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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第三十七步(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跟着走了出来,接二连三地用言语刺激她,似乎是嫌她的怒火还不够旺盛。

“我随手抓一个女人的床技比你好得不止一星半点。你该在现场看清楚,我是怎么搞得她们高潮连连!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对我不闻不问。别的女人恨不得巴在我身上,整日含着我的屌,哭着求着让我干她们。而你呢?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每天瞎几把忙个不停。我他妈是没给你钱吗?你有必要连一个该死的电话都不愿意打给我吗?”

付荣吼完了,胸腔起伏得剧烈,好似得了哮喘病。

钟月依旧看着他,不肯说话。

两个人干瞪眼半天,她突然用力地出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有些茫然地承受她的第二拳、第三拳……

直到他扬起手时,她立即停手,上前猛地把他抱住,喊道。

“哇!好疼啊!疼死啦!要命啊!杀人啦!”

付荣放下手,往钟月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喝止道。

“闭嘴。我都没挨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仰着头,盯着他的脸,笑道。

“你不生气啦?”

“气得想掐死你。”

“别掐,别掐,您先听我解释。我给您打了两通电话,发了四则信息,您都没回,我想着您不情愿搭理我,那我也不好老是在您面前晃悠,省得您心烦。您说我忙着干活,是因为那是我的分内事儿。您就算不在家里,我也要帮您打理好,不让您白花钱,而且我想让您回来就有一个舒服的地方可以睡觉。您看看,我多么尽心尽力啊,您就是冤枉我啦。”

“你多打几个电话会死吗?”

“死倒不会死。我下次记得了,给您多打几个电话。不不不,我会一直打,打到您接电话为止。哎呀,您就别气啦,我亲爱的付老板。”

付荣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不情不愿地说道。

“大人不记小人过。”

“是嘞,是嘞,我是小人,大人不要在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应酬而喝个烂醉,其实是付荣用来逃避的借口。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多年以来,他的精神在积极与消极之间来回跳跃,双方的斗争可称之为严峻惨烈。

他有时怯懦胆小,有时嚣张暴戾,而这样具有转折性的情绪只需在一瞬间切换。

战役的开端是无声的,结束是未知的。

他学不会“中庸之道”,不懂得休战、更不懂得投降。反复挣扎与沉湎痛苦才是适合他,顺应他的生存之道。

他希望酒精能起点作用,不然无处发泄的愤怒便会占据他的身体,犹如扯线木偶似的操控他去伤害枕边人。

他重新把药盒放进口袋里,按照心情的好坏吃上几粒,虽然他依旧固执地拒绝与心理医生来一场所谓的推心置腹的空谈。

他表面接受医生所认为的最好的安排,暗地里却十分鄙视这样的八卦行为。

他绝不否认当代精神科学的发展与进步。但人就是如此,当一个陌生人想要触及自己的内心时,本能的防御系统便会自动开启,对不管是抱有友善还是恶意的外来者,首先会张开身上的刺,然后作好争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他不相信任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那些烂糟事儿一旦说漏一个字,那无疑把他推进火坑里。

他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胸闷头疼,手抖冒汗,甚至是喘不上气。

他无比厌恶如此孱弱的自己,又对此束手无策。

医生认为,他患了恐慌症。他一边了然于心地自嘲起来,一边则惶恐烦躁地紧张着。

这该死的病如同夏季的暴雨,谁都不知它何时回来。

他每日都默数着日子,焦急不安地等待发病的到来。

其实他不知道,等候就是一种发病的症状。

他偶尔会走神,回神时就会像受惊的幼鸟般身体一震。

好在这样极少暴露的丑态,只有秘书知道。她一板一眼地建议上司及早去看医生,虽然他不采纳。

他有点埋怨钟月。

如果不是她,他所承受的痛苦为什么会比以往还要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他又感到喜悦。

如果不是她,他就无法体会“爱”所带来的极致欢愉。

一想到有人会爱他,他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接着就如同吸毒似地飘飘欲仙。

钟月从不吝啬于开口说爱他。

但有的时候,他觉得她说得太轻松,太随便,就像是在敷衍他。

他知道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是非常荒唐的,所以为了不让变化无常的情绪伤害到她,他不得不像逃难似地及时且快速地离开她。

因为时隔几日的不定性消失,她总是第一时间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使他在消极之余,感到一丝窃喜。

他将准备好的台词念给她听,并暗中期待她能够进一步追问他。

可是她像是不在乎似的什么都没有问,就这么接受了那些打发人的话。

付荣利用工作和打拳来麻痹跳动的神经,除非碰上朋友才顺带沾点烟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像他们对女人左拥右抱,揉乳搓臀的当众猥亵。

他那阴沉的神情足以让任何人望而生畏。

酒池肉林的场所不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该来的地方。

他趁着还有几分意识便离场了。

他以为自己到家了,一个没有钟月的家。

他倒在门口,脸贴着冰凉的地板,糊涂地睡了过去。

他又梦到了钟月,她一如既往的对他露出天真的笑容,然后不疾不徐地低头切菜,依旧是那副安然恬静的模样。

她随意地把头发扎起,额前垂落几缕发丝挂在鬓边,专注投入的神情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她问他今天过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

他缄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他不能回答,生怕心底的悲伤会冲破面上那层冷漠的伪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忽而摸了摸脸,就看到指腹上沾着水渍。

现在是在梦里,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走过去抱住她,侧耳倾听她唱着歌儿,歌词含混不清,像是某种方言,旋律则像山歌婉和绵延。

她说这是家乡的祭祀歌,唱词的意译希望大地母亲将福气,赐予深陷于痛苦之中的万千子孙,让他们早日脱离肉欲之此岸,登上极乐之彼岸。

她还说以后会天天为他而唱,恭敬虔诚地为他而唱。

他在她面前,无须隐瞒那顽劣的本性,因为她的包容心足以容纳千山百川。

她从不询问他的过往,就像从不期待与他的未来。

她曾说过,她只在乎当下。

他对此很是满意,因为他不能知道爱的限期是多久。

他只知道早上能看到她,晚上能睡到她,短期内是不会厌烦这样舒服的日子。

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在叫他!

他的梦中断了。

他缓缓睁开一双迷离的眼睛,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觉得身体很热,手臂有些瘙痒,扭头就看到一个长相酷似钟月的女人,手里搓着泡泡,正在帮自己洗澡。

“你是谁?”

女人抬眸看一眼付荣,反问道。

“你猜?”

“蠢女人,是你吗?你不是怕我吗?滚回什么?”

“您在外边可真多女人。”

“是啊。可我家那个根本不关心我。”

“她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管我的死活。”

“噢哟,她可真是坏。”

“狄娜教得真好,你连说话方式都很像她……你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又坏又蠢的女人。”

“那您把她甩了吧。”

“休想!”

“您不是讨厌她吗?”

“对!没错!我讨厌她,我讨厌她…但我不想离开她。我真没用。”

“谁说您没用呀?您可是大名鼎鼎的付老板。”

“我没用,我太没用了。你不会知道的,她只是看我一眼,我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她的手段太高明了,真是个坏女人!坏女人!”

付荣躺在浴缸边,猛然用手狠狠地拍打水面,嘴里还念着“坏女人”……

“别闹啦,我先帮您洗完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碰我!你滚!快滚!”

付荣一时激动,扬起的水都泼到那女人身上。她想抓他,可他身上滑得像条泥鳅,怎么捉都会手滑。

“你奶奶个腿的,别闹了!我就是那个蠢女人!”

钟月这么一喊,全世界安静下来。

他狐疑地左看右看,说道。

“她长得很丑。你不是她。”

“是嘞,什么锅配什么盖。”

“闭嘴。”

“好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付荣在外流浪还差八天,就够一个月了。

钟月因此与陈文清打赌,输了五十块钱。

她们都说那男人窝囊,像一个尚未断奶的巨婴。

他离开钟月,睡不好,吃不好,而且工作繁忙,在公司夜宿是必定的常事,人是更加见不到了。

他苦恼,端着架子不肯直说,于是想了一个借口。

付老板说工资不能白拿,钟月点头,表示赞同;付老板说人不能忘本,钟月也是点头,表示赞同;付老板还说员工有义务履行职责,钟月还是点头,表示赞同。

蠢东西就这么被骗去了。

钟月白天在别墅,晚上在公司。

总之付荣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其实,在属于他的办公区域里,他不喜欢有外人打扰,像是吃饭去餐厅,饮酒去酒厅,休息去客房,事事有规有矩,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有相对于的地方。

但做爱是例外。

他要求她噤声,最好身形俱化,与空气融合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为难人的条件,她仍是答应下来了。

他在桌前看合同,她则坐在沙发上看书。

两人全神贯注在自己的事情上,除了恰巧碰在一齐的翻页声,几乎没有一次对视,就好似在比赛,谁要是偷看一眼,谁就输了。

中午十二点半,钟月的肚子准时咕噜作响。

她看到付荣背对着自己,透着玻璃,望着远处的城景,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语与人通电话。

付老板说话的语气与平时不太一样,虽是沉着平和,但隐约能让人感受到潜藏在字句间的威严与强硬。

她知道他最近很忙,这得多亏她向何宥谦通风报信。

她本以为发点照片,编些幌子,还不足以让男二相信,但意外的是,他似乎笃定要为逝去的爱情而奋不顾身。

她知道何宥谦对付荣的看法,但那些都是凌乱分散的碎片,他对他的恨意还不够深。

她要做的,就是拼凑出一个污蔑男主角是个强暴女人之徒的故事,尽管那都是为了陷害男主角而编造出来的子虚乌有之事。

何宥谦低调行事,没有将计划告诉陈文清,只因钟月说这是一种保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最初是不信钟月的任何说辞。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从她那儿获取的信息,果真被他发现了付荣在国内的关系网。

他欣喜若狂,好比天上掉下馅饼,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老虎的尾巴。

他不仅有付荣的把柄,还掌握了许多秘密人士的信息。

他知道有危就有机,与其以此要挟,倒不如加入他们,以此让自己的IT公司获得一个强大的靠山。

付荣打完电话,径直走出办公室,只剩钟月一人。

她合上书,朝书桌那边看去,随后便起身走过去,脚步却停在书桌旁。

她没有在意桌上放着的资料,而是蹲下去,把地上的钢笔捡了起来,放到桌上。

在这过程中,她的目光一直都在钢笔身上。

她坐回到沙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接着开始发呆。

很快,付荣回来了,说是去吃午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以为有了监控,是人是鬼都无法在他眼皮底下犯事儿。

项目信息泄露,合作方纷纷退出,一系列大大小小、过于巧合的事情,使他直觉身边有内鬼。

钟月是嫌疑人名单上的第一位。

付荣不自觉地想到她,是因为他对她的管制是最为松懈的。

他经常听她讲故事,他作为观众,虽然时常沉默以对,既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但那深邃的目光和温柔的笑容便是最好的鼓舞。

他对她的演讲十分着迷,以至于她每一个动作与表情,都为之印象深刻。

她那生动活泼的姿态和单纯无害的样子,任谁都不愿错过一个细节。

因此,他信任她,但并非全然。

他特意离开,是为了试探她。

所幸她的行为没有不妥。

在通过手机查看监控的时候,他不敢眨眼睛,生怕因为错过任何举动而误会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无辜的,正如他所愿。

西餐厅在楼下,用餐的人普遍是西装革履,看起来都是公司的员工。

付荣相当随意地走到窗边的双人位入座,即便服务员说可以更换包厢,他也拒绝了。

他来吃饭,只是为了有气力工作。

他时刻看着手机,连菜单都没空看上一眼。

所以点菜的艰难任务,就交给钟月了。

菜单上的价格使她再三犹豫,选来选去,最终点了一份意面。

接着,她打开小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不锈钢圆形饭盒,递给服务员,问道。

“请问这里可以带饭吗?如果不行,我就收起来。”

服务员瞄一眼旁边的男顾客,答道。

“当然可以。我帮您拿到后厨加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对此感激不尽。

钟月回过头来,把头低下。

双人位置,两人对坐,尽管空间舒适,但她却觉得空气稀薄。

她因为紧张,不敢抬头,害怕看到付荣的脸。

于是乎,她看向四周,发现有几双好奇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她抬起手,挠挠头,然后把身子挪向窗那边。

在等待的期间,钟月看到付荣把手机放到桌上,然后一只手搭在桌上,食指指尖一下接着一下地敲击桌面。

她盯着他的手,看到甲面干净光泽,透着淡粉,心思倏尔就乱了。

她把头低垂得更低,因为她感觉他在看自己。

周围人的眼光使她如坐针毡,她想起自己曾经在街边吃饭盒,望着路过的人来人往,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局促不安。

付荣又忙于打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差不多把饭吃完,付荣的刀叉仍在手边摆整齐。

她夹了一块炸排骨,放到他的盘子里,然后比划了一个吃饭的手势。

他看一眼她,讲了三四句话就把电话挂断。

他似乎是按照时间吃饭,而不是按照饱腹程度,在餐厅待了二十五分钟,便就此结束这次的午餐。

回到办公室,付荣继续工作,而钟月则在隔壁房午休。

他对她的安排就是这样,想看到她就把人搬来,不想看到她就把人搬走。

她全听他的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她没有能力帮他解决工作上的困难,还不如倒头睡大觉。

只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何宥谦的能力,她不过是提供了一些突破口,而他却能顺藤摸瓜,给付荣制造一连串的麻烦。

她高兴极了。

距离任务已完成三分之二,眼见胜利就在前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月睁眼,脑子里立马蹦出昨晚的未完成之事。

落地窗帘没有拉紧,一道暗蓝色的光线偷偷爬上付荣的睡颜,使他紧闭的双眼不自觉地颤动几下,浓翘的睫毛犹如一片扑腾的蝴翼落在脸颊上。

她静静地看着他那安然的模样,居然有些嫉妒他的美貌。

想想他曾经靠这幅脸蛋将自己折服,她便感到一阵不快。

长这么好看,性格却这么恶劣。

真是白糟蹋了。

她钻进被子里,摸索到他的腿间,大胆地把他的睡裤与内裤一同扒下。

她用舌面舔舐时,不禁使她想起隐藏在衣袖下布满青筋的粗壮手臂,也是如此具有令人胆怯的力量感与爆发感。

她的技术已经相当熟练,尽管被子里黑漆漆的,却依旧能准确无误地刺激他的爽点,似乎比探索她的身体还要轻车熟路。

听到他的轻喘,她知道他醒了。她暗笑,想起昨夜他蹭弄她的腿,不停的在她耳边乞求,而她却不领情地掰开他贴近的脸,咕哝地说困。

她最后的记忆,是他那受伤且吃惊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喜欢他那卑微的模样。

她加快口中吞吃的速度,卖力地吸嗦坚硬的柱身。

付荣爽得头皮发麻,脚趾夹紧,不自觉地按住她的头,想要往她的嘴里射。

紧接闷哼一声,松手之际,她急忙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用手兜住从嘴巴溢出的液体。

钟月略显狼狈地冲进浴室,付荣随即提上裤子,跟了过去。

他看到她在漱口,然后粘上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用头蹭弄她的脖子,说道。

“想干你。”

“等我刷完牙。”

“你刷你的。”

她没法专心刷牙,因为他将她摁在盥洗台边上,不留情面地狠狠冲进去。

她双手扶住台沿,折着腰身,被他后入贯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敢直视镜子里面的自己,只好把闭起眼睛,默默地承受后方的撞击。

她的头发被撞散了,黑发扑撒在身后,或是挂在脸边。

他发现她的头发长了,初初遇到她时,她还是中短发。

时间过的真快。

这会儿,他们居然成为了恋人。

付荣故意掐住钟月腰上的痒痒肉,使钟月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

“嗯唔,痒,别掐了。”

“哪里痒?”

“哪儿都痒。”

“我帮你挠一挠就不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顺着腰往下伸去,靠着灵敏的指头在一处夹缝中,然后又摸到一颗深藏在其中的珍珠。

他轻轻地按压,酸涩的滋味瞬间触激她的泪腺,使她在啜泣之中喊出又娇又媚的呻吟,全然与那微不足道的长相截然不同。

她夹紧双腿,扭着屁股,嘴里哼哼唧唧的希望男人能给予她更多爱抚。

随着鞭挞的次数增多,水竟变成了乳白的粘稠状。

每到分离之时便像是胶水一样的粘在两人的下身。

“付老板,您先拔出去,我要尿尿!”

钟月以为尿意可以忍到付荣结束,但她明显是高估了自己。

她抓住他结实的手腕,企图扒开他那作恶的手,但是以她的气力根本掰不动。

钟月摆动屁股,踮着脚尖向前移动,尝试远离付荣的巨物,而付荣的手像是一条章鱼足死死地吸在钟月的身上,指头仍不断地撩拨她的身体。

在自知挣扎无果后,钟月竟然开始喊救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埋在她的颈窝处,嗅着她的发香,哼哧哼哧地如同野兽般地低吼着。

他的手臂越过她的腰,并将她稍微抬了起来,好让他对准软嫩的小逼,以便进出时能直接顶入那块神秘之所。

钟月像是浮在空中,仅有一个脚指头还能碰到地面。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双乳呈水滴形地在空中前后晃荡,以及肚脐下方似有一块儿时有时无的凸起的地方。

她攥紧双拳,咬着牙关,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一会儿,她霍然放声大哭,浅黄色的液体似水柱哗啦啦地从尿道里流了出来。

她这么一尿,甬道立即缩紧,直接绞住往里冲去的器物。

她一边尿,他一边射。

待他心满意足,仍在缓慢地抽动。

他把人放下来,用手贴心的按摩她的小肚子,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尿完了吗?”

尿液不仅洒在地上,他们的腿上都沾着一些。

钟月见状,越哭越大声,又羞又愧地愤恨道。

“见不得人了,我这辈子见不得人了!”

付荣眼神略微鄙视,笑容甚似阴邪地假意安慰道。

“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不用害怕。”

他们站在花洒下接吻。

付荣像是要吃掉钟月,大掌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不顾她的挣扎,执意与她纠缠。

钟月被迫抬起头来,把脖子扯紧了,艰难地喝下淋在脸上的水,以及付荣渡来的津液。

“唔…等、等等!我喘不过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捂住付荣的嘴,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他看她呼吸顺畅了,便想接着吻她,但她拒绝的行为和昨晚一样,只是这次,她把理由说清楚了。

“我不喜欢和你腻歪。”

“你是说你要和别人腻歪?”

“我可没说这话!我们出去亲,这里好热,呆久了会中毒。”

付荣把水关了,问道。

“现在可以亲了吗?”

钟月连忙摆手,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

他不拦着她,就让她光着屁股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回到卧室,看到钟月穿着浴袍,头上包着毛巾,盘腿坐在地毯上,透过一道窗帘的缝隙向外偷窥。

他摁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窗帘自动朝两边收紧。

早晨的明媚阳光缓缓地照亮整间卧室。

她老实地晒起太阳,并把手放在眉毛上,眯着眼睛观察城市建筑物的布局。

“付老板,您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出差啊?”

付荣正在查阅一条从来国外寄来的电子邮件,内容尚未浏览过半,便把视线移到钟月的身上,警惕地反问道。

“怎么了?”

“我最近睡不好,觉得有事儿发生。”

“嗯,我要去一趟国外。”

“我想和您一起去,我担心您会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能出什么事儿?”

“难说…我感觉您像是被人盯紧了。”

付荣确实被人盯紧了,因为他知道太多人的秘密了,便会引起某一些人躁动不安。

“何宥谦还在和你联系吗?”

“有啊。”

“他有要求你做什么吗?”

“要求?他要我发一些小姐的照片过去算是要求吗?”

“你的手机呢?”

“在我的背包里面。”

付荣亲自去翻找,忽而意味深长地笑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舍得换手机了吗?”

钟月有点羞赧的点点头,解释道。

“你不是给了我一张卡,叫我买点东西嘛,所以我就想换一部新手机。”

手机没有设置密码,付荣轻易地打开微信,检查她与何宥谦的聊天记录。

他没有找到他们之间对话的异常,却发现了她给自己修改的备注。

他暗笑着,心忖道:

精神病患者101号?

这个傻东西果然是了解我的。

付荣阴恻恻地来到她的身后,而钟月还傻兮兮的,不知道之后将要接受怎样的惩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付荣无时无刻地监视钟月的动向,如同观察稀有动物一般地作为每日的乐趣。

她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颇为稀奇,像是独自一人就能欢快起舞,在熨烫衬衫时,洗澡时,刷牙时,擦玻璃时,无处不是她的舞台。

他不像最初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她的行为,而是真诚地欣赏她那笨拙却可爱的舞姿,不再去猜测她嘴里念念有词的含义,也不再去揣度她因何缘故而翩翩起舞,更不再去厌恶她无端而起的快乐模样。

他从蔑视,困惑、直到仿佛置身与她共舞才足以切身体会。

这一个过程,他倾听她所闻,感受她所悟。

他发现有些事情无须缘由地,无法解释地就发生了,像她的到来是那么的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他接受她的毫无由头地闯入他的生活,甚至改变他的人生。

他可没有夸夸其谈,毕竟是她信誓旦旦地说能够帮助他躲过每一次地灾祸险境。

他早见识过她那强大切神秘的预知能力。

本来,他不明白她死皮赖脸,忍辱负重都要留下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到了后来,他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她爱他。

她居然说爱他。

他再也找不到这世上会有比这更为震撼、强大、奇妙的言语了。

只有爱能趋势人类义无反顾地奔向地狱。

虽然他一方面不相信有爱的存在,另一方面又不敢忽视它的力量。

这两者看似相违背,实则不然,像是人类从未亲眼见过活体恐龙,却又清楚地知道这种生物有多么可怕。

她对他没有丝毫恨意,他依旧是洋洋得意地坚信着。

只不过,他相信的是他所相信的,而不是她所给出的事实。

那他为什么会如此自满地笃定呢?

因为他在潜意识地为她寻找一个既能使自己安心,又能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

他不认为这是狄娜所说的自欺欺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是,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就是因为他这种儿戏似的反骨,不知惹怒了狄娜多少次,导致如今他们之间隐隐有着反目成仇的迹象。

狄娜公然抢走公司部分的客户源,付荣却对这一挑衅的行为表示赞赏。

被人虎口夺食,他不仅不气,反而高兴。

他早就打算推盘退出,但是立马从泥坑里抽身而出是不被允许的。

那个团体的人群精明且谨慎,他们断然不会答应在运作链上草率地换人,即便最佳人选是狄娜这般拥有强大的能力与庞大的资金援助。

所以短期内,他没法脱身。

不过这不是他首要担心的问题,现在最麻烦的是狄娜和何宥谦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的小动作。

狄娜当然知道这两个男人产生矛盾的肇始。

她这么做确实可以让付荣感到不悦,但他谈不上是盛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不希望她被何宥谦牵连。

说来好笑,他一直都瞧不起何宥谦一副假惺惺的小人作君子的扮相。

尽管他知道自己是在五十步笑一百步,可这不妨碍他自认为高人一等,卑鄙无耻之中还要比较一下。

他一会儿感到羞愧,一会儿又感到骄傲,时常在屋里自说自话地劝道那颗充满矛盾的心。

陈文清推门而入时,仿佛走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书房的光线全无,空气冷冽,只有窗帘外透进的一点光,她站在离门的不远处,尚且能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的身体软趴趴地融进椅子里,颓废地把丧失气力的两条胳膊搭在扶手上;他面色如纸,把脑袋偏着,半撑着的眼睑遮住涣散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省人事。

她向前走了两步,倏尔感觉有东西硌着脚底。

她低头查看,发现是散落一地的药片与药丸。

陈文清隐约听到一些咝咝人声,似有似无的低语如同蛇腹扭动身躯,爬行在一片腐朽湿冷的枯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叫了一声付荣的名字,声音顿时消失,而他仍一动不动地如同一具冰凉的尸体。

她觉得背脊发凉,犹豫了一会儿,便往前再走两步。

她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而这一次,回应她的是一双极为疲倦且冷漠的眼神。

她把一个扁方形的皮盒放到桌上,说道。

“我是来还你项链的。”

付荣斜眼看着她,珊瑚色的嘴唇生硬地扯动几下,像是非常困难地用着最后一口气说道。

“你身无分文可去不了英国。”

陈文清的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在许久的沉默之下,她不甘地低声说道。

“我不能拿去变现,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行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给你开一张支票。你后天离开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她一下就明白他的目的。

“你要孤立阿月!”

“你太碍事了。”

“我不和她说清楚,是不会走的。”

付荣把头转向窗户那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说得再多,她都不会离开我。”

“你该搞清楚是谁离不开谁。”

顷刻间,付荣似乎连气息都消失了。

陈文清抿了抿嘴,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需要你的钱。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只是问你最后一件事:我爸现在是死是活?我想在离开之前,给那家人一个交代。”

付荣不作声。

在陈文清深深地长叹一口气后,他忽然又愿意说话了。

“我记得你很恨他。”

“我是恨他,但我也不会忘记他曾经在我和我母亲身上花费的真金白银。比起某些家庭,我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了。”

“所以你爱他。”

“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清。”

“不是爱,就是恨,很难说清吗?”

“我不是机器人,没有一键切换模式的功能。”

“所以你恨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恨,也不爱。仅仅是陌生人而已。”

“为什么是陌生人?”

“因为我不想和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有任何的情感联系。”

“唯利是图……那样的人不值得被爱吗?”

陈文清思考良久,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阿月为什么会留在你的身边?”

“她爱我。”

她冷笑一声,随后炮语连珠地说道。

“我不懂什么爱,但是你说她爱你?她是爱你的下流、卑鄙、无耻、还是贪婪?没错,我承认你确实有资本可以轻松骗取女人的喜爱,可是她们一旦看清你隐藏在皮囊之下的丑陋面目,就会被吓得逃走。我相信,阿月比谁都清楚你的为人。她在你的身边有多么辛苦,她根本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再问问自己是否真的值得吧。如果她说她爱你,那从来都不是因为你值得,而是因为她愿意这么做,她选择这么做,她不得不这么做!要是你说她爱的是你的自私,你的无情,你的冷漠,那我倒是举双手赞成。付荣,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不,是我们都不配得到她的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文清的控诉震耳欲聋,仿佛日夜都响彻在付荣的耳边。

他被折磨得不轻。

他不仅要顶着一具麻木的身躯,时刻控制住愤怒的躁动,而且这种躁动甚至加重他的幻视。

在某一天里,他看到了一张死人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他的记忆开始混淆,不禁质疑起曾经信以为真的、自认为的事实。现实与幻境正捉弄着他。

出差的当天早晨,他们在门口分别,付荣发觉钟月的眼睛有些红肿。

他恍然想起她昨晚露出的古怪神情,可是她明明是一个连骨折都能硬抗不落泪的人,怎能为这一点小事就哭泣呢?

陈文清离开的第三天,钟月忍不住向付荣索要一个真相。

她手里拎着行李包,踟蹰的样子似乎是想着如果得不到答案,就势必不会把东西交出去。

“付老板,我想知道您把小姐送去哪儿啊?”

“她走了。”

“走了?就这么走了吗?什么都没有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行李包给我。”

她立即警惕地把行李包紧紧地揣在怀里,问道。

“她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吗?”

“你该问她。”

“她的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不回。”

“她丢下你,一个人走了,不是很平常的吗?”

“不会的,小姐不会这么对我的。”

钟月皱起眉头望着付荣,埋怨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点期许。

就是这幅执拗的样子,差一点使付荣佯装出的冷酷功亏一篑。

他知道要是再不走,一定会走上前吻她,然后盲目地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因为他的漠不关心的态度以及粗鲁的抢夺行为,她有些惊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他头也不回地坐车离开了,只有她失神地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轿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突然间,有一股强烈的信念涌上钟月的心头,犹如一丝感性的光点在脑中一现。

她迅捷地跑到自己的小卧室里,在书桌的左边的抽屉里找到一封信,以及一朵鲜艳的红色月季花。

她之所以能如此准确地找到陈文清留下的信件,是因为她们对彼此的友谊的信任。

那是一种命中注定一般的直觉,似身后有一条隐形的绳子将她拉到此处。

钟月拿起月季花,放到鼻下嗅了嗅,随即破涕而笑。

房里设有监控,钟月不敢怠慢地搓干净手上的汗,接开拆开黑色的信封,便闻到纸上飘来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她的手微微颤抖地抽出里面一张带有金箔的浅黄色信纸,上面写道:

阿月,我走了。请你务必放心,我现在很安全。我没有提前告诉你离开的缘故,是因为我想稍微任性一下。请原谅我这不适宜的小孩子脾性吧。在我知道你作出的选择,以及清楚了解自己的能力之后,我后知后觉地才明白,其实,我根本帮不了你。是我太自大了,我连基本的自主独立的能力都没有,我根本帮不了任何人。我甚至妄想能够做你的“救世主”,这可能是人类的通病。我知道,你是一个强悍的女人,一个绝不屈服命运的女人。如果不是我,你本可以少受一些无妄之灾。你曾说过如果有机会离开,那么根本无须犹豫,即刻且果断地离开,所以我听你的话。我不会再拖累你了。

至于你和他,我是永远都不会祝福你们的。我还是那句话:他是个渣滓。不说他了,否则会浪费我的墨水。虽然你不说,但我可以感受得到,你之所以选择和他在一起,绝不会是因为所谓的爱情。我可以肯定你那颗圆圆的脑袋没有被门夹过。不管你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单凭我的直觉来说,你像是正在执行一项艰巨的任务。不知道“任务”一词形容的是否恰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可能是我的猜想过于想入非非了。总而言之,我不单单只是希望你活着,而是快乐地,自由地、无忧无虑地活着。

我不想写太多伤感的言论,因为我的离开是暂时的。我再也绝不会丢下你,就像你不会丢下我,我保证。请你在前方等等我,等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优秀的女性,那便是我们的相逢之日。

钟月一边把信的内容三翻四次地看了又看,一边拼命地抹掉滚落的眼泪,只为了不让它们打湿信纸。

她把信纸和花朵放在胸膛上,原地转了几个圈,接着快活地放在嘴边亲了亲,开怀大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时候的她,根本不会去思考承诺的真实性,她只想沉浸在这种被人重视的快乐之中。

这份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使她像一个狂躁病人激动地在别墅里没有目的地走来走去。

她笑着,哭着,念着那些富有生机的文字,眼睛则时不时在寻找着什么。

她想找人分享这份快乐,可是别墅里空无一人。

她的热情逐渐冷却下来,迷茫地望着这座空寂孤独的建筑物。

她忽而意识到,任务一旦结束,所有人都会回归各自的角色当中,主角们继续演绎一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而炮灰是没有资格踏入主角的生命里。

他们像是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

她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之辈,简单朴实地生活在地球上某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既然不会遇到付荣,那也不会遇到陈文清。

与陈文清这一段珍贵且短暂的友谊,仅仅是昙花一现。

那她还会遇到像陈文清这样的人吗?

她想,她不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变故总是突如其来。

钟月坐在床上织着毛衣,手机里播放的钢琴曲录音忽然被铃声打断。

她看到是付荣打来的,毫不犹豫地接起,还未等她开口,对面的人率先说道。

“现在有人送你去一个地方暂住。你什么都不用带,直接跟他们走。”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可以从众多保镖的一身行装与严肃的神情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她手里只拿了针线,茫茫然地搬进一栋漂亮的复式小楼。

她以为事发突然,应该是去到一个类似于“小黑屋”的地方,谁知这栋小楼似早已准备已久。

建筑外设崭新如初,像刚刚建立不久;门前的小院铺满鲜草,一道鹅卵石小道嵌在其中;一推开门,她陡然楞在原地,只因她从未想过在书中才能见到的景象竟能再现眼前。

房屋内设仿制巴洛克风格,四面的壁画的颜色栩栩如生,色彩斑斓;客厅的桌椅与楼梯、窗柩、大门的颜色和材质,似有强迫症一般地使用统一的木制胡桃色;桌上摆置的陶杯瓷盘,金属刀叉被水晶吊灯射出的光芒所映照,如同沉淀在海底的闪闪发光的斑斓宝石;墙上挂着一幅幅出自儿童之手的画像,内容像是记录游玩片段,均是一个较高的大人与一群较矮的小孩在玩耍;钟月摸着楼梯已打蜡的扶手,一路走到二楼,推开一间主卧房,暖色调的软硬装饰简洁单调。

她欣喜若狂地四处探索,翻翻衣柜,看看床底,好奇地摸着精致的印度手工制羊毛地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然换了新的住所,但是一入住新房,钟月便安然地接受所有新事物。

她认为,这座精心布置的复古式堡垒的面积不大,却比空荡荡的现代化监狱舒适多了。

不到几天,她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狄娜终于见到付荣藏起来的小东西了。

她依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傲然姿态,但实际上,她对钟月的猎奇心多于恶意。

她站在门口,首先锐利的目光把人量度一番,问道。

“付荣邀请我来的。陈小姐,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您进来吧。”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服务员,对吧?”

钟月点点头,有些害羞地把头低下,眼睛时而向上瞄去,偷偷地观察眼前这位漂亮的女人。

她发现,狄娜似乎比陈文清还要高上一些,本就肤白高挑,穿上一双七英寸的红底高跟鞋更是衬得她如同一株劲傲的雪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嘴角微微挑起,饱满的红唇与充沛的面颊,都透露着上位者独有的不怒自威的气质。

事实上,她不害怕狄娜,反而喜欢她,像是在人类进化的悠久历程当中,始终存在的一种对强者的仰慕之心。

难怪狄娜与付荣的关系可以不依靠肉体而维持多年。

不论是从言行举止,或是神态气质,她都怀疑他们是从同一个子宫里诞生的。

得到主人家的允许后,狄娜先一步越过钟月,似对房屋十分熟悉地走到客厅,随后径直坐在褐色皮质沙发上,将半身裙下裸露的纤细小腿迭在另一条腿上,煞有戒心地观赏周围的布设。

整个过程中,钟月像是一只对这位初来乍到的人类充满好奇的小鹿,眼神中略带兴奋地在身后默默地观察,亦步亦趋得甚至显得有一些蹑手蹑脚。

她之所以会做出这种颇为怪异的行为,都是因为她担心过于热情的态度会把人吓到,或是过于客气的态度会引人不适,而她采取折中的方式,就是小心翼翼地成为一个会看眼色的佣人。

只不过,这样适得其反的举动,不仅使她得不到尊重,反而会让狄娜觉得她有些神经质。

钟月为狄娜端来一杯柠檬柚子茶,似乎是有目的性地说道。

“您长得真好看。”

狄娜微微拨开傲慢的眼,看向钟月,抿嘴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柠檬柚子茶,纯天然的。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

钟月放下杯子,犹豫地挑选沙发的座位。

最终,她决定坐在狄娜的对面。

钟月合拢双腿,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得像一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

“付荣很疼你。”

听到狄娜似调侃的话语,钟月眼神闪烁,迎合似地干笑两声。

“付荣确实对我很好。”

“我认识他那么多年,没有想到他会喜欢这种风格。”

“您是在说房子吗?”

“房子?当然是房子,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忽而嘿嘿笑了起来。

她觉得付荣无处不在,因为眼前的女人讥诮的语气,以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仿似都是他的影子。

狄娜端起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微凉且微甜的液体停留在舌尖,她细品后,问道。

“你可以和他在一起,我想你不是单纯靠着这种手艺吧?”

“我做饭不算特别好吃,但是炒一些家常菜还是可以的。我觉得吧,付荣不会差钱请一个专业的厨师,所以他应该是看我‘实惠’,所以才没有赶我走。”

“‘实惠’?他是这么说的?”

“他没有说,是我说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钟月说完便有些懊悔,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心情随之冷静了下来。

“你知道付荣最近在忙什么吗?”

“我不清楚。”

“他不说,那我来告诉你:他在忙着应对那些虎视眈眈,准备将他生吞活剥的军火贩子。你也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的道理。这浑水淌了,就难洗干净了。他比我了解事情的危险性,但是他执意要退出,说是‘想要安稳的生活’。从前的他野心勃勃,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可是现在居然想要安稳?你听听,这话多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狄娜倏尔凝神注视着钟月,方才轻飘的眼神一下变得严肃。

狄那的敌意早就被钟月嗅到了。

钟月神色自若地抬头直视狄娜。

这份心情不是勇敢,也不是逞强,而是再正常不过的冷静与些许愠怒。

她不喜欢任何人去诋毁付荣,更不喜欢那股子“何不食肉糜”的态度。

狄娜不知道,精致利己主义的人群都不知道:一个普通人一生所追求的仅仅一段安稳的生活,而安稳的生活不过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及拥有一个遮风挡雨的房子。

可是由于社会资源的分配并不公平,普通人没有背景、天赋、关系,能依靠的只有努力拼搏,甚至是玩命似地奋斗,才能勉勉强强地完成。

必须承认的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成为主角,而平凡的人们是数之不尽的。

如果他们生来就是充当喂养社会进步的炮灰,那么上帝无须创造意识呢?

如果没有意识,就不会感受贫穷带来的痛苦。

主角和炮灰不都是妈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是活生生的人。他想要一段安稳的生活,没有什么问题。”

“他和你们不同。”

“我们没有什么不同的。我们都是人,穷人、富人、男人、女人都必须经历生老病死。”

“他因为你而变得不再上进。他本可以创造一个更加伟大的事业。”

“这个问题……您得问问他的真实想法。况且,我不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可以让他抛弃您所认为的美好前程。您用不着把莫须有的事情安在我的头上。您也说了,他既然比您了解得多,那么他想得肯定比您长远,他充其量是透过我看清了内心,所以才作出这个决定。”

“你还挺能说会道的。”

“您过奖了。”

“你知道何宥谦这个人吗?”

“不知道。”

“你该问问付荣,那个男人有多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麻烦?”

“似乎有一个非常接近付荣的人,她不仅清楚公司的商业信息,还了解付荣的私下动向。每当快要找到那个神秘人物的定位时,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钟月噤声不语,因为她看到狄娜那直勾勾的眼神。

她果断反问道。

“您是指我是那个内鬼吗?”

“钟小姐,你听清楚了,我从头至尾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明白您对付荣的关心,但您不用怀疑到我的头上。如果我是那个出卖付荣的人,他第一时间就会弄死我。”

钟月浅浅地笑着,任谁都看不出此刻的她为了佯装镇定,正拼命地将波涛汹涌的恐惧吞进肚子里。

她越是忍耐,胃里的酸水越是翻涌。

随即,她猛然地站起身,还来不及看清狄娜的神情,就捂着嘴巴地逃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她洗漱干净后,桌上只剩一只杯边沾有唇印的纯白瓷杯。

钟月的坏心情没有随着人而消失。

她横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凌然不悦的样子有几分像是从付荣那儿学来的。

钟月沉思许久,那颗震荡的心脏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思前想后,极其不耐烦地大骂一声。

付荣骂的没错,钟月就是那种给了答案,都能抄错的蠢蛋。

如果她拥有狄娜那样的胆量与智慧,那么她就不必提心吊胆地过活,任务到这时也应顺利完成。

她知道,如果继续让狄娜查下去,付荣的疑心或许就会变成杀心。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加快事件发生的进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新闻媒体出现了关于付荣的报道。

上面不仅有他的本人照片,还大肆渲染地讲述他的悲惨童年,并且使用相当频繁的字眼:男妓。

关于他是如何靠卖身“白手起家”的故事,这种如此爆炸性的新闻虽然只维持了半天,但足以让人们大跌眼镜。

有趣的是,钟月在做坏事的时候,竟是淡定得不像话。

她以为自己的心情会是像曾经背着陈文清、与付荣暗中纠缠而产生的愧疚。

可是现在的她非但没有愧疚,反而觉得有一种报复性的过瘾,尤其是看到付荣崩溃的样子。

付荣回来的时候,颓废得连头都不敢抬地站在门口。

钟月看到他穿着短袖上衣和灰色宽松长裤,未经整理的头发耷拉着,下巴冒出点点硬刺的胡须,神情萎靡消极,与之前气意盎然、干净利落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屏着气息,慢慢地挪动两条腿,像是接近一个极易受惊的小动物。

当她终于艰难地来到他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用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仰望他脸上的擦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发现他脸颊微微地凹陷下去,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仿佛因为承受了许多巨大浩劫而精疲力竭。

“累了吧?你走了半个月,我很想你。”

钟月轻声问道,久久地盯着付荣那张木然的脸庞,不禁暗自对他的颓废而大感满足。

她牵着他进二楼的浴室,亲切地为他放水洗澡,然而看到他身上各处一大片的淤青,不免讶异地看向他。

她在等他的解释,可是他犹如一个丧失灵魂的傀儡,对外界没有任何回应。

她脱光他的衣服和裤子,指了指浴缸,问道。

“要泡澡吗?”

“有影子跟着我。你离我远一些。”

钟月把衣服放到门外的衣物框里,不惊不奇地回头说道。

“有很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多。有男的,有女的……你快把门关了,我听到它们的脚步声,它们要进来了!”

浴室的玻璃门被猛地关上,钟月瞧见付荣惊慌的神情,忽然庆幸方才把手收得够快。

“您在那边见到什么人了吗?”

“什么人都没有。你在胡说什么!”

付荣愤怒地吼着,浴室里的回音差点震碎只她的耳膜。

钟月揉了揉耳朵,忽视付荣那怒目圆睁的可怕模样,握着花洒,给他淋一遍全身。

“您不用怕,我在这儿呢,它们不敢动你一根毛。”

“你不懂。它们每分每秒都在我的耳边说话,让我做一些…一些……”

“一些什么?”

“不管你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世上,就没有不关我的事。您说吧,我的承受能力很强。”

钟月帮付荣洗头,不得不双手举高,垫起脚来,才能把泡沫搓到他的头上。

过去好一阵子,付荣用着低沉的声音地说道。

“它们让我杀了你。”

“我懂了。难怪您时不时就躲着我。”

“胡说!胡说!你再敢胡说,我就弄死你!”

他一把拍开她的手,阴狠地瞪着她。

他以为凶狠的样子对她有一定的威慑力,可谁知,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不痛不痒,甚至有点不耐烦。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

她一直注意着他是否会袭击人,可他似乎只会说一些令人胆寒的字眼,除了音量大了一些,看上去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谈及开门的事情,他似乎被吓得发抖,可仍是强迫把驼起腰背挺得笔直,而脑袋依旧垂着,眼睛四处乱瞟,嘴里喃喃自语,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诅咒某人该死、一会儿眼含泪水地恳求着、一会儿又自嘲讥笑着。

结果洗着洗着,他无缘由地跪在地上,抱着钟月的腰,凄厉地大哭起来。

钟月没有被这个疯子吓到,像是一件期许之中,预料之内的事情就这么单纯地发生了。

付荣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而钟月只是摸着他的头,无动于衷的样子像是循例过场而已。

想想他是一个多么高傲尊贵的男人,居然会像一个脆弱的小孩扑在母亲怀里,痛哭流涕地讲述他层受人欺辱的痛苦。

其实,她可以像以前一样,用各种他喜欢的方式去安抚他,但是眼下的她却不乐意这么做。

她知道,他可能在等自己开口说一些可爱贴心的话,不然怎会时而抬头看着自己,或是心慌地将自己越抱越紧呢?

她站着腰疼,因为他勒得太紧了,整个身体都像是被人向下拽去。

她重新站直了身体,用力掰着他的手臂,而这一举动就被他认为是抗拒。

他一下十分激动地抓住钟月的胳膊,使劲晃动她的身体,厉声咆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在改了,我在吃药了,我会变好的。相信我,真的!真的!我是正常人。真的!真的!我已经快好了。你说过你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这是你说的!你是一个骗子,你和她们都一样!不,不对,不是的…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不是她们。你说啊!你快说啊!说你爱我,说你永远会和我在一起!”

对比起付荣的癫狂,钟月就显得非同寻常的冷静。

他痴痴地望着她,不顾那奔腾的眼泪夺眶而出,倏尔意识到她的神情似曾相识。

他记起来了——他之前就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的求饶。

他忽然感到胸膛上凝聚了一片难以言喻的苦涩,三四次地吞咽都无法阻止它向全身扩散。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如鲠在喉地颤抖着双唇,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起来吧,您先起来。我们出去说。”

“你是爱我,对吗?”

“当然。”

“那你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表情?”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不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刚才被您吓到了,一时都忘了说话。”

“你没有骗我?”

“我永远不会骗您。”

“你是爱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然爱您。”

“你只是忘了说话,不是不爱我,对吧?”

“对,我只是忘了说话,我非常爱您。”

“你不会嫌弃我,对吧?”

“对,我不会嫌弃您。”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对吧?”

“对,我会永远和您在一起。”

“你是唯一能够拯救我的人。你在笑什么?难道不是吗?我说你是就是!”

“您的对。我当然唯一能救您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月的工作量比以前大大减少,可以说是处于失业中。

不过,她不是喜欢闲下来的人。

她盯上了前院的草地,在地里种上一小亩香菜和小葱。每当早晨醒来,心心念念的就是它们的生长情况。

她蹲在地里,把头贴在膝盖上,一边用小铲整理泥土,一边悠闲地与某人打电话。

“何先生,我明白您的心情。付荣能将您父亲的公司吞并了,还把小姐和您母亲藏了起来,以他的作风,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您得明白他是恣睢必报的性格,要么一击打垮他,要么……您不用着急,只要我有线索,我一定马上告诉您。我不和您说了,有情况,发信息。”

钟月挂了电话,听着屋里的响动。

八成是付荣见不到她,所以开始鬼吼鬼叫。

她在预想进屋之后,他会说些什么话,会做出什么表情,但是大差不差是一些毫无逻辑的自说自话。

他病得不轻,时而狂躁不安地在走来走去,时而冷静麻木地躺在地上睡上一天。

她不是不管他,而是眼见心烦,懒得管。

她有时会躲起来,故意晾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现在,她戴上耳机,点开录音,播放起录制的钢琴曲,然后装作听不到他的呼救,用音乐的时长来计算他会在多长时间之内找到她。

可惜歌曲尚未过半,付荣就找到钟月了。

她无奈地回头看见他大汗淋漓,恐慌不已的样子,暗自长叹一声。

他上前鲁莽地扯下她的耳机,揪住她的衣领,一个劲地往屋里拽。

她不是走不动路,而是真的不想回去。

他经常失魂地独自呆坐,嘴里碎碎念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像是让她看一处角落,说那儿有脏东西。

她是怕人,不怕鬼。

比起看不见的东西,她更怕他半夜不睡觉,在黑暗中不言不语地盯着她,或是发现她藏起来的刀具。

钟月和付荣提过去看医生的建议,但他的反应非常冷淡,说医生救不了他,只有她才能救他。

她听得作呕。

说她武断也好,说她片面也好,她对原书中男女主角相互救赎的这套玩意儿嗤之以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她的认知当中,深刻地领悟到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救星,有的只是孤立无援的自己。

创造幸福的道路,是需要依靠一双空空如也的手去奋斗,而不是依靠他人的帮助。

她觉得,他比她应该更懂得这个道理。

他们在客厅争吵,虽然只有付荣在唱独角戏,钟月半句没有回嘴。

她只是望着他,眼中没有什么情绪,接着扯了扯衣摆,整理上衣的皱痕。

在他怒骂完毕,大口喘气的期间里,她不咸不淡地说道。

“累了吧。您去睡一会儿,您这些日子都没有睡好。”

付荣看钟月的眼神,仿佛她才是那个精神病。

他多想让她破口大骂,痛快地叱责自己一番。

钟月卷起袖管,准备做饭,却看他依旧站在原地,遂然问道。

“不想睡吗?那我去给您端一杯咖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付荣的脸陡然微微抽搐着,像是惊愕与羞耻所交织的情感,使他一直维持的面具正在破裂开来。

钟月看他那沉重的模样,不禁流出露出轻蔑的笑容,问道。

“您是不舒服吗?”

“你在嘲笑我,对吗?你有那天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肯定知道她们,也知道她!”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装!继续装!你早就知道了我的一切,所以你想逃走!”

“我为什么要逃走?”

“因为…因为……你知道的,我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

付荣低下了头,气焰一下就熄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看着他,想了想,说道。

“刚才有一个陌生女人打来一个电话。”

“谁?!”

付荣陡然瞪大双眼,惶恐地张望四周,像在寻找着什么。

“她说她姓冯,您知道她。”

“你不要信她的话!我不认识她,我绝对不认识她!她和你说了什么?你快说!快说!”

付荣的情绪不由地再次激动起来,每一句话都是脸红脖子粗地扯着嗓子吼叫。

“您冷静一些。我先坐着,我端咖啡过来给您。”

“你不许走。现在说,现在就说!蠢货!你们都一个样,都在玩我!”

付荣语无伦次地破口大骂,钟月听不懂,因为她发觉他已经丧失一部分语言系统了。

她走了,他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到其他事情上,似乎忘记方才他所威胁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继续哼起歌曲,不慌不忙地在厨房里制作咖啡,偶尔不慎高声唱出几个歌词,才会探出脑袋,注意外面的动静。

她端来咖啡,放到他的桌前,说道。

“您喝点咖啡吧,您从昨天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我不喝。你下毒了。”

钟月端起杯子,简单地喝了一口,然后啧啧嘴巴,说道。

“要是有毒,咱俩就一起嗝屁了。”

付荣喝了一口,倏尔安静下来。

钟月知道,他不是冷静下来了,而是愈发对环境的警惕。

他倔强地抿紧嘴巴,飘忽的眼神左右闪烁,身体时而颤抖,像是在压抑某种不可估量的、破坏性的力量。

她坐在他的旁边,自顾自地唱起歌来,看似一点关爱都不会给他。

然而,她越是快乐,他越是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付荣实在无法忍受地站起身,四个椅脚在地面划拉出刺耳的声音,喋喋不休地开始自怨自艾。

“你说爱我,却只是用一杯咖啡来敷衍我。我知道了,是那个姓冯的女人和你说了什么。她肯定和你说了她和我的事情。没错,我是见到她了,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该死的!我明明记得她死了!或许是我过于希望她死了。都是一群企图破坏我的人生的蛆虫,该死,他们都该死……你听清楚了,是她在糊弄你,她在离间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你一定不能相信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承认,当初是有了她的帮助,我才得以留学国外,不然以我从上过学的背景……不过,好在我从小就懂得弄虚作假,那些有钱的蠢蛋都不知道我是从哪儿虫窝里出来的。我和她曾经是有一段肉体关系,因为当时的我,只知道用伺候女人的方式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本来觉得种方式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但是……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卑劣。我以为这段不堪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只要我不说,只要我把事情藏得足够严实。但是…但是……我躲不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觉得,你应该会比新闻更加早地清楚我的底细。你肯定会轻视我,我知道的,你不用演了。你说爱我,是想讨我关心,怕我生气。我知道你在骗我,可是我希望你能坚持演下去,只要那些厌倦的、冷淡的表情不会表现在我面前,我就能继续快乐下去。你要钱,我给你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就这么演下去吧,我没有什么可图的了……”

钟月听完付荣的陈述,神情自始自终都是平静的。

她轻轻拍了拍付荣的后背,假模假样地安慰道。

“您不用说那些求人的话。你想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瞧不起您,就像我从没有瞧不起谁一样。虽然您说话有时伤人,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如果您是一个天底下最完美的人,那么您就不叫付荣了,而我也不会想要跟着您。您有没有想过,我压根就不在乎您的过去。这么说,听上去有一些冷漠,但是实际上,我是想说……我们都有不堪回首的事情,而它们正是组成了我们身上的一部分。付荣就是付荣,不管好的坏的,您就是付荣。反正…我想说的…就是这样,您懂也好,不懂也好,我都不会走去其他地方。”

付荣依旧僵硬地坐着,而面部肌肉似瘫了一般,只有眼睑在轻微抖动,像是在回溯着海量的记忆,直到他彻底阖上双眼,接着又睁开,郁闷地问道。

“狄娜和你说了什么?”

钟月把放在付荣后背的手收了回去,继而挠了挠脸。

就是这么一个她在思考时习惯性的举动,却被他以为是一种疏远。

付荣又开始因为恐惧而发抖。

“也没说什么。只是和我说你最近很忙,还有公司好像不太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难听的话?”

“那倒没有。要是难听,我估计就把她赶出去了。”

“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吗?”

“具体不太清楚……但您能让她来家里,说明是您的好朋友之类的吧?”

“你是一点都不介意啊。”

钟月把头脸凑过去,不明所以地问道。

“介意什么?介意您和她的关系吗?”

付荣抿了抿嘴,把干涩的嘴皮黏在一起,固执地不肯说话。

钟月俏皮地一笑,摸摸他的脸,试图使他放松下来。

“人生苦短,付荣。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猜忌上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付荣的生理随着精神一起瘫痪了,整日如同一滩烂泥地躺在床上,不是自言自语,就是放空发呆,时常被困在脑中所臆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以至于在生活中像是不能自理了。

如果不是钟月主动帮他洗漱喂饭,他可以躺在客厅的地板睡上一天。

她不辞辛苦,全无怨言地伺候他,先前的那一点儿厌倦似乎都已荡然无存。

因为她知道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好比末期病人在弥留之际,拥抱着愉快的记忆永远地闭上眼睛。

只是钟月一身昂扬的精气神,有一天居然垮了。

她觉得是被付荣的萎靡病气所传染了,所以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疲乏。

她有时坐在付荣对面,本是看着他操笔写信给某人,可是困意似乎等候已久,她眨了眨眼睛,趴在桌上睡就过去了。

一系列的反常的,无意识的自发性行为,例如食欲不振,意倦身沉,都暗示着一个事实。

在一天夜里,钟月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跑进厕所呕吐。

等她缓过神来,付荣正悄然无息地站在门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道。

“我们明天去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坐在地上,注意到付荣眼中的惊愕。

她坐在地上,疲惫地摆摆手,说道。

“我没事儿。可能是晚上吃太多东西了,撑得慌。您回去睡吧,我稍微休息一下。”

付荣一动不动,眼睛撇向地面沉思着。

他们回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一时之间,难以入睡。

钟月握住枕边人的手指,轻轻揉捏他的指头,问道。

“您最近写了好多信,是给谁的呀?”

黑暗之中,无人应答。

钟月接着又问道。

“这些天,咱们都没有出过门。所以我重新看了一遍三毛的诗集,里面有一首诗叫作《如果有来生》,要不我给您念念?”

她把床头灯打开,靠着床头,把床头柜里的书找了出来,然后直接翻对应的页码,郑重极了地清了清嗓子,念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荫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钟月念到最后,不由自主的留下几滴眼泪。

她扭头看到付荣睁着眼睛,不声不响,一副茫然的样子。

她合上书本,回忆起故乡的红砖房、田地、果树、露水、泥巴路、热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天真的她还未能真正懂得愁苦这样的情绪。

她只知道满天满地地甩着两条细腿,身后跟着一群同样似孤儿的野孩子,在太阳的炙烤下无目的地奔跑着。

她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站在一条干涸开裂的黄泥路上,道路的两旁没有花草,没有树木,唯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空气中弥漫着热浪的前方。

“付老板,如果有来生,您想变成什么东西啊?我就想变成一棵大树。没有意识,就没有烦恼。”

“我们还会相遇吗?”

钟月的心脏陡然一跳。

她似乎最为害怕付荣会把这段感情当真。

她犹豫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天晓得。”

隔天早上,两人去医院,身后还有两个保镖跟随。

钟月以为是普通体检,直到医生给她做起了B超,并且告知她怀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茫然地走出妇科室,与在门外等待的付荣对视良久,接冷不丁地把手里的病历本扔到他的脸上。

她不寒而栗,因为她看见他在弯腰捡病历本的时候好像在笑。

那种笑容分明是得逞之后的窃喜。

她明白了。

她震惊且困惑地合不拢嘴巴,嘴角不自觉地抽动,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她连声说了几次“您”,却始终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是我把你的药换了。”

付荣把话说得大义凌然。

钟月突然就不结巴了,转而了当地问道。

“为什么?”

“我想要一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说为什么是我?”

“你适合。”

钟月转身走开,行色匆忙得像是赶着去哪儿。

付荣跟在她的身后,以为她要回家,可是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说道。

“我要回一趟老家。现在就回。”

“等过一段时间安全了,我陪你回去。”

“不行,我要现在回去。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就回去。我们有的是时间。”

钟月神色黯然地摇摇头,说道。

“我老家的后山上有三座坟,一个是我阿爸的,一个阿妈的,一个是弟弟的。我走得时候,和他们交代了,说我挣了钱就回去。但是我没有出息,在外头漂泊那么多年,攒的钱还不够修一栋小房子。我不想让他们无止境地等下去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只想趁着还活着,回去看一眼。一次,我就回去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付荣,你就满足我吧。”

钟月抓住付荣的衣袖,仰起头,真挚地望向他,眼神里有着不容分说的倔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值得让他庆幸的是,从始至终,她没有表现出一点儿遭受欺骗后的愤怒或是怨恨。

他没有办法不答应。

钟月如同最初只身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一个人背着背包,提着笨重的行李帆布包,坐上了铁皮火车与大巴汽车,多次辗转到这座人情冷漠的大城市。

只是如今,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所有的重物都可以交到付荣的手上。

经历着一段长途跋涉的路程,付荣对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生出了别样的心情。

他们坐在一辆破旧且极其吵闹的公共汽车里,说是公车,但它摇摇晃晃得宛如一个老醉鬼走不动道儿,顶多是一层生锈的铁皮包裹着一个轰隆乱叫的引擎,里边装着二十几个塑料椅子与几个脱落的窗玻璃。

这便是一辆运送二十人的公车的日常状态。

付荣看见窗外被车轮卷起的尘土越飘越高,似乎要漫进车里了。

他迅速关紧车窗,浓厚的砂砾被隔绝在外,似有一条长长的火舌舔舐着车窗玻璃。

他扭头看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钟月,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可以在贫瘠的、坚硬的、干旱的土地里生出一具水润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难掩心里的激动,好像来到了她的出生地,一个养育她的地方,就能揭露她最为深层的秘密,继而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汽车抵达村口,几个零散的乘客与他们一同下车,对着不远处的树下乘凉的村民打招呼。

有的村民发现有两个外来稀客的到访,他们毫无避讳地盯着那一男一女,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的眼神谈不上是恶意,充其量是发现了一个新的话柄,足以使无聊的日子过得快一些。

钟月曾多次在梦中夜游回乡。

她顺着记忆,一步也不差地回到小时候居住的家园。

房子还是那座房子,虽说门前长着一些与人齐腰的野草,但是它似一点儿都没有老去。

她走进右边的厨房,在灶台下方找到一把躺在地上,正熟睡的柴刀。

她捡起它,放在炕上的铁锅边上磨了磨。

霍霍的磨刀声将它彻底唤醒了。

她握着柴刀,望一圈门外的杂草,又望一圈屋里,似在思索要从何开始清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付荣看出她的想法了。

“你去休息。我来弄。”

钟月笑起来,看着付荣,说道。

“您来弄?这儿几个屋都是脏的,我可没法休息。您要是不嫌麻烦,可以帮我去前边的井里打两桶水,然后找一些村民要一些干柴吗?我可能干不了太多的重活儿。”

付荣以为钟月是顾及胎儿,继而心中的那点郁闷瞬间消失了。

在此之前,他们除了在医院知道怀孕的消息,之后便再也没有谈及任何关于孩子的事情。

她在避讳肚子里的东西,尽管他认为这是很好的话题。

他们很快就开始干活了。

付荣扛着扁担,前后挂着两个木桶,根据爱人的说明,朝着距离五百米处的水井出发。

道路的左手边有一排房子,但是里面没有几户人家,看样子是被弃至数十年了。

右手边是一片空地,稀零的插着几根枯黄的草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在旧时,这里曾是绿意盎然的田地。

付荣担着水,扛着柴,回去的时候,在厨房没有看到爱人的身影。

他一个个房间找过去,很快就看到钟月在一个空床旁的胶凳上坐着。

他不想打扰她,所以站在门口,似一道凭空出现高墙挡住外边投进去的光线。

钟月发现屋里的光线变暗了,于是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付荣的裤子的下半截湿透了。

“水撒了吗?”

“撒了半桶。我又去接了。”

“没摔着吧?”

“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月不是不知道自己没有隐私可言。

从前来说,那是暗地里;现在来看,就是明面上的。

付荣擅自主张地要求饮食必须按照营养师的调配,并且丢掉那些被他认为的垃圾食品,例如泡面、薯片和凤爪,甚至是花生和瓜子。

她对吃食没有要求,如果不是他当着她的面,把她藏起的零食统统丢进垃圾袋里,她或许不会上去撕烂他手里的垃圾袋。

他们冷静地望着对方,一言不发地对峙着。

只是过了一会儿,付荣率先败下阵来,把地上的零食一一捡起,而钟月转身去拿吸尘器,把地上散落的黑色的塑料碎片清扫干净。

自从回了一趟老家,钟月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很乐于倾听他所讲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子虚乌有、琐碎无聊,还是奇闻怪事,可一旦涉及孩子,她即刻闭口不谈,仿佛置身事外。

虽然不是多么显而易见的变化,但是付荣能够从细小的线索中,敏锐地察觉出它是具有强大的摧毁力,足以给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带来巨大的阻碍。

他有理由怀疑,她厌恶这个孩子。

准确的说,她是厌恶他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想到孩子以后会承受被母亲无视的日子,他的心便感到一阵沉重的钝痛。

他原以为可以利用她的爱为所欲为。

有一次,他迫切地询问她想要什么样的补偿,而她面对他的追问,仅是用一双无声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在说:您只是想要消除心里的不安,而不是真的能够感受我的心情。

他有些郁闷,也知道是自己过于无耻了。

他感到惭愧,但不后悔,因为“欺骗”对他来说,是一种无可厚非的生存手段。

即便他无法得到她的原谅,他也能从与孩子之间的亲情之中获取爱,然后反过来利用孩子去讨母亲的欢心。

钟月跟着付荣去到一楼。

她有些紧张和气愤,因为她想知道他会如何处理自己的“财产”,尽管刚才的举动不失为一种警告。

好在他把零食放到了橱柜里,否则她真的不知会作出怎么样的事情。

她坐在客厅,等候付荣准备午饭。

是的,现在的掌勺师傅是家里的男主角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付荣在家,便尽可能地包揽家中事务。

钟月能做的,就是织织毛衣,浇浇花草。

他本是提议请一个保姆,但是她说了,喜欢看他做家务的样子。

于是乎,他欣然地改变主意以便在她面前展现他的魅力。

钟月有时看着付荣一边与人打电话,谈工作,一边洗碗,拖地,或是洗衣服。

他做起小事情,当然没有她那么熟手利落,但是不免可以说是忙碌之中,不乏井井有条。

后来观察的次数多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他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花时间在这些小事情上。

两人吃饭的时候,钟月为方才的鲁莽举动而道歉。

付荣表示理解,坦白是他过于无礼,没有顾及她的心情。

他们简短地把话说完了,各自暗中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交心的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出门之前,钟月特意送他到车旁,并叮嘱道。

“您路上小心,记得我昨天晚上和您说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

付荣低头看着她,一会儿盯着她的嘴唇,一会儿盯着她的眼睛。

钟月知道他在等什么,因此微微踮起脚来,而他顺势弯下腰,接受她的轻轻一吻。

他看着她走进屋里,直至把门关上,仍在原地杵着。

他觉得一阵失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正被她用手抛来抛去地耍玩着。

关上门后,钟月立刻打开手机,给某人发了一条讯息。

她关掉客厅所有的灯,躺在沙发上,思绪不由的回到昨天夜里。

当时凌晨一点左右,钟月习惯性在这个点钟上厕所,所以一下就发现枕边人不见了。

她想了想,然后爬到床的另一边,果然看到他蜷缩在地上侧睡。

对于这种现象,钟月已经见怪不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拿起一个枕头和薄毯,与他同样睡在地上。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没有什么原因,也不会有什么原因。

付荣微微睁眼,看着对面的女人,然而他的视线却像是聚焦在另一个虚无之地。

钟月给两人盖上毯子,然后抚摸付荣的脸,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加重,朝她凑了过来。

她习惯性地敞开胸怀去迎接他的湿吻,并掀起自己的衣服,让他的手揉握乳部。

他们犹如干柴碰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待他进入她的身体之时,忽而摸着她的肚子,似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而感叹道。

“你有了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钟月没有刻意计算怀孕周期,也从未认真探究过自己的肚子。

但是微微隆起的腹部,使她无法避免这一真相的打击。

谁说女性天生就有母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就是活脱脱的反面例子。

只要一想到孩子在她的体内,却又无法从身体里剥离,便会感到心烦意乱。

所以,她只好将其视作是身体的病变,也不愿承认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若是说天性使然,倒不如说女人天生就无法接受孕育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孩子。

一次点到为止的欢爱结束了。

这次,轮到他把她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亲吻她的脸,然后向她叙述他所憧憬的三口之家。

她越听越无奈,一声悠悠的叹气,不禁戳破他所徜徉的梦幻泡影。

他的精神立即紧绷起来,问道。

“你不高兴吗?”

“不是。是我有些累了。”

“是孩子的原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不上。”

“是我的原因吗?”

“也谈不上。”

“你还在怪我骗了你。”

“我没有怪您。我只是在担心一些事情。”

“会有什么事情?”

“我这几天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我担心您会被人袭击。”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您说得太轻巧了。我可以感受到死亡。”

“妈的,我不准你胡说!”

他把她越搂越紧,丝毫没有察觉自身的战栗都渡到她的身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掌嘴,下次不敢了。”

她打马虎眼的样子让他感到可恨。他的手臂松了一些力道,嘴上依旧咬牙切齿地说道。

“乱说也不行,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行!”

钟月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一通未知电话打了过来。

她握着电话,迟迟不敢接通。

猛然间,门铃不断地响起。

她任是不愿意面对,也得鼓起勇气走出门了。

四五个保镖将她护送至医院,她明知会发生什么,却依旧被他们急匆匆的步伐吓到了。

她觉得这种由心而发的情绪是有利的,因为以防过于冷静,而被人看出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乘坐电梯,停至七层,一出去,向左转,便看到走廊尽头有一扇大门。

她停驻脚步,似远远地观望起来。

保镖不好催促,只能等到她极慢地迈出一步、两步、三步、跟着她走到尽头。

终于,钟月看清了门上亮起的红色灯牌的意思。

只是她盯久了,眼睛因不适而自觉移开,才留意到狄娜在场。

她的指缝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细长女士香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钟月。

她们互不言语,各自坐在两侧的座椅上。

后来,杨秘书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西装外套。

她看一眼狄娜,然后来到钟月的身旁,解释道。

“先生在路上意外发生车祸,最严重的是肋骨断裂,其中一根不慎插进肺部。不过,我已经和医院安排好手续,医生正在手术。您不必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的衣服吗?”

钟月这么一问,杨秘书只好把藏在身后的外套交出去。

她把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摊开,放在腿上,左边一大片的干涸的深红血迹立即刺伤了她的眼睛。

狄娜在对面看着,她该不该挤出几滴眼泪呢?

她尝试酝酿情绪,可是此时的心情无比平静,那仅有的恐惧早在路上消耗光了。

她把衣服迭好,心想比起演一处拙劣的戏码,倒不如默不作声呢,省得弄巧成拙。

手术进行得顺利,一如所有人的愿望。

付荣被推入危重病房,依旧需要度过24小时的观察。

钟月本不想去看他的,因为生怕看见血淋淋的东西,会吃不下饭。

但是当护士询问家属是否想要看一看患者,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进到病房,不知道是通风问题,还是自身的心理问题,钟月就被迎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抖了一抖。

她缓缓来到病床旁,看着付荣正昏睡着。

他的嘴里插着呼吸气管,裸露的上半身贴着电极贴片,手臂和肩膀分布着四五条约一至四厘米的缝合伤口,而这些都没有左边肋骨处的一条七八厘米的伤口足以惊心触目。

她静静地观察他的胸膛的起伏,注意力都被一边的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吸引过去了,以至于过去好一会儿,才发现付荣居然睁着眼睛。

她看见他锐利的眼神,鸡皮疙瘩瞬间立起。

她没有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能醒得这么快。

她甚至没有准备好慰问台词。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阵子。

遽然间,付荣冷不丁抓住钟月的手腕,阴狠的表情像是一个恶魔想要拼命把她拖拽到地狱。

随着心电仪的滴滴声响越来越快,医护人员迅速赶来,而钟月在他们奋力把付荣摁在床上的空隙间,狠心地掰开他的一根根手指,然后丝毫不顾身后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仓皇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在叫谁?

钟月全然当作听不见。

狄娜听到病房里的动静了。

她瞧见钟月走了出来,指尖继续摆弄香烟,轻描淡写地警告道。

“他要是死了,你也得陪他。”

杨秘书站在两个女人之间,自知不好掺和到她们的争执之间。

可是看见先生的女友不声不响的,她这个外人也只能向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普通女人即将说出的话却不像长相那样普通。

“是啊…如果他舍得我和孩子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顶级富豪即便是生病,也是享有尖端与优质的医疗服务。

付荣住的康复病房不是钟月印象中死气沉沉的八人牢房,而是一间有着基本且必不可少的医疗设备的酒店套房。

她觉得自己像是出来度假的。

她陪床睡了两天,付荣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有些担心他会像之前那样,出现如医生所说的谵妄。

只是下一刻,她抛去忧虑,靠在他的病床旁,半伏下身子,亲切地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男病人半睁着眼睛,动了动嘴唇。

为了听清隔着氧气罩下的声音,钟月把氧气罩摘下来,听见他气若游丝地说道。

“狄娜,找狄娜……”

她的心陡然一沉,颇为尴尬地站起身,转而出去联系杨秘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狄娜很快就来了。

钟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到被病人需要的女人正从门口径直走进病房里去。

直到推拉门被关上,钟月的目光才迟迟落到手中的针线上。

她心不在焉地穿着针线,可是等到织满四五行,才发觉漏了好几针。

因此,她不得不退针拆线,由头织起,而这样错误的动作,她犯了不止两三遍。

半个小时不到,狄娜走了。

钟月果断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门口,结果又犹豫起来。

她觉得冒然进去,唐突的行为不仅会打扰病人休息,还像是一种对他不信任的表现。

她有什么不放心他的呢?

就算他作出什么有失道德的事情,那与她有何干呢?

他向来不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混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考虑都是多余的。

钟月的胆子一下就大了。

她悄悄推开一半的门,往里头看了看。

室内很安静,心电仪显示平稳,付荣应是睡过去了。

她咬了咬嘴皮子,关上房门。

因为受了重伤,付荣多数是在病床上休息,睁着一双活力全无的眼睛,不是盯着天花板,就是看着窗外的天空。

钟月听说从鬼门关走过的人,不免在获得新生之后,会有一番截然不同的心境,可他只是日复一日的消沉。

碍于他本有心理疾病,钟月问了医生的意见,说是部分人群受重大事故后产生的心理阴影。

她暗自放心下来,因为使他消沉的直接原因并不在于自己。

这就意味着他依旧被蒙在鼓里,而她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只是有天,在帮付荣擦洗身子的时候,钟月发觉他的皮肤松了一些,肌肉软了一些,身上的脂肪似乎都流失不见了。让她最诧异的是他的面部轮廓过于削尖,看似只剩一张皮裹着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昏迷的头两天只能是摄入营养剂,之后便是正常饮食,虽然他的胃口比以前小了许多。

这事儿说来也奇怪,病患本是术后12小时便会苏醒,可他硬是睡了两天,好像就打算从此一睡不醒了。

她把毛巾扔进水盆里,认真地检查他的身体,最终只能狠下心承认,他确实是瘦得有些病态。

“您最近挑食得厉害,是不爱吃医院的饭吗?”

钟月随处一摸,都能清楚地摸到皮下骨头的形状。

她见付荣不肯说话,于是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他的手上,说道。

“是个女儿。”

她觑着眼睛看着他,眼中带了一丁点儿期许。

可是她看了许久,他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继而垂下眼睑,一副失落的样子。

下一刻,他哽咽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回家。”

“您伤得很重,要不多呆几天吧?”

付荣捏着B超照片,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似乎对外界的声音毫不在乎。

无奈之下,钟月只好收拾行李。

付荣没有因为受伤而推卸家庭义务。

他做事慢了许多,但不妨碍完成。

可是洗澡洗头的事儿,他就不能独自完成了,偏偏要让钟月来执行。

当然,如果钟月愿意帮点小忙,像是熨衣服,他也大方地让她去做。

只是见她上手麻利,快要熨完所有的衣服时,他就会让她停手,自己又慢慢悠悠地接着干。

她看他这幅颇为可爱的样子,就打算今天把礼物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给您的毛衣治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付荣立即放下熨斗,眼睛定定地看着钟月。

“只是我把它藏起来了,您要不自己找找?”

谁知,付荣直直地走到左边的衣柜,从最上面的柜子里找到礼物。

钟月见此举,不由诧异地问道。

“您咋知道我放那儿的?”

“你的智商没有多高。”

付荣在试穿毛衣的时候,无意间让钟月看到他身上长着粉色肉芽的伤痕,不禁使她想起未拆线之前,一道道未拆线的大小伤口似是一条百足蜈蚣,紧紧地附在他的皮肤上。

其实,钟月问过杨秘书关于车祸的详情,说是有人恶意为之,因为肇事车辆在经过第一次撞击之后,还加大马力,短距离地反复装撞了三四次。至于付荣为什么没有当场死亡,恰好是当时的他坐在后座,身边还有一个保镖不幸成了肉盾,以此产生了缓冲。所以同行的一车人里,其中一死三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看吗?”

钟月回过神来,围着付荣转了两圈,频频赞赏似地点头,答道。

“好看,真好看。我真有品味。”

“女儿的呢?也给女儿织一件。”

付荣的这一句天真的话,突然把钟月的心给揪住了。

她望着他,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让自己的为难的。

“等我有空再说吧。”

“其实,像我这样的脑子有问题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你们。”

付荣自嘲地苦笑一声,随即咽了咽口水,像是在忍住不要大哭。

钟月就是这样的奇怪,当付荣谈及孩子的事情,她像是一个局外人,而当他因为孩子而暗自神伤,她反而会主动安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不要这样说。您首先要学会照顾自己,才能照顾好别人。”

“我答应过你,我会改掉那些坏毛病。我没有骗你。我不仅约了心理医生,我还会按时吃药。”

钟月听了,由衷地为付荣感到高兴。

她没有想过这番话的真伪性,因为不管真假,在当下这个时刻,他眼里确确实实地燃起对新生的追求。这种生机勃勃的力量任谁看了都深有感触。

落地镜前,付荣半跪在钟月的跟前,温柔地抚摸她的隆起的孕肚,细细感受一个女性独有的磅礴且韧毅的生命力。他忽而仰起头,笑道。

“我希望女儿和你姓。”

“和我姓?为什么?”

“岳父、岳母和小舅子过早地离开你。我希望她可以成为你独一无二的家人。”

钟月看着付荣笑容里的真挚,一时竟不忍摧毁他的幻想。

没有性爱的维持,一段两性的关系也能够十分和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的日常活动极为简单,一个人写信,一个人看书,互不打扰。

有的时候,付荣会配合钟月坐在院子里,说一说蔬菜和植物的生长情况,聊一聊明天和后天的一次三餐;有的时候,他看着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单衣,提着水壶在草坪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起感受生活的真切实义与细水长流;有的时候,他会亲自布置小孩的房间,将有害于儿童的物件、设施、设备均采用有效的防护措施;有的时候,他们一起下厨。她亲自烧菜做饭,他则在一旁端盘递碗。看着桌上的烧鸡和白灼虾,她说,家乡每逢过大节才能吃上这两道菜。所以,她以此庆祝两人获得崭新的人生。可是,他却暗自把这种隆重的家宴看作是一场简单的婚宴。虽然双方的父母都不在场。

“我没有家人。”

付荣忽然说出这一句话,钟月没有明白,但也顺着他的意思回答。

“我也没有。”

“这样可行吗?”

“没有什么不行的。”

“只有你和我?”

“只有你和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为了迎接新的生活,付荣必须迅速把自己的事情做一个了断。

但是每日中午出门之前,他总是控制不住主观地把事情越想越糟。

或许是上次的车祸留下的阴影,使他对生命产生了盲目的追逐,好似只要能陪在自己的妻女身边,自己所有的资产都能拱手相让。

他想起曾经的自己过于嚣张跋扈,以至于使如今的生活陷入了至险之地,他就巴不得以头抢地。

其实仔细想想,他不过是自食其果罢,怨不得谁。

他带着对过去的自己的怨恨,面对各个妖魔鬼怪,还要在回家的路上,对外界的动静格外提心吊胆。

他就怕哪一天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因此,他在出门前,总是犹犹豫豫的,让钟月好生奇怪。

“我害怕有一天会看不到你们。”

付荣穿戴整齐,却站在门口,说着丧气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知道他心生怯意,想要退缩,于是把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劝慰道。

“怎么会呢?我没有能力凭空消失,你也不会抛弃我们。况且,您不是说想要安稳的日子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越快解决,我们就能越快过上幸福的生活,对吧?”

随后,钟月把一只手放在付荣的胸膛上,用着若有若无的力气,轻轻一推,似乎就将他推进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而他一点反抗都没有。

他为什么会觉得是深渊呢?

因为他已下定决心,永远地漂流在她所编织的谎言死海之中。

在车祸的前一刻,他正承受着背叛所带来的强大的毁灭——如果不是狄娜告知与何宥谦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他或许是下了地狱,都仍满怀耐心地等待轮回的机会,只为与她再见一面。

所以,他知道真相了吗?

知道了。

结果呢?

结果便是得知真相,痛哭过后,他还是回到她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不再逃避关于孩子的事情,可能是她知道这是一种能使付荣心甘情愿去受罪的唯一条件。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却执意早起准备,陪他度过一整个早晨,接着在他的脸旁送上一个吻,亲眼见他离家而去。

而后,等他稍显失魂地回到家里,她立即迎上,告诉他孩子在肚子里制造的小动静,以尝试鼓励他,催眠他,让他不要惧怕任何试图阻碍家庭团聚的人和事。

一旦谈及家庭,便是万试万灵的一昧药剂。

隔天,付荣又是精神振奋地迎接种种本可以避免的“天灾人祸”。

没办法!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他时常在浴室里,将淋浴的水声开至最大,试图掩盖住对自己的痛斥。

他太窝囊了,竟然会被一个会有身孕的女人掐着脖子。

要是曾经放荡不羁的他,必定是鄙夷嗤笑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一出浴室,他即刻变成一个热爱生活的好好先生。

没办法!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当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对着自己笑,并且眼神里满是温存缱绻的情谊,试问有那个绝情绝爱的人依旧秉着一颗石头心?

更何况,他是一个深陷爱河且无法自拔的可鄙的男人。

没办法!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反正事已至此,付荣早就打算与钟月纠缠一生的决定了。

一生,一个多么令人胆寒又充满希望的词。

他想过了,即便钟月不愿意结婚,那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孩子,那就是两人最稳定的枷锁。

她可以抛弃男人,却不可能抛弃孩子。

他把她的这一点给捉摸透了。

所以,当他暗指求婚的事情,心底一点都不紧张。

“我有东西想给你。”

钟月看一眼付荣,似乎猜到他要给什么东西。

“明天。留着明天给我。”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是明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到了明天,我才可以准备好。”

明天,是付荣和何宥谦见面的日子。

这个约会是付荣主动提出来的,因为他不仅希望尽快解决商业竞争的问题,还想把何宥谦辛苦寻找的母亲交出去。

他可没有理由拆散那一对母子。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想要把目前最大的遗留问题给处理干净,不让未来的生活沾上一丁点污渍。

他依然是集团幕后决策者之一,只是更多的机会都留给在台上表演的狄娜,这一位唯一女性的企业代理人。

至于国外的行当,他能弃多少便弃多少,并且近几年没有出国的打算。

似乎之后的生活,便是他与妻女平安稳定地生活在城市的某一个地方。

他只希望他们的幸福不被人发现,不被人察觉。

每当他一想到妻子抱着女儿,在家门口等候自己的归来,便不由的心猿意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管她与外人串通的目的是什么?

哪管她欺骗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哪管她爱不爱自己?

只要能留住她,那些血与汗都不算什么。

其实只要算一算:她不喜欢他,却要为他生育孩子,还要养育孩子,接着又要佯装一个幸福的妻子,与他恩爱一辈子。她也许会继续谋害他,甚至是不置于死地便不罢休。

但是…但是……

但是最起码她与女儿都留在他的身边。

他可以发誓,她肯定不会伤害亲生骨肉。

她想伤害的,不过是他这么一个自投罗网的蠢男人而已。

他大可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在这种多重身份的折磨之下,这个即将成为妻子与母亲的女人会有多么痛苦。

这笔买卖不知多么的划算!

他才发现,他的恨意竟在不知何时,已是盘根错节地生长在爱意之下。

只是他能感受到这一份浓烈的爱恨有多么的悲怆与无力。

如果不是考虑求婚该用哪种鲜花,付荣是不会迟到的。

虽然在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有对等待已久的何宥谦有什么歉意。

他们很快就把事情谈开了,但是对于陈文清的下落,何宥谦一直耿耿于怀,不停追问她的下落。

这不慎触发到付荣的怒点。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说道。

“你应该把找女人的心思,都放在你的母亲身上。至于陈文清去哪儿了,我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应该她还给我!。”

何宥谦咬紧腮帮,看上去有些沉不住气。

“是什么让你这么坚信是我把她藏着的?”

何宥谦的目光始终寸步不移地盯着付荣,随即淡淡地吐了几个字。

付荣轻轻笑了几声,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你不了解陈文清。她要走,你都不知道她会去哪儿,还要来问我一个外人。老实和你说吧,我有家庭了。我不可能把精力在其他的女人身上。她的不告而别,多半是因为你。你不用生气,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其他的多说无用,再见,何先生。”

付荣起身离开,已然把一切烦恼都抛在脑后。

回家的路上,他的脸上浮现出按耐不住的喜悦。

他反复摸摸口袋,只是为了确保婚戒盒仍在里面。

他看着路边越来越熟悉的景色,一想到快要到家了,心脏便打起鼓来,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轿车停在院外,自以为快要成为某人的丈夫与某人的父亲的男人,正在车内整理紧张地仪容仪表。

过后不久,付荣深呼一口气,勇敢地走下车。

他踩着铺有鹅卵石的小路,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门口,摁了一下门铃。

家门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启,而那个可爱的女人也没有出来迎接。

他又摁了一下门铃,结果还是一样。

他有点着急,兀自想了想,或许是她在捉弄自己呢?

于是,他亲自开门,却发现屋里面漆黑一片。

他杵在原地,身体不得动弹,只好用眼睛左右瞟一眼。他叫了一声爱人的名字,可惜无人应答。

他捧着鲜花,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真实地恐慌顿时席卷而来。

他把鲜花丢在地上,在盲目的寻找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那个消失的女人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月,你在哪里?

阿月,出来吧。

阿月,我爱你。

阿月,你他妈居然敢耍我!我要杀了你!

阿月,你最起码把女儿给我。

阿月,把她还给我。

阿月,求你了,求你了!把她还给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从轻声的呼唤变成凄厉的喊叫……

又是相同绝望。

又是相同梦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是相同女人。

付荣缓缓睁眼,望见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第几次因为梦到那个女人而流泪呢?

他数不清了。

戛然而止的梦不成连续,一个接着一个的故事片段,是有了生命一般无序地跳跃。

他无法用言语去描绘她的样貌,因为她的轮廓是模糊且凌乱,仿佛是由无数张斑驳的彩色玻璃碎片拼凑而成。

他试着在梦中搜集有关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却无法在现实中寻找到相似的人。

或许,她的诞生仅仅是他的潜意识所组成的。

其实,他倒是挺沉醉于这个循环往复的梦,虽然每当早晨醒来时,总是感到一阵心力交瘁,因为梦就像爱情,开端总是美好的,而结尾总是不如人意。

他时常在梦中看到她在跳舞,穿着一条黑色长裙,一边随意地跨出小碎步,一边跟音乐节奏摆动双臂,不论在何种地方,都能自在地跳起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偶尔会接受她的邀请,因为在梦里,他也顾得不上脸面。

她牵着他的手,在客厅播放着欢快的音乐,毫无章法地蹦蹦跳跳。

甚至有一次,他刚刚入梦不久,她便急匆匆地带他进厨房,然后两人坐在地上吃着烤红薯。

他吃了一口,觉得香甜,便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坐在地上。她说,坐在地上吃红薯,会比较好吃。他听后一愣,忽然从梦里笑醒了。

他是头一次因为做梦而感到轻松自在。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是,他们上床了。

这听上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于男人来说,顶多是一个春梦罢了。

后来,梦里女人渐渐影响他的生活。

他开始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想着睡上一觉。

所以,他不放过任何休息时间,麻利地吞上一粒安眠药,只为再次与她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把上床放到第一位,不论任何场合。

他们大汗淋漓地肌肤相亲,在共同到达高潮的瞬间,她把他的手,抓得很紧,紧得似乎能让他感受到汗水渗透进两人的皮肤里。

只是没有多久,付荣在酒会上遇见了一位美人。

他的某种意识瞬间被唤醒,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那位名叫陈文清的女人是属于他的。

于是乎,他调查她,认识她,囚禁她……

原剧情正按部就班地发生着。

就在男主角把女主角摁在床上,撕扯她的衣服,将要与之发生性关系的时候,脑中突然响起的一个女声将他及时制止。

付荣回神,看着身下的陈文清在哭泣,才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一旦碰上她,他的眼睛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布,盲目地做出一些罪恶滔天的行为。

他为什么要强迫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为什么会觉得不痛快呢?

他为什么会想起那个未曾见过一面、极有可能是自己虚幻出来的女人呢?

他仓促地逃走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静地思索一番方才的事情,便觉得是自己魔怔了。

他摸了摸耳朵,那梦中女子的声音仍轻飘飘地萦绕四周。

他心想,会是那一群身处在幻觉中的妖魔鬼怪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定会反复入梦来摧残自己。

她是有害的!

她们都是有害的!

如他所愿,那些旖旎的春梦再也没有发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变回从前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直到有天,付荣正在车里敲打键盘,日常执行办公事务。

只是他对于时间较为敏感,在等待红绿灯的期间,询问司机为什么不开车。

司机则说前方出了一场车祸,不少追尾车辆塞在路上。

而就在此时,他恰好抬头,瞥一眼车窗外,一张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的侧脸使他瞳孔一缩,心脏一颤。

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动了动,极其微小的声音吐出一个前所未闻的名字:

阿月。

只是眨眼间,他回过神来,继续把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

而人行道上的女人,从此淹没在人海里,如同他们曾经所发生的故事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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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在无意间,说我的字迹好看。

当时的你,只是端着咖啡,稍微撇了一眼,像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是对于这句赞扬,我却一直记着。

你经常在我的面前,刻意说一些漂亮的话,为的是逗开心。

我不戳破你,是因为我自认为能分得清哪一些话是出自你的真心。

不管怎么说,我写下这一些信,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你想笑就笑吧,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会遭人嗤笑。

我说的都是真的,尽管我从未当着你的面,亲口与你说。可是往往难以启齿的,不都是真相吗?

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我太好面子了,以至于我拉不下脸说一句爱你的话。

我只能用期望的眼神来示意你,或是用偏激的话去刺激你,我才得以既保住那一点儿可怜的自尊心,又能表达我极具渴望你的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看来,你讨厌我,是有足够且充分的理由的。

可奇怪的是,你从不责怪我,只是偶尔发发牢骚,嘟囔几句,便走开了。

你是不知道你这幅样子有多么可爱可喜。

我相信,这世上凡是真正接触你的人,都无法不喜欢你。因为你坦率的模样,足实让人着迷。

人类虽是有着万种皮相,可某些性格却巧合地有相似性,比如虚伪和狡猾。

我所遇见的人里没有一个不是具有这样的共性,我甚至从中找不到一个心灵纯洁的。可能在我所处的环境之下,拥有纯洁心灵的人早已化为腐朽。他们都是利益熏心的怪物,而我也是其中一员。

我本来是以此引以为傲的。

你知道我这种扭曲的心理是怎么来的:都怪我童年时期曾犯下的事儿。

假设那天,你没有兴冲冲地拍打我的车窗,乱七八糟地胡说一通,或许,我的人生可以一直混乱下去……

可是你上车了。

我居然让你上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甚至觉得你那通狗屁算命可以给我解解闷。

其实在当时,我对你充其量只有一点好奇而已。当我认真开始观察你的长相,还是过了很久。

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尽管在我们第一次上床,我都没有看清楚你的样子。

如果你看到这里,可以扇我几个巴掌。我甘愿承受你所有的发泄,只要你能消气。

言归正传,后来在相处的过程……我应该说是相处吗?还是说这更像是一种探索。我好奇你的目的,你的身份,你的背景,以及你看我的眼神背后隐藏的情感。

我误以为你和那些接近我的人一样,都是抱有目的性。

虽然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看似比谁都要讲求利益为先。但是偶尔,我也希望有人是真心诚意地为我付出情感。

不瞒你说,我不是为了向你炫耀,的的确确是有一些人深爱着我,而我就此称她们为“不幸的人”。

我为什么不能爱她们呢?原因有两个:

一是她们的爱不足以包容我的一切。

你知道我喜欢在床上玩一些把戏。但是在她们之中,大部分的人都不能接受,还要哭哭啼啼地叱责我。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变态。于是乎,为了减少麻烦,我喜欢和床技老练且目的单纯的人上床。她们不是图钱,就是图性,只要相互满足过后,没有拖泥带水,我自是觉得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是我就是不爱她们。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事先声明,我所认为的“爱”,可能与你所理解的不同,但是你不能直接否定我的爱!我理解的爱,是意味着和你共同组建一个家庭。我需要稍加说明一下:也许,我可能在兴头上,为了满足一时的口舌之欲,对其他女人谈“爱”这个词,但绝不代表我会产生与她们组成家庭的一丁点念头。

我是因为你,才想要给予彼此一个体面的关系。你知道的,一段正经的男女关系里,不仅女方需要一个身份,男方也需要。我可不愿意整日被你叫“付老板”,虽然我挺喜欢这个称呼。

后来,我发现你和她们完全不同。

你说你喜欢我,爱我,可是你从不依赖我。

我对于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你只是看似非我不可而已。

在我知晓这个真相之后,我坐立难安,焦虑烦躁,而后致使我的老毛病犯了。所以,我开始不回家,以免伤害你。

可是,每日安然入睡的你,怎会了解我对你的思念?仅仅是从视频里偷偷地看着你,却始终不能抚慰我那一颗苍凉的心。

这就好比望梅止渴,甚至让我愈加的躁动与郁闷,四肢颤抖得恨不得朝家里奔去。

但可悲又可笑的是,你居然能睡得安稳。

你像是没有我,会睡得更加香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投降了。

我在外没有躲多久,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你的身边,而你也欣然把我的离家出走当作是小孩子的过家家。你大大方方地接受我,并不好奇我去了哪儿,就好像笃定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我虽是心有不甘,但是你猜对了。

有的时候,我对你那淡定的模样,真的恨得牙痒痒。

你知道我这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总是不喜欢被人掌控在手里,所以我会痛恨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能做的……像是把你丢掉,我可狠不下心。

况且,因为纠结而痛苦的只有我自己。

其实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要结婚。对于我来说,“婚姻”似乎过于天方夜谭了。但是据上所言,我们需要给予彼此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你知道的,如果在未来,我们有了孩子。

好吧,如果你不想结婚,那我也无可奈何。因为只要你抿抿嘴,看看我,根本无须多言,我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但是孩子这件事情,我绝不妥协。至于原因,我不怕告诉你:我总感觉你会离开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起码能留下一个孩子作为念想。

我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悲呢?

可能是我接受命运的那一刻起。

我想和你同吃同睡在一个屋檐下,和你没完没了地跳着奇怪的舞蹈,和你说着闹着无聊的笑话,和你一起作着没有结局的美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会懂我的心情,因为你说过你只活在当下,所以你从不考虑我们的将来,而你也随时准备抽身离去。

你的人生没有我参与的份。

看吧,我早就看穿你了。

但是我愿意装傻,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爱你。我没有办法不爱你。

我反抗过了。

真的。

我越是与命运这种无法抗衡的力量作斗争,我越是清楚地明白我逃不掉,正如那个陌生女人在信中所写道:我一头栽进自己的命运,仿若跌进深渊。

———

第二部《烂黄瓜从良记》在七猫番茄掌阅,改名为《捞月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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