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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这样的他,有一天看见了他弟弟。

印象里从来只是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似乎连存在感也没有的弟弟,他穿着光鲜身后跟着一大群仆从在买东西。将离看着他进了店,看着他被老板奉承,再看着他慢慢上了马车。偶然间他一转身,与自己视线相交。随后他竟然就这样进了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从那一刻起,他突然开始恨。

即使再也夺不回任何一样东西,他也要亲手将他们推进地狱。

一个不剩。

将离略嫌苍白的唇,勾起一抹足以让任何人心里发冷的笑。

“公子,到了。”马车在不知不觉中停下,驾车的小厮敲了敲车板低声说道。

将离这才慢慢地起了身,拉开车帘下了马车。

“公子,您回来了。”两个家丁打扮的壮汉在门口躬身行礼。

两人身后是一扇朱红色的门。大门甚至刻意平常,偏远着大路,乍一眼过去或许就当做哪户人家的偏门小门,只一对大红灯笼稍微显眼一些。

两个汉子恭敬,将离却彷佛没听见一样,径直朝里面走去。

进了大门就是一条曲折的石桥,石桥的那头连着正厅。此时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宽阔的正厅里却有些阴暗,隐隐地飘荡着一股甜腻的香。

一个男人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

那人四十来岁,商人打扮。他本就一直急切地向门口张望,此时见将离从门口进来,猛地弹了起来,几乎就是向将离扑了过去。

“老……老板!”男人急切地唤,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县,县衙差人来问话了!”

“问话?”将离倒是语调平常,甚至没带上一点情绪。

将离的声音低沉凉滑,入耳时像上等的丝绸。男人虽然满脸惶急,却仍是有一瞬的闪神。

“是。”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突然压低声音,“问起刘启贤大人当日在船上的事情。”

他这样凑近了低声说话,倒彷佛和将离有什么阴私一样。

将离皱起眉,似乎非常讨厌别人的突然接近。他本想说什么的,但是看着男人却隐忍了下来,“你怎么说的?”

那人眼中闪过得意,几乎就要眉飞色舞起来,说话时愈发地贴近过去。“我只说那日请他游湖,知他不喜连伶人都没叫。只是我中途身体不适,让画舫靠过一回岸寻大夫去了。”

“我的事呢?”将离脸上略略露出些隐忍的样子,他转身到桌边坐下。

“没说,一句都没说。”男人看将离坐下,也紧跟着在将离的身边坐下。

“那就好。”将离想了想,“衙门只怕会盯你些日子。你只管照平常行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男人眼中一亮,涎着脸朝将离那里凑近了一点。

将离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并没有发现。男人见状甚至不再掩盖自己的想法,竟然大着胆子将自己的手搭上了将离的腿,“我一直对您仰慕得很……”他笑得下流,一只手在将离的腿上不停地抚着,甚至丝毫没有掩饰自己龌龊的念头。

将离咬着牙,声音里满是隐怒,“放手!”一边像是看到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猛地把他的手打掉,将离站了起来。

“老板,您可想好了。”男人的声音里难掩洋洋得意,他甚至倚靠在桌子上看着绷紧了背,似乎有些狼狈的将离,“万一我把这事捅到官府去,可没什么好事。”

男人满意地看着将离浑身一僵,笑得更是心满意足,彷佛觉得将离已经捏在他手里再也逃不得了似的。

将离大步逃也似地离开正堂,只是才跨出门口,他的脚步就缓了下来。脸上的隐忍和愤怒也消失得一干二净。适才驾车的小厮早就候在那边,见他出来跟在他身后。

小厮显然是看到了正堂里发生的事情,一边跟在将离身后走一边说:“公子,那个人不知好歹。我去教训一下……”

“不用。”将离回头看了看满脸愤怒的小厮,反而是有些好笑的样子,曲起食指在他额头上一弹,“小孩子家的,不要说那种狠话,像什么样子。”他拖着音调说话,只觉得那凉滑如丝的声音里半是慵懒半是不在意,哪像是吃了闷亏的样子。

“公子……”小厮不满。

“我辛辛苦苦的才找来那么个东西,不就是为了用在这个时候。”将离在抄手游廊里停下脚步,语气却是云淡风轻,“他要是不好色不下流,我还得再费功夫去找。叫人按之前说的去衙门密告,贾老板恋慕县丞大人。”

“这……”适才还满脸不平的小厮露出不忍,“您的意思是,他……他对刘大人起了色心,□不成就灌醉他……”

将离在听到小厮说“刘大人”时,看了他一眼。那落在别人眼里满是风情的一眼却看得小厮一缩脖子,头立刻低了下去,“我立刻就去。”说着,小厮一溜烟就窜没了影。

将离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着,停下脚步又看向庭院里突然毫无征兆地轻笑起来,妩媚艳丽却也阴冷得让人心里发颤。

“启贤,我的好弟弟。你说,我要是让你就这么轻松地去了,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传闻

“啊?”叶裳容撑着下巴的手一滑,“贾尚殉情?”她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然后眨了好几下,似乎还是反应不过来。

“是。”余元肯定地点了点头,“贾家举丧了。”

“这……是他自己承认的?他爱慕的是……”叶裳容说,“刘大人?”

余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叶裳容不是男人,余元是知道的。虽然凡事都和她商量已经成了习惯,但是要他对着一个少女说这些,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那个贾尚,好的是男色。

但是叶裳容却显然不是因为这个才说不下去。她皱起眉,“不太寻常。”

“哦?”余元素知她眼光不错,虽然背后议人长短并非好事,但是刘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多少也有些好奇心。

“贾尚一介商人,最不敢得罪的应该就是官府的人。”叶裳容说,“就算是他真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会敢去强那样的人。刘家是管阳的望族,更何况刘夫人还是云御史的掌珠。他就算是昏了头,也不该去碰那样的人吧?”

“但是他上吊了,遗书上就是这么写的。而且也有船家出来作证,当日在船上的确是听到过他们之间……有些纷争。”横竖酒楼的事情已经做完,余元也乐得与她闲谈上几句。看着她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倒是心情极好地端起了茶杯。

“就是现在死,才更奇怪。”叶裳容左手食指搭在唇上,“如果说是殉情,在刘大人刚过世的时候就该死了,为什么是三个月后的现在?”

“这……”余元语塞,“也许是交代完身后事了?”

叶裳容侧了侧头,似乎仍然是不得其解的样子。“倒像是不想让这事平息下去似的,又有一阵子热闹了。”她眸子一转,“对了老板,最近大约有麻烦了。”

见她说得认真,余元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粗略想了一遍也没发觉酒楼里会出什么事,仍是紧张地问道:“什么事?”

“贾尚一死,他的生意必然会乱。”

“但是他做的生意跟酒楼就没什么关系。棺材铺子、酒酱作坊,还有码头脚夫……”说到这里,余元也不由脸色一凝。

倚江楼的的确确的小本生意,雇的伙计也不多连上余元也不够十个。每日里买的肉菜都固定了铺子固定了时辰有人送过来,偏这鱼不行。

余元听了叶裳容的建议,特意到脚夫行里谈妥了生意:每次一有渔船靠岸,不拘时辰立刻把鲜鱼送到倚江楼来,然后每个月按记下来的次数算钱。

这家脚夫行的老板就是贾尚。如今别说是脚夫不送鱼,就是送迟了送错了,鱼不新鲜就是大事。别的酒楼还能想法子,倚江楼如今生意才好些根本经不起这个损失。

想到这里,余元也急了,“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希望他真的是交代完后事再走的。”叶裳容叹了口气,“如今或者先叫个人去码头多跑跑?”

“只能这么办了。”余元叹了口气,然后一转念,“叫谁去?”

“跑堂的,只怕是不行了。”叶裳容想了想说,“如今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已经招呼不过来了,再减人肯定不行。”

余元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他看了看叶裳容,张了嘴却没有说话。

“让大牛去吧。”反倒是叶裳容自己说了出来,“一来他分得清货色,二来人壮实,多跑几回也没事。”

“这只怕要好一阵子了,不怕耽搁他练刀吗?”余元似乎仍是有些过意不去。当初是看张贵的面子介绍叶裳容进来做事,如今却是看在她面上才对张贵多有照拂了。

叶裳容一愣,过了好一阵子才转开眼睛道:“勤奋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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