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2 / 2)

齐三公子上回扔了这活给薄、阮二人,因着他近来总没闲心管魏园事务,也不曾细听回禀了,是而这会倒聆听起来,谢阿弱错过好戏,不由问道:“什么六里铺盗匪,听着倒十分厉害!”

薄娘子得意道:“你不晓得,原是桩妙案!原来六里铺这地方有家客栈,有个赶夜回家的商人住进了大通铺,一二十人挨挨挤挤一夜,第二日客人四散了,那商人家仆来客栈接人,一打听,这商人不见了踪迹,家信上说的包袱里数千两做买卖得的宝钞也不见了!客栈伙记只发现这房内地上多了一大滩血迹,若说这商人已经丧命了,尸首却连根毛发也寻不到了。”

谢阿弱听着这等奇案,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查到凶徒的?难道这客栈是黑店不成?”

薄娘子嘿嘿然挥着手上的马鞭子,空打在车辕上,道:“这客栈倒不是黑店,掌柜的世代就住那镇上,小二也都是本地人,四处打听了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实货色!我和红绳姬查不出什么痕迹,后来索性扮作带着银两归乡的夫妻,日日换装,住进同一家客栈,专挑这家通铺住着,每日那些客倌的臭汗熏得我呀,沐浴了都还除不了那一身怪味。”

薄娘子轻声抱怨,又罗哩罗嗦道:“更烦恼是阮娘比我还挑剔,本来通铺睡得就挤嘛,她占着靠墙空铺就算了,还嫌不够敞亮,拿我当隔障!我看她性子虽然跟男人差不离,但好歹也是个没嫁人的娘们,就让着她了!害我夜夜缩着骨头睡觉,又挡着那些打呼噜震天响的过路客,真是苦不堪言!”

谢阿弱听这薄娘子抱怨起来没完没了,却还耐着性子,本来杀人有哪回不是苦差事?能在这床铺头上守株待兔已经算不错,若是寒风凛凛地在野外截杀人,又不得点火取暖,那才真疲乏呢!谢阿弱很懂得薄娘子的苦处,也就由着他东拉西扯,终于等他絮叨完了,谢阿弱才好言道:“你和阮娘既是合力出马,断无不克的道理。”

薄娘子听了这句很是受用,道:“自然是如此,不过那案子可当真是出乎人意料!若非我和阮娘武功高强,恐怕都不能全身而退!只怕要落得和那商人一样的下场!”

齐三公子听薄娘子说得有趣,总算放下书,坐起身来,冷冷道:“你卖了这半天关子,也该说正题了。”

谢阿弱看三公子似是被勾起了兴致,不由朝他淡淡一笑,三公子看着心爱之人笑颜,自然喜欢,气也消了大半,不过刻意冷着脸罢了——若是她记得二人情意就更完满了,至少亲近一些她也不会抗拒的罢?

这时薄娘子被齐三公子一责,终于肯绘声绘色说起真相来,道:

“我和阮娘等到有一夜,先是二更天住进了一对夫妇,上有五十岁老娘,下有十岁孩童,另外还跟着两个挑夫,一对丫环,一家共八个人口,这一拖家带口的,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收拾安定了。我和阮娘怀着戒备,但看这一家也并无可疑,就又半睡半眠的。谁想到了三更天,又住进了一对赶路化缘的和尚。这一下没完没了的,又住进来卖唱的爷孙两个、三个挑山货的乡下人、一个卖跌打药的江湖郎中,并行脚商人主仆二人。前前后后总计十八个人。

原本我想这十八人当中并无可疑人等,更何况这么多人同住通铺,总不成那歹人还胆敢下手?是而我和阮娘也就愈加松懈了!谁料正是五更天最疲乏的时候,睡在我身旁的江湖郎中忽而拿被子罩来,狠狠捂着我头脸!

幸而我贴身藏了匕首,挥刀破了那棉被,阮娘亦被惊动,踢开了那郎中!我二人跳下通铺,点了火折子,但见那一条通铺上的人不知何时都醒了,十八个人竟悉数拿着兵器,正如恶狼般盯着我和阮娘呢!”

薄娘子嘿嘿然笑道:“我和阮娘登时才明白了,原来这六里铺犯下命案的,并不是一个匪徒,而是十八匪徒!”

阿弱听到这先是诧异,尔后不由脸色凝重道:“原来如此,想来那夜这十八匪徒陆续住进通铺,又佯装互不相识,那商客独身一人,孤立无援,又身怀家财,直与羊入狼群无异了。”

可细想那夜惨状,足以令人心惊胆战,薄娘子冷冷道:“我和阮娘杀了昏天暗地,总算把这十八匪绞杀得干净,最后留着一个活口,一审就招了!原来他们这十八匪仗着人多,专爱在客栈通铺布下局子,劫财后杀人灭口,就将那活人大卸八块,一人包袱里装一块尸首,清早带出客栈,神不知鬼不觉,到了郊野再将尸首扔了,喂了野狗!就是官府来查,死不见尸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薄娘子狠声道:“谁能想到一同住店的老少男女都是匪徒?更加之他们手段这等毒辣!若不是落在我和阮娘手里,还不知要害多少人性命!”

谢阿弱默了声响,江湖险恶,老弱妇儒,尤不可貌相。齐三公子此时亦淡了神色,手上举着扇子轻轻敲在那帘纱上,嗡嗡的蜂子一霎虽被轻轻震飞,转眼又闻着蜜香,攒上绿纱不肯离去,他冷笑道:

“天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一两条人命比起那可通神的金银,又值几何?”

齐三公子话中虽不见忧虑,但还是格外苍凉,沉默良久,此问无解,他索性靠着锦枕小眠了,只轻声吩咐阿弱道:“快到午时,再喊我起来罢。”

谢阿弱瞧三公子大抵是又厌倦了,昨夜还同她说起归隐之事。她淡淡应了声好,独自默默思索起神农门内的凶案来。

作者有话要说:………………………………ACTION TWO………………………………………………………

饲主:还喝粥不?

作者:你不在的时候偷偷喝,你也知道我身体虚弱,太刺激的吃一顿,就得好几天才能缓过劲……

饲主:你要是再装黛玉我就抽你。

作者: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可怜俺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粥真的好喝啊,洒泪~

饲主:看来今日不好好收拾你一场你是不知悔改了!

作者:你要干嘛?

饲主嘿嘿:不过是外卖点了一盘鸡翅……既然你不吃,我只好一个人酒肉穿肠过了……

作者态度迅速转弯:鸡翅有奥尔良口味的吗?

81石坊势乱

将近午时;神农门石坊下陆陆续续来了好些看决战的弟子,倒围着热热闹闹的;谢阿弱掀帘瞧着,远远听得了几句议论;当中一个道:“这魏园的齐三公子倒真是孤傲得很,竟敢连下两封战帖,既挑战文盛师兄;又挑战剑宗少主楚凤瑜;决战时候还定在午时、未时;挨得这样凑紧;看来当中他都不打算歇着喘口气了!”另一人有些见识,公允道:“昨夜看这魏园之主运剑与青枫道人相斗;似乎当真有些过人的本事,更何况文盛师兄并不擅长剑法,恐怕很难讨得好,兴许保住性命都难!”

谢阿弱这才晓得齐三公子午时竟要同人比试,难怪他拭起剑来!此时日上中天,阿弱朝浅眠的他淡淡喊道:“三公子,已经午时了。”

齐晏睁开眼,正对着阿弱低头的眼眸,相视无言,不知她是何时将外袍还来、盖在他身上,他心上微微满足,默默穿上这外袍,系了带,提剑掀帘,不曾和她多言语,只跃下马车,缓步向神农门石坊而去。

谢阿弱瞧着齐三公子走向不远处,孤影立在那满眼相同服色的神农门弟子旁,被指指点点的,却浑然无碍,世人言论对他毫无用处,更不可能惊动到他,谢阿弱很晓得这一点;对他自然心折。

不多时,那剑宗楚凤瑜与青枫道人已早早来观战,此时正到午时,那正主陶文盛,并陶芙蓉相偕而来。掌门陶五柳亦从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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