做法。”刘启文站起来,缓缓整了整衣衫,“绿芸你既然自己定下了人家,就早些嫁过去吧。”

刘启文的声音,甚至轻柔过春风。任哪个不知内情的,只怕都会觉得这三公子果然是个温和好性的人。

但是绿芸却不。

血色刹那间消失殆尽,她一张脸惨白得发青。明明已经是渐渐温暖起来的季节,她却浑身颤抖,最后扑通一声趴伏在地上,“求三公子开恩——求三公子开恩!”

“开恩?绿芸你误会了。”刘启文唇角微微勾起一点,“我不是让你一起去陪着他们家掉脑袋,只是早点成亲罢了,或许还能替马家留下些许血脉。”

绿芸开始发抖了。

其实山中遇袭一事,因为叶裳容出门踏青必定要用车,所以管着马厩的老马知道叶裳容何时出门并不奇怪。而后马明的娘便是告诉玉儿有山樱,并怂恿他去看的人。

但实际上,其中还是有着两处断点。

其一,马明的娘管的是厨房,内院不是她该常来的地方。玉儿向来怕生,如果不是经常见到的人只怕连话都不会说一句。那么马明的娘为什么可以经常出入而不被任何人怀疑?

其二,如此收买人命的勾当,显然送她们去的车夫并没有参与。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叶裳容去的哪里?外方山说大不大,凭四五个人要搜山也不是一两日内可以办到的事。

于是答案,只能指向绿芸。

本来老夫人过世后理应是云倚墨当家,那么就算绿芸做不成姨娘,好歹也是个管家大丫头。但是偏偏,云倚墨被叶裳容赶回云家,于是绿芸只能被迫找个着落。

她或许未必存着杀了叶裳容的心,但是她也没有阻止马家夫妇的行为。

“求三公子开恩。”绿芸似乎终于醒悟了似的,开始用力磕头,不过几下就地上就出现了血色的痕迹。

她如果去牢狱里与马明完婚,那与在额头黥上“恶奴”两字有什么区别?更遑论生下孩子,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主人,她曾经做过些什么事。

“你可以下去了。”刘启文再度开口,语调依旧平稳柔和。

绿芸身子一颤,知道再求也无用。她慢慢站起来,满是哀怨柔婉地看着刘启文,企图垂死挣扎。

可惜,刘启文看的却是床上的叶裳容。

待绿芸踉跄着,极不情愿一步一挪地走出去之后,刘启文又在床沿上坐下。他拂过她鬓边的碎发。

“我不过就说那么两句气话,怎么就当真了呢。”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不要再睡了好不好,灼然?”

而叶裳容只是静静地躺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成心想让我知道,当时我逼着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刘启文俯下身,蹭了蹭她的唇,“灼然,我不习惯你闭着眼睛的样子。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一样也好,静静地什么都不说也好。灼然,我的灼然,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南柯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n多大人被我吓到,特补申明:

此章乃梦,一章过,之后不会有类似倾向情节出现。

我既然说了要从“一回”良,至少可以坚持到本文结束。

请各位大人放心。

这章么,当成怪梦来看好了。

就酱。  叶裳容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抚上额头呻吟了一声。

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好像一锅沸腾的热粥。长时间的睡眠并没能带给她神清气爽的感觉,恢复意识的刹那她甚至觉得自己比连夜不睡还要疲倦。

她倒不觉得饿,只是喉咙干得发痛。

“来人……”她低低地喊了声,然后才努力睁开眼睛。

房间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却也全然的陌生。她扫视一眼,然后极轻地叹了口气。

她是谁?

叶裳容随母亲叶诚于回京途中遇险,一家四口死剩她一个。张贵救了她的命,却也背叛了她。而后她因缘际遇爱上艳伎将离。在得知他利用自己后,又转而恋慕上清淡若风的刘启文。至于受伤卧床则完全起于刘府恶奴,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

而她,也不仅仅是叶裳容。

她曾经只是个生活在千余年后的普通人,一个有着疼爱她的父母,有着知己好友,有工作的普通女人。

好像……有什么不对?

叶裳容呆滞了一瞬,总觉得无法忽略心底下那丝格格不入的感觉。她摇摇头,将之归于睡过之后还没有清醒。

“小姐,您醒了?”小丫头几乎跳进来。

绿芷声音嘶哑眼圈发红,却还是掩盖不住话里的惊喜。

叶裳容坐起来,“水。”一说话,喉咙更难受。

绿芷如梦初醒地猛扑过去倒水,力气大得几乎撞翻桌子。叶裳容不由一笑,只是心下却不由得泛起些微疑惑。

这丫头是不够细致,可是有这么毛躁吗?

“小姐,您穿什么衣裳?”绿芷将水送到叶裳容手里后,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衣裳?又不出门,想那个做什么。

叶裳容一口饮尽茶水,“跟平时一样就行了。”

小丫头手上一顿,回头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小姐果然忘了,殷大人今天就该到了!”

殷……

殷碧涵?她要来吗?

叶裳容模模糊糊地想起,似乎真有那么回事。

“听说殷大人带着夫君一起来,”绿芷继续翻找衣裳,一边说,“不知他会不会比三公子好看?”

叶裳容一呆。

她僵硬地转过脖子,愣愣地看着绿芷的背影,“绿芷,你刚才说什么?”

绿芷回过头见她脸色不好,才一缩脖子。她低声嗫嚅了句,“背后说说有什么要紧……”

但叶裳容却真的不是在意绿芷在她面前说这些闲话。

“夫君”!

好像一道雷劈下来,彻底驱散了她眼前的迷雾,她终于明白不对的到底是哪里了。

殷碧涵是男人……吧?

也不是。

叶裳容搜寻起自己的记忆,殷碧涵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女人。她甚至还清楚得记得,她有着一双颜色很浅的眼珠子。那人微微笑起来的样子别说是男人,就是叶裳容看着也会有那么一瞬的愣神。

但是……唐代只出过武则天一个女皇吧,为什么女人也可以做官?

不对,现在好像不是唐代。京师也不是长安。

对了,殷碧涵是她母亲的继任,就是说叶诚也是朝廷命官。

这……

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又都极端诡异,叶裳容开始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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