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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第三十一步(2 / 2)

“擦干脚再出去。”

钟月站在白色的地巾上,看着付荣蹲下身子,拿着毛巾帮她擦脚。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一手握住她的脚,仔细地擦着。

她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到底是过了多久,她没有受到这样的照顾呢?

好像自打懂事起,她便开始伺候父母亲。

他们忙着生存,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到小孩身上,回家的意义像是只为了睡觉和吃饭。

她第一次受人重视,不免有些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您。”

“谢我就对我好一些。”

“我对您哪里不好了?”

付荣站起身,与钟月贴得极近,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感受他的鼻息,并且将他眼里的涌动看得一清二楚。

“你刚才在和她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聊了点小时候的事情。”

“你怎么不和我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嘛。”

付荣甩脸走人了。

钟月连忙跟上去,凑个笑脸,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上次说梅干菜肉饼好吃,我这次就做了一些放冰箱里,您明天要不要带去给同事试试?”

“不要。”

男主角嘴硬。

隔天,肉饼就在冰箱凭空消失了。

钟月开始主动发消息。

付荣毫不顾及此时正是员工汇报工作的集体会议,调整好手机音量,播放出一条语音。

昏暗的会议室里,全部员工都朝着左手边看去,幻灯片正逐一逐一放映。

他们聚精会神地观看一位女经理的详细讲解,没有一人察觉班级里有个不听话的同学在开小差。

一段十五秒的语音,是用音符零碎拼接起来、快慢不一的钢琴声。

钟月为了弹一首《小星星》,是大费周章,最终在第十四次对琴键的砍伐下,获得了从树上掉下来的胜利果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反复收听,不由地捂住嘴巴,像是十分惭愧地把头越垂越低。

可事实上,他是太害羞了,害羞得想逃出会议室,然后一个人躲起来,继续偷偷听那段语音。

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像是一个青涩张狂的臭小子,嚣张地嚷叫着要去吊马子,谁知竟连初恋女孩的家门口都不敢经过。

他逊毙了。

难道他又出现了幻听吗?

他摸着发烫的脸,用耳朵仔细搜寻那声音的来源。

不一会儿,他恍然大悟:那叫嚣的噪音原来是他的心跳声!

会议不得不草草结束。

他要是再呆上一阵子,说不定就会有人看见他那一颗红彤彤的番茄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圈内的色情服务盛行,滥交的人群不在少数。

他们道德丧失,毫无底线,将自己年轻貌美的夫人献给油头粉面的生意伙伴,不仅能够拉拢资源,还能满足性癖。

这种“换妻”是常有的娱乐方式,而付荣亦是这淫乱游戏的玩家。

如果不出意外,付荣本打算就此堕落下去,直至死亡。

在与每个不同女人做爱的休憩间,他都忍不住幻想未来的自己究竟会以哪一种死法下地狱,思来想去最高的可能性就是“马上风”。

但是放到现在来说,这种发生的几率大大降低了许多,因为他要为人守身如玉啦。

对于此种浪子回头的举动,狄娜仅仅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她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付荣会满足于这种虚无缥缈、过眼云烟的东西。

她蔑视他这种如同儿戏般的愚蠢行为。

崇尚利益至上是他们的基本原则,好比吃饭睡觉一般的日常生活。

她只相信手中实打实的钞票与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鉴于付荣对此事的态度,她便提议他大可瞒着人,毕竟他们商场人追求一触即发的露水情缘,即便没有利益,也能收获欢愉。

她仍旧认为他坚持所谓的操守,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

而付荣毫不犹豫地否定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邀请。

狄娜追问原因,他却不模棱两可地胡说八道。

参与游戏是不可推脱的责任。

他们有能力拉你落水,便不会让你轻易上岸,犹如进入一座充斥各种凶兽毒蟊的原始丛林。

为了安全,付荣会收敛气息,比以往还要低调谨慎。

他将狄娜引荐给圈内的高层人士,帮她打通关系和资源,就像当初她带着出入茅庐的他。

他们在人前,就像一对优秀成功的精英夫妇。

付荣的假脸上依旧挂着和悦的笑容。

他仿佛置身于浑浊的水底之下,看着周围的人吐着沸腾的起泡,而海面之上的太阳却怎样都无法照清他们那张灰蒙蒙的面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长篇阔论一盘虚伪的言辞,嘴里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越想越有趣,甚至将他们当作是恐怖的食人鱼,大张着利齿的血腥嘴巴,嚷嚷道。

“我们就该为女的……不,是为伟大女性发声!单生女性要有责任为国家繁育后代,创造有力强健的经济力量,不然我国那剩余的优质男性的基因难以继存啊!”

付荣想起来了,说话的这对夫妻不久前刚回国。

两人继承了封建时期的“优良传统”思想,总想着为家庭添一个男丁,所以托他的关系,才得以顺利在国外秘密完成代孕。

这么一个浮华虚、龌龊下作的金钱世界,有太多的谎言和骗局每日都在发生,他那颗麻木的心却因一人而再度苏醒。

他重拾道德观,曾经所犯下的可耻行径历历在目。

它们敲锣打鼓地宣告回归,只为了趁他放松警惕时,往他的胸口来上一拳。

他觉得反胃,一刻都不想呆在这肮脏污臭的地方。

好不容易忍到人群散去,狄娜已然察觉伴侣的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放走了他,如同放走一只一心想要出逃的烈鹰。

他轻吻她的脸颊,转身离去,冷漠的背影就像以往一样。

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她仍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她发现那一吻结束后,他眼里闪过的慌乱。

难道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影响他的心绪吗?

能让他一刻都不愿停留在其他人身上吗?

是那个美丽女人吗?

还是那个女清洁员?

不,不会是她。

她长得那么普通,甚至让人记不得样子,又有什么能力唤醒付荣的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争强好胜的她巴不得马上追出去质问!

可她还是克制住将要踏出的脚,骄傲地转过头去,决定让报复的火焰暂且再燃烧一阵子。

付荣比钟月精致,懂得花钱保养。

洗完澡后,他通常会在镜前使用牙线清洁口腔,接着检查下巴是否长了胡须、头发是否出现白发。

这样一系列的操作虽说不是多么耗费时间,但是他“搔首弄姿”的样子,直让站在旁边的钟月看着好玩。

她不像他用三四种乳的、液的、黄的、白的,各种数不清的护肤品抹在脸上,而是一瓢清水就搞定了。

她越看越入迷,嘿嘿地笑道。

“您好香啊。”

付荣瞥一眼她那老实的傻样儿,回道。

“你不是喜欢叫我‘臭男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的眼轱辘立马转去别的地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

“原来你还真的说过啊?”

钟月一愣,抬头看到付荣的笑容。

他娘的,被诈了。

她转身想跑,可是门边都没挨着,就被抓了回去。

付荣把她抱起,然后扛在肩上,一边晃她,一边走到卧室。

她被吓地又叫又笑,直到付荣在屋里逛了一圈,觉得玩够了,才把她重新抱在怀里。

她把他当成坚实的树干,双手拦住他的脖子,双脚夹住他的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玩!”

“还玩?”

“不玩了。太高了,吓死我了!”

付荣坐到床上,床垫顿时往下沉了沉。

他把手伸进钟月的裤子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前后摩挲她已渐泛湿的入口。

“我明天出差,过几天回来。”

钟月把脸贴在付荣的肩上,嘴里轻轻地喘着气,亲切地问道。

“知道了。要去很久吗?”

“事情办完就回来。想我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将付荣越抱越紧,甚至把他的衣服都抓皱了。

她闭眼感受下体传来的一波波如电击般的快感,接着似一只挨饿的小猫咪开始嘤嘤叫唤。

她觉得空虚,尤其是嘴巴。

她松开手,吻上他的唇。

无需多番有礼的问候,他便轻启门扉,邀请她入内与之唇舌共舞。

他们吻得激烈,像是都要吃了对方。

她捧着他的脸,似一个瘾君子般地吸食他的津液,甚至时不时扭腰摆臀,用下身去磨蹭他的指腹。

她一只手摸上他的胸膛,指头搔刮他的乳头。

她有时会偷看他那富有弹性的胸部,随着偷看的次数越多,她便越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她把他扑倒在床上,脱掉他的衣服,从亲吻他的脖子、锁骨、再到她的最终所想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轻轻啃咬咬着他的胸部,接着张嘴将乳晕包含在里头吸啜,并用舌尖扫拨乳粒。

他静静地感受着,任由她探索自己的身体。

这她是第一次样玩弄男人的身体。

一切的快慢力度都由她控制,她想怎样玩,就怎样玩。

他是属于她的

她感觉到他在摸着自己的头,用呻吟诉说着渴望更多的刺激。

她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如他所愿,毕竟他老是吓唬人。

她抬起头,盯着他享受的模样,用着湿润的红唇问道。

“您要进来吗?”

他闭着眼睛,听到她极为诱惑的声音,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一张得意的面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睁开眼睛,却见她单纯的眼神,好似是真心实意地在关心自己。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能激发他的兽欲。

于是,他诚实地回道。

“要。”

“那您躺着,不许动。”

钟月在付荣面前脱下裤子,似故意让他看自己有多湿。

付荣咽了咽口水,已然准备好要进入那个又热又软的地方。

谁知她却从床柜里拿出道具,并把它绑在男人的器物的底部,然后让他看着她玩弄自己。

付荣看红了眼,只能咬牙切齿的喊钟月的名字。

瞧见付荣那急切的模样,钟月暗自偷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稍微抬臀,把他容纳进去。

为了吞下他,她的身体如同橡皮筋陡然撑开。

她慢慢往下坐,层层迭迭的内壁像收到信号,立即用强烈的吸力将挺立的器物裹住。

她不像最初那样叫苦连天,看来是付荣把她干熟了。

她早已是他的形状。

她的下身饱胀,有种吃撑的错觉。

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然后如同一位勇士开始骑乘她的野马。

这批野马生性顽劣,不听指挥,总爱在她的身体下落之际,抬腰顶胯,炸得汁水乱飞。

她现在是他的主人,他不听话,可是要挨罚的。

她甩开他的手,继续按照她喜欢的速度和角度,使坏似地研磨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月,阿月……?”

付荣意乱情迷地叫唤,钟月只觉得害羞。

他对她向来是严肃、凶狠、冷漠。

哪儿像现在,他的声音充满着男性的脆弱与卑微的祈求,像是一头老虎翻起肚皮让她摸摸。

他让她怜意骤生,母爱泛滥得希望能让他更加快乐。

他们一个向上挺腰,一个向下坐落,啪啪的撞击与男女的呻吟相得益彰。

他们没有隐瞒心意,都希望将对方送向极致快感的天堂。

这样一场灵与肉的结合比任何高超床技都要来的痛快。

她知道他要到了。

她配合他的动作,一鼓作气地沉下腰肢,却不慎把最深处的秘密之地给撞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同时叫了一声,好似被吓一跳,脸上都露出了既痛苦又快活的神情。

他们卡住了。

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着男人彻底结束。

付荣才发现钟月脸色不好。

他揉着她腰上的肉,似安慰地说道。

“你忍一下,我拔出来。”

钟月深吸几口气,忍着疼痛,让付荣坐起身。

他抱着她,想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可这个姿势只会插得更深。

她推攘着他,不让他抱。

“我好疼,你快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要乱动。我亲亲就不疼了。”

付荣抓住钟月的胳膊,把她禁锢在怀里。

她知道他不想出去,可她没办法不听,只求他能快些亲完。

他觉得胸口就和下面一样热乎乎的,像是泡在温泉里,舒适得让人喜极而泣。

他太喜欢她了,喜欢得甚至不愿意拔出来。

他只想再她的身体里呆上一阵子,因为明天就摸不到人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烦意乱。

这段时间,分公司不断受到外来的网络攻击,导致一些商务信息被窃取与出售。

虽然往日也受过类似的事件发生,可这事儿频繁发生,像是被人放到靶子上,谁人都来针对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付荣有时在旁不声不响,让狄娜在人前有独自展现才能的空间。

她使出一个眼神,他便会开口配合几句,两人一唱一和的就把一笔生意谈到手。

想想以前,她以女性的身份千方百计都难以涉及的领域,如今却来得来不费全功夫。

她暗自感到后怕,只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之气,继而损害与付荣的感情。

他想补偿她,所以替她打开一条绿色通道。

几笔项目谈得如此得心应手,使狄娜对未来宏图的信心,早已胜过对那些曾受过的冷眼与歧视的伤害。

她仿佛能够看到码头上的那盏绿光。她的喜悦在人群散去之后,才得以在付荣面前显现。

她无法抑制那份对欲望的悸动,犹如一个雀跃欢腾的小女孩,忽然抱住付荣,说着感谢的话。

他虽是见惯她成熟性感的一面,但是面对活泼娇气的一面也不为陌生。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满是引诱的色彩,问道。

“我今晚可以睡你房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的怀里是一个穿着吊带丝裙,身上散发着成熟气息的妩媚女人。

身为男人就应大方接受女人这种投怀送抱的行为,他以前是这么想的。

狄娜正要垫脚亲吻他时,付荣却拉开两人紧贴的身体。

“你睡吧,我去其他房间睡。”

“你在怕什么?是那个女人吗?从前的付荣可不会害怕任何人!”

到了这时,付荣才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

狄娜想过的,他也想过。

这么多年,他像是找不到归宿的浮萍,从未真正扎根在任何地方。

他放任欲望的疯长,通过对他人血肉的无情剥削,来获取由血钻堆积而成的不计其数的庞大家产。

他本可以继续蒙昧地过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有一天,他居然重新长出一颗良心。

他那点微不足道的道德感并不是在一夜之间形成,而是被钟月所辛勤灌溉的柔情而唤醒。

她总是开朗地笑着和他诉说童年往事、糗事、趣事。那些故事不乏欢乐和温馨,可更多的是她察觉不到的悲哀。

那是独属于低层穷人必须经受无妄之灾的悲哀。

她时而会莫名叹气,会陷入沉思,还会摇头苦笑。

不过老天爷对她不算刻薄,将乐观的心态赋予她,在各种起起落落的日子里被打趴下又站起来。

普通人的生活便是翻滚在苦难的泥潭里。

她苦惯了,每当尝到一点儿甜便认为是极乐世界。

所以她大胆地说生活不苦,因为有人比她还苦。

这份积极面对人生的态度,如同散发着至净至纯的白色光辉,无时无刻不在驱散付荣内心的黑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终于能够看清那浮躁的背后是一颗寻找安宁的心。

“你别急着走。我们起码喝点酒庆祝一下吧?”

付荣无异议。

在等待酒店送餐的同时,他去了浴室洗澡,所以手机响了,接电话的则是狄娜。

她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想也不想地接了。

“你好。对,他现在没空。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会向他转达……”

通话不过十五秒便结束了。

狄娜把手机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屏幕上的壁纸。

她万万分没有想到付荣会喜欢这种货色。

她有些惊讶,有些鄙夷,但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她好奇那个叫阿月的女人,有何本事能勾走付荣的心。

她一度以为他心如玄铁,坚不可摧呢。

付荣穿着浴袍走了出来,狄娜直言和他说刚才的事情。

他用浴巾擦着头发,脸上的表情都被遮住一大半。

她静静等待他的气息的改变,却听他语气平淡地问道。

“她说什么了?”

“她让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你是不是和其他女人在同一间房里。”

他笑了笑,像是无奈,又像是欣慰。

狄娜早发觉付荣的心不在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尽管他隐藏得很深,可是这几日里,他频频查看手机,似乎是焦急地等待某人的消息。

她坐到床边,大剌剌地伸直两条修长的腿,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盯着人,问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碰瓷。”

“所以你就把她带回去了?”

“她寻死觅活,说不跟着我就自杀。”

“我真是看不出你会有心情去管他人的死活。”

“没办法,我心地善良。”

“我不认为她比陈小姐长得出色。”

付荣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在回消息的空隙间瞄一眼狄娜,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很普通。”

“那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付荣放下手机,把手交叉抱在胸前,思索良久后,答道。

“为人淳朴。”

狄娜笑了出声,单纯觉得他用词有意思。

“还有呢?”

“心底善良,老实敦厚。”

“所以你喜欢的是她的美德,还是她这个人?”

“有区别吗?”

“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再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而是正襟危坐起来,解释道。

“人人都爱欣赏美的事物和追求自然纯粹的东西,这是人类的天性。但是有的时候,我们会把这种本能当成是爱。虽然本能确实是出自于真心,可当个性变成共性,或许你会觉得不一定非她不可。况且,人人都有美德。这种东西又不是多么稀有。”

见到付荣若有所思,狄娜便扬起嘴角,朝他翩翩走去,抬起一只软骨藕臂搭在他的肩上,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

钟月已经一周没有收到付荣的消息。

她纳闷先前明明聊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如同消失在地球上了。

她等了两天,打了电话,也发了消息。

在意识到他也用过相同的方式对待女主角时,她便决定不再骚扰他。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说好听的,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不好听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是纵情声色的花花公子,她并不会自负地认为自己有能力去约束他的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其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不如就像陈文清那样云淡风轻地说道:关心他作什么。他死外边也是我们的事儿。

钟月本本分分地工作,即便雇主不在,她依旧恪尽职守地照顾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她被付荣的强迫症锻造成一个工作犬,一天要在别墅逛三回以上,不管房间使用与否,都会亲自用手把家具摸上一番,然后摩挲指腹,以便检查是否残留未清理干净的灰尘和毛发。

除了室内清洁以外,室外摆设与相当重要,像是明清时期的古董花瓶、大英帝国十六世纪镀银铠甲、墙上的西洋邮票与画作……这些真价实货、独一无二的遗世之作还需要定期清洁与维护。

钟月经常会站在它们面前,暗自比较之间的价值高低。

她算了算自己的价位,然后便因不自量力而笑出了声。

付荣的衣帽间宽敞明亮,有两个卧室之大。

钟月喜欢借故打扫卫生的名义,闯入这间装满男性清新香气的神秘部落,虽然她并不需要得到付荣的允许。

推开胡桃色的柜门,里面是经由她打理的工整得体的西服、衬衫、领带、手表、香水、袜子、胸针、手帕等等,各样各样价值不菲、做工精细的艺术品。

她跟着收纳师学了两个月的整理方法,并根据雇主的使用习惯,归纳出一个个舒适清晰的衣物放置布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初她学的辛苦,不仅要学会处理布置合理性的问题,还要记住七八种衣物洗涤的禁忌,以及贴身衣物的使用限期,像是内裤不穿重样,超过五次,必须更换。

光是记笔记,她便用了两个本子。

付荣不允许服饰出现任何问题,即便是衬衫上的一条褶皱,他都认为这种其不规范的错误,是极为有损有害个人形象。

他斤斤计较得像一个循规蹈矩、冥顽不宁的老头子,但是他的身上却没有散发出将死之人的腐朽气息,而是那种她非常喜欢的深沉典雅的男士香水味。

钟月拿出一件白色衬衫,鬼使神差地放到脸边,感受衣服柔软的质地。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付荣回来了。

她被他抱怀里,闻着他的味道,听他倾述对她的想念。

她幻想着,直到本尊站到眼前,仍未清醒过来。

“你这么想我吗?”

钟月啊地惨叫一声,原地往外弹射两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惊魂未定地看着付荣,问道。

“您怎么回来了?”

“我自己的房子,我还不能回了吗?”

“我是说,您不是应该……”

“你宁愿闻我的衣服,也不愿意多打接电话给我?”

“我以为您在忙。”

“我的确在忙,忙着和其他女人做爱。”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钟月的表情很严肃,付荣则是漠然轻佻。

她把衣服放回柜子里,然后不发一语地从他身边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跟着走了出来,接二连三地用言语刺激她,似乎是嫌她的怒火还不够旺盛。

“我随手抓一个女人的床技比你好得不止一星半点。你该在现场看清楚,我是怎么搞得她们高潮连连!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对我不闻不问。别的女人恨不得巴在我身上,整日含着我的屌,哭着求着让我干她们。而你呢?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每天瞎几把忙个不停。我他妈是没给你钱吗?你有必要连一个该死的电话都不愿意打给我吗?”

付荣吼完了,胸腔起伏得剧烈,好似得了哮喘病。

钟月依旧看着他,不肯说话。

两个人干瞪眼半天,她突然用力地出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有些茫然地承受她的第二拳、第三拳……

直到他扬起手时,她立即停手,上前猛地把他抱住,喊道。

“哇!好疼啊!疼死啦!要命啊!杀人啦!”

付荣放下手,往钟月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喝止道。

“闭嘴。我都没挨到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仰着头,盯着他的脸,笑道。

“你不生气啦?”

“气得想掐死你。”

“别掐,别掐,您先听我解释。我给您打了两通电话,发了四则信息,您都没回,我想着您不情愿搭理我,那我也不好老是在您面前晃悠,省得您心烦。您说我忙着干活,是因为那是我的分内事儿。您就算不在家里,我也要帮您打理好,不让您白花钱,而且我想让您回来就有一个舒服的地方可以睡觉。您看看,我多么尽心尽力啊,您就是冤枉我啦。”

“你多打几个电话会死吗?”

“死倒不会死。我下次记得了,给您多打几个电话。不不不,我会一直打,打到您接电话为止。哎呀,您就别气啦,我亲爱的付老板。”

付荣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不情不愿地说道。

“大人不记小人过。”

“是嘞,是嘞,我是小人,大人不要在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应酬而喝个烂醉,其实是付荣用来逃避的借口。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多年以来,他的精神在积极与消极之间来回跳跃,双方的斗争可称之为严峻惨烈。

他有时怯懦胆小,有时嚣张暴戾,而这样具有转折性的情绪只需在一瞬间切换。

战役的开端是无声的,结束是未知的。

他学不会“中庸之道”,不懂得休战、更不懂得投降。反复挣扎与沉湎痛苦才是适合他,顺应他的生存之道。

他希望酒精能起点作用,不然无处发泄的愤怒便会占据他的身体,犹如扯线木偶似的操控他去伤害枕边人。

他重新把药盒放进口袋里,按照心情的好坏吃上几粒,虽然他依旧固执地拒绝与心理医生来一场所谓的推心置腹的空谈。

他表面接受医生所认为的最好的安排,暗地里却十分鄙视这样的八卦行为。

他绝不否认当代精神科学的发展与进步。但人就是如此,当一个陌生人想要触及自己的内心时,本能的防御系统便会自动开启,对不管是抱有友善还是恶意的外来者,首先会张开身上的刺,然后作好争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他不相信任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那些烂糟事儿一旦说漏一个字,那无疑把他推进火坑里。

他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胸闷头疼,手抖冒汗,甚至是喘不上气。

他无比厌恶如此孱弱的自己,又对此束手无策。

医生认为,他患了恐慌症。他一边了然于心地自嘲起来,一边则惶恐烦躁地紧张着。

这该死的病如同夏季的暴雨,谁都不知它何时回来。

他每日都默数着日子,焦急不安地等待发病的到来。

其实他不知道,等候就是一种发病的症状。

他偶尔会走神,回神时就会像受惊的幼鸟般身体一震。

好在这样极少暴露的丑态,只有秘书知道。她一板一眼地建议上司及早去看医生,虽然他不采纳。

他有点埋怨钟月。

如果不是她,他所承受的痛苦为什么会比以往还要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他又感到喜悦。

如果不是她,他就无法体会“爱”所带来的极致欢愉。

一想到有人会爱他,他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接着就如同吸毒似地飘飘欲仙。

钟月从不吝啬于开口说爱他。

但有的时候,他觉得她说得太轻松,太随便,就像是在敷衍他。

他知道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是非常荒唐的,所以为了不让变化无常的情绪伤害到她,他不得不像逃难似地及时且快速地离开她。

因为时隔几日的不定性消失,她总是第一时间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使他在消极之余,感到一丝窃喜。

他将准备好的台词念给她听,并暗中期待她能够进一步追问他。

可是她像是不在乎似的什么都没有问,就这么接受了那些打发人的话。

付荣利用工作和打拳来麻痹跳动的神经,除非碰上朋友才顺带沾点烟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像他们对女人左拥右抱,揉乳搓臀的当众猥亵。

他那阴沉的神情足以让任何人望而生畏。

酒池肉林的场所不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该来的地方。

他趁着还有几分意识便离场了。

他以为自己到家了,一个没有钟月的家。

他倒在门口,脸贴着冰凉的地板,糊涂地睡了过去。

他又梦到了钟月,她一如既往的对他露出天真的笑容,然后不疾不徐地低头切菜,依旧是那副安然恬静的模样。

她随意地把头发扎起,额前垂落几缕发丝挂在鬓边,专注投入的神情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她问他今天过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

他缄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他不能回答,生怕心底的悲伤会冲破面上那层冷漠的伪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忽而摸了摸脸,就看到指腹上沾着水渍。

现在是在梦里,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走过去抱住她,侧耳倾听她唱着歌儿,歌词含混不清,像是某种方言,旋律则像山歌婉和绵延。

她说这是家乡的祭祀歌,唱词的意译希望大地母亲将福气,赐予深陷于痛苦之中的万千子孙,让他们早日脱离肉欲之此岸,登上极乐之彼岸。

她还说以后会天天为他而唱,恭敬虔诚地为他而唱。

他在她面前,无须隐瞒那顽劣的本性,因为她的包容心足以容纳千山百川。

她从不询问他的过往,就像从不期待与他的未来。

她曾说过,她只在乎当下。

他对此很是满意,因为他不能知道爱的限期是多久。

他只知道早上能看到她,晚上能睡到她,短期内是不会厌烦这样舒服的日子。

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在叫他!

他的梦中断了。

他缓缓睁开一双迷离的眼睛,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觉得身体很热,手臂有些瘙痒,扭头就看到一个长相酷似钟月的女人,手里搓着泡泡,正在帮自己洗澡。

“你是谁?”

女人抬眸看一眼付荣,反问道。

“你猜?”

“蠢女人,是你吗?你不是怕我吗?滚回什么?”

“您在外边可真多女人。”

“是啊。可我家那个根本不关心我。”

“她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管我的死活。”

“噢哟,她可真是坏。”

“狄娜教得真好,你连说话方式都很像她……你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又坏又蠢的女人。”

“那您把她甩了吧。”

“休想!”

“您不是讨厌她吗?”

“对!没错!我讨厌她,我讨厌她…但我不想离开她。我真没用。”

“谁说您没用呀?您可是大名鼎鼎的付老板。”

“我没用,我太没用了。你不会知道的,她只是看我一眼,我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她的手段太高明了,真是个坏女人!坏女人!”

付荣躺在浴缸边,猛然用手狠狠地拍打水面,嘴里还念着“坏女人”……

“别闹啦,我先帮您洗完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碰我!你滚!快滚!”

付荣一时激动,扬起的水都泼到那女人身上。她想抓他,可他身上滑得像条泥鳅,怎么捉都会手滑。

“你奶奶个腿的,别闹了!我就是那个蠢女人!”

钟月这么一喊,全世界安静下来。

他狐疑地左看右看,说道。

“她长得很丑。你不是她。”

“是嘞,什么锅配什么盖。”

“闭嘴。”

“好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付荣在外流浪还差八天,就够一个月了。

钟月因此与陈文清打赌,输了五十块钱。

她们都说那男人窝囊,像一个尚未断奶的巨婴。

他离开钟月,睡不好,吃不好,而且工作繁忙,在公司夜宿是必定的常事,人是更加见不到了。

他苦恼,端着架子不肯直说,于是想了一个借口。

付老板说工资不能白拿,钟月点头,表示赞同;付老板说人不能忘本,钟月也是点头,表示赞同;付老板还说员工有义务履行职责,钟月还是点头,表示赞同。

蠢东西就这么被骗去了。

钟月白天在别墅,晚上在公司。

总之付荣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其实,在属于他的办公区域里,他不喜欢有外人打扰,像是吃饭去餐厅,饮酒去酒厅,休息去客房,事事有规有矩,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有相对于的地方。

但做爱是例外。

他要求她噤声,最好身形俱化,与空气融合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为难人的条件,她仍是答应下来了。

他在桌前看合同,她则坐在沙发上看书。

两人全神贯注在自己的事情上,除了恰巧碰在一齐的翻页声,几乎没有一次对视,就好似在比赛,谁要是偷看一眼,谁就输了。

中午十二点半,钟月的肚子准时咕噜作响。

她看到付荣背对着自己,透着玻璃,望着远处的城景,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语与人通电话。

付老板说话的语气与平时不太一样,虽是沉着平和,但隐约能让人感受到潜藏在字句间的威严与强硬。

她知道他最近很忙,这得多亏她向何宥谦通风报信。

她本以为发点照片,编些幌子,还不足以让男二相信,但意外的是,他似乎笃定要为逝去的爱情而奋不顾身。

她知道何宥谦对付荣的看法,但那些都是凌乱分散的碎片,他对他的恨意还不够深。

她要做的,就是拼凑出一个污蔑男主角是个强暴女人之徒的故事,尽管那都是为了陷害男主角而编造出来的子虚乌有之事。

何宥谦低调行事,没有将计划告诉陈文清,只因钟月说这是一种保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他最初是不信钟月的任何说辞。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从她那儿获取的信息,果真被他发现了付荣在国内的关系网。

他欣喜若狂,好比天上掉下馅饼,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老虎的尾巴。

他不仅有付荣的把柄,还掌握了许多秘密人士的信息。

他知道有危就有机,与其以此要挟,倒不如加入他们,以此让自己的IT公司获得一个强大的靠山。

付荣打完电话,径直走出办公室,只剩钟月一人。

她合上书,朝书桌那边看去,随后便起身走过去,脚步却停在书桌旁。

她没有在意桌上放着的资料,而是蹲下去,把地上的钢笔捡了起来,放到桌上。

在这过程中,她的目光一直都在钢笔身上。

她坐回到沙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接着开始发呆。

很快,付荣回来了,说是去吃午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以为有了监控,是人是鬼都无法在他眼皮底下犯事儿。

项目信息泄露,合作方纷纷退出,一系列大大小小、过于巧合的事情,使他直觉身边有内鬼。

钟月是嫌疑人名单上的第一位。

付荣不自觉地想到她,是因为他对她的管制是最为松懈的。

他经常听她讲故事,他作为观众,虽然时常沉默以对,既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但那深邃的目光和温柔的笑容便是最好的鼓舞。

他对她的演讲十分着迷,以至于她每一个动作与表情,都为之印象深刻。

她那生动活泼的姿态和单纯无害的样子,任谁都不愿错过一个细节。

因此,他信任她,但并非全然。

他特意离开,是为了试探她。

所幸她的行为没有不妥。

在通过手机查看监控的时候,他不敢眨眼睛,生怕因为错过任何举动而误会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无辜的,正如他所愿。

西餐厅在楼下,用餐的人普遍是西装革履,看起来都是公司的员工。

付荣相当随意地走到窗边的双人位入座,即便服务员说可以更换包厢,他也拒绝了。

他来吃饭,只是为了有气力工作。

他时刻看着手机,连菜单都没空看上一眼。

所以点菜的艰难任务,就交给钟月了。

菜单上的价格使她再三犹豫,选来选去,最终点了一份意面。

接着,她打开小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不锈钢圆形饭盒,递给服务员,问道。

“请问这里可以带饭吗?如果不行,我就收起来。”

服务员瞄一眼旁边的男顾客,答道。

“当然可以。我帮您拿到后厨加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对此感激不尽。

钟月回过头来,把头低下。

双人位置,两人对坐,尽管空间舒适,但她却觉得空气稀薄。

她因为紧张,不敢抬头,害怕看到付荣的脸。

于是乎,她看向四周,发现有几双好奇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她抬起手,挠挠头,然后把身子挪向窗那边。

在等待的期间,钟月看到付荣把手机放到桌上,然后一只手搭在桌上,食指指尖一下接着一下地敲击桌面。

她盯着他的手,看到甲面干净光泽,透着淡粉,心思倏尔就乱了。

她把头低垂得更低,因为她感觉他在看自己。

周围人的眼光使她如坐针毡,她想起自己曾经在街边吃饭盒,望着路过的人来人往,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局促不安。

付荣又忙于打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差不多把饭吃完,付荣的刀叉仍在手边摆整齐。

她夹了一块炸排骨,放到他的盘子里,然后比划了一个吃饭的手势。

他看一眼她,讲了三四句话就把电话挂断。

他似乎是按照时间吃饭,而不是按照饱腹程度,在餐厅待了二十五分钟,便就此结束这次的午餐。

回到办公室,付荣继续工作,而钟月则在隔壁房午休。

他对她的安排就是这样,想看到她就把人搬来,不想看到她就把人搬走。

她全听他的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她没有能力帮他解决工作上的困难,还不如倒头睡大觉。

只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何宥谦的能力,她不过是提供了一些突破口,而他却能顺藤摸瓜,给付荣制造一连串的麻烦。

她高兴极了。

距离任务已完成三分之二,眼见胜利就在前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月睁眼,脑子里立马蹦出昨晚的未完成之事。

落地窗帘没有拉紧,一道暗蓝色的光线偷偷爬上付荣的睡颜,使他紧闭的双眼不自觉地颤动几下,浓翘的睫毛犹如一片扑腾的蝴翼落在脸颊上。

她静静地看着他那安然的模样,居然有些嫉妒他的美貌。

想想他曾经靠这幅脸蛋将自己折服,她便感到一阵不快。

长这么好看,性格却这么恶劣。

真是白糟蹋了。

她钻进被子里,摸索到他的腿间,大胆地把他的睡裤与内裤一同扒下。

她用舌面舔舐时,不禁使她想起隐藏在衣袖下布满青筋的粗壮手臂,也是如此具有令人胆怯的力量感与爆发感。

她的技术已经相当熟练,尽管被子里黑漆漆的,却依旧能准确无误地刺激他的爽点,似乎比探索她的身体还要轻车熟路。

听到他的轻喘,她知道他醒了。她暗笑,想起昨夜他蹭弄她的腿,不停的在她耳边乞求,而她却不领情地掰开他贴近的脸,咕哝地说困。

她最后的记忆,是他那受伤且吃惊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喜欢他那卑微的模样。

她加快口中吞吃的速度,卖力地吸嗦坚硬的柱身。

付荣爽得头皮发麻,脚趾夹紧,不自觉地按住她的头,想要往她的嘴里射。

紧接闷哼一声,松手之际,她急忙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用手兜住从嘴巴溢出的液体。

钟月略显狼狈地冲进浴室,付荣随即提上裤子,跟了过去。

他看到她在漱口,然后粘上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用头蹭弄她的脖子,说道。

“想干你。”

“等我刷完牙。”

“你刷你的。”

她没法专心刷牙,因为他将她摁在盥洗台边上,不留情面地狠狠冲进去。

她双手扶住台沿,折着腰身,被他后入贯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敢直视镜子里面的自己,只好把闭起眼睛,默默地承受后方的撞击。

她的头发被撞散了,黑发扑撒在身后,或是挂在脸边。

他发现她的头发长了,初初遇到她时,她还是中短发。

时间过的真快。

这会儿,他们居然成为了恋人。

付荣故意掐住钟月腰上的痒痒肉,使钟月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

“嗯唔,痒,别掐了。”

“哪里痒?”

“哪儿都痒。”

“我帮你挠一挠就不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顺着腰往下伸去,靠着灵敏的指头在一处夹缝中,然后又摸到一颗深藏在其中的珍珠。

他轻轻地按压,酸涩的滋味瞬间触激她的泪腺,使她在啜泣之中喊出又娇又媚的呻吟,全然与那微不足道的长相截然不同。

她夹紧双腿,扭着屁股,嘴里哼哼唧唧的希望男人能给予她更多爱抚。

随着鞭挞的次数增多,水竟变成了乳白的粘稠状。

每到分离之时便像是胶水一样的粘在两人的下身。

“付老板,您先拔出去,我要尿尿!”

钟月以为尿意可以忍到付荣结束,但她明显是高估了自己。

她抓住他结实的手腕,企图扒开他那作恶的手,但是以她的气力根本掰不动。

钟月摆动屁股,踮着脚尖向前移动,尝试远离付荣的巨物,而付荣的手像是一条章鱼足死死地吸在钟月的身上,指头仍不断地撩拨她的身体。

在自知挣扎无果后,钟月竟然开始喊救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埋在她的颈窝处,嗅着她的发香,哼哧哼哧地如同野兽般地低吼着。

他的手臂越过她的腰,并将她稍微抬了起来,好让他对准软嫩的小逼,以便进出时能直接顶入那块神秘之所。

钟月像是浮在空中,仅有一个脚指头还能碰到地面。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双乳呈水滴形地在空中前后晃荡,以及肚脐下方似有一块儿时有时无的凸起的地方。

她攥紧双拳,咬着牙关,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一会儿,她霍然放声大哭,浅黄色的液体似水柱哗啦啦地从尿道里流了出来。

她这么一尿,甬道立即缩紧,直接绞住往里冲去的器物。

她一边尿,他一边射。

待他心满意足,仍在缓慢地抽动。

他把人放下来,用手贴心的按摩她的小肚子,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尿完了吗?”

尿液不仅洒在地上,他们的腿上都沾着一些。

钟月见状,越哭越大声,又羞又愧地愤恨道。

“见不得人了,我这辈子见不得人了!”

付荣眼神略微鄙视,笑容甚似阴邪地假意安慰道。

“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不用害怕。”

他们站在花洒下接吻。

付荣像是要吃掉钟月,大掌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不顾她的挣扎,执意与她纠缠。

钟月被迫抬起头来,把脖子扯紧了,艰难地喝下淋在脸上的水,以及付荣渡来的津液。

“唔…等、等等!我喘不过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捂住付荣的嘴,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他看她呼吸顺畅了,便想接着吻她,但她拒绝的行为和昨晚一样,只是这次,她把理由说清楚了。

“我不喜欢和你腻歪。”

“你是说你要和别人腻歪?”

“我可没说这话!我们出去亲,这里好热,呆久了会中毒。”

付荣把水关了,问道。

“现在可以亲了吗?”

钟月连忙摆手,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

他不拦着她,就让她光着屁股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回到卧室,看到钟月穿着浴袍,头上包着毛巾,盘腿坐在地毯上,透过一道窗帘的缝隙向外偷窥。

他摁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窗帘自动朝两边收紧。

早晨的明媚阳光缓缓地照亮整间卧室。

她老实地晒起太阳,并把手放在眉毛上,眯着眼睛观察城市建筑物的布局。

“付老板,您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出差啊?”

付荣正在查阅一条从来国外寄来的电子邮件,内容尚未浏览过半,便把视线移到钟月的身上,警惕地反问道。

“怎么了?”

“我最近睡不好,觉得有事儿发生。”

“嗯,我要去一趟国外。”

“我想和您一起去,我担心您会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能出什么事儿?”

“难说…我感觉您像是被人盯紧了。”

付荣确实被人盯紧了,因为他知道太多人的秘密了,便会引起某一些人躁动不安。

“何宥谦还在和你联系吗?”

“有啊。”

“他有要求你做什么吗?”

“要求?他要我发一些小姐的照片过去算是要求吗?”

“你的手机呢?”

“在我的背包里面。”

付荣亲自去翻找,忽而意味深长地笑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舍得换手机了吗?”

钟月有点羞赧的点点头,解释道。

“你不是给了我一张卡,叫我买点东西嘛,所以我就想换一部新手机。”

手机没有设置密码,付荣轻易地打开微信,检查她与何宥谦的聊天记录。

他没有找到他们之间对话的异常,却发现了她给自己修改的备注。

他暗笑着,心忖道:

精神病患者101号?

这个傻东西果然是了解我的。

付荣阴恻恻地来到她的身后,而钟月还傻兮兮的,不知道之后将要接受怎样的惩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付荣无时无刻地监视钟月的动向,如同观察稀有动物一般地作为每日的乐趣。

她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颇为稀奇,像是独自一人就能欢快起舞,在熨烫衬衫时,洗澡时,刷牙时,擦玻璃时,无处不是她的舞台。

他不像最初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她的行为,而是真诚地欣赏她那笨拙却可爱的舞姿,不再去猜测她嘴里念念有词的含义,也不再去揣度她因何缘故而翩翩起舞,更不再去厌恶她无端而起的快乐模样。

他从蔑视,困惑、直到仿佛置身与她共舞才足以切身体会。

这一个过程,他倾听她所闻,感受她所悟。

他发现有些事情无须缘由地,无法解释地就发生了,像她的到来是那么的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他接受她的毫无由头地闯入他的生活,甚至改变他的人生。

他可没有夸夸其谈,毕竟是她信誓旦旦地说能够帮助他躲过每一次地灾祸险境。

他早见识过她那强大切神秘的预知能力。

本来,他不明白她死皮赖脸,忍辱负重都要留下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到了后来,他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她爱他。

她居然说爱他。

他再也找不到这世上会有比这更为震撼、强大、奇妙的言语了。

只有爱能趋势人类义无反顾地奔向地狱。

虽然他一方面不相信有爱的存在,另一方面又不敢忽视它的力量。

这两者看似相违背,实则不然,像是人类从未亲眼见过活体恐龙,却又清楚地知道这种生物有多么可怕。

她对他没有丝毫恨意,他依旧是洋洋得意地坚信着。

只不过,他相信的是他所相信的,而不是她所给出的事实。

那他为什么会如此自满地笃定呢?

因为他在潜意识地为她寻找一个既能使自己安心,又能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

他不认为这是狄娜所说的自欺欺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是,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就是因为他这种儿戏似的反骨,不知惹怒了狄娜多少次,导致如今他们之间隐隐有着反目成仇的迹象。

狄娜公然抢走公司部分的客户源,付荣却对这一挑衅的行为表示赞赏。

被人虎口夺食,他不仅不气,反而高兴。

他早就打算推盘退出,但是立马从泥坑里抽身而出是不被允许的。

那个团体的人群精明且谨慎,他们断然不会答应在运作链上草率地换人,即便最佳人选是狄娜这般拥有强大的能力与庞大的资金援助。

所以短期内,他没法脱身。

不过这不是他首要担心的问题,现在最麻烦的是狄娜和何宥谦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的小动作。

狄娜当然知道这两个男人产生矛盾的肇始。

她这么做确实可以让付荣感到不悦,但他谈不上是盛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不希望她被何宥谦牵连。

说来好笑,他一直都瞧不起何宥谦一副假惺惺的小人作君子的扮相。

尽管他知道自己是在五十步笑一百步,可这不妨碍他自认为高人一等,卑鄙无耻之中还要比较一下。

他一会儿感到羞愧,一会儿又感到骄傲,时常在屋里自说自话地劝道那颗充满矛盾的心。

陈文清推门而入时,仿佛走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书房的光线全无,空气冷冽,只有窗帘外透进的一点光,她站在离门的不远处,尚且能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他的身体软趴趴地融进椅子里,颓废地把丧失气力的两条胳膊搭在扶手上;他面色如纸,把脑袋偏着,半撑着的眼睑遮住涣散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省人事。

她向前走了两步,倏尔感觉有东西硌着脚底。

她低头查看,发现是散落一地的药片与药丸。

陈文清隐约听到一些咝咝人声,似有似无的低语如同蛇腹扭动身躯,爬行在一片腐朽湿冷的枯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叫了一声付荣的名字,声音顿时消失,而他仍一动不动地如同一具冰凉的尸体。

她觉得背脊发凉,犹豫了一会儿,便往前再走两步。

她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而这一次,回应她的是一双极为疲倦且冷漠的眼神。

她把一个扁方形的皮盒放到桌上,说道。

“我是来还你项链的。”

付荣斜眼看着她,珊瑚色的嘴唇生硬地扯动几下,像是非常困难地用着最后一口气说道。

“你身无分文可去不了英国。”

陈文清的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在许久的沉默之下,她不甘地低声说道。

“我不能拿去变现,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行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给你开一张支票。你后天离开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她一下就明白他的目的。

“你要孤立阿月!”

“你太碍事了。”

“我不和她说清楚,是不会走的。”

付荣把头转向窗户那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说得再多,她都不会离开我。”

“你该搞清楚是谁离不开谁。”

顷刻间,付荣似乎连气息都消失了。

陈文清抿了抿嘴,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需要你的钱。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只是问你最后一件事:我爸现在是死是活?我想在离开之前,给那家人一个交代。”

付荣不作声。

在陈文清深深地长叹一口气后,他忽然又愿意说话了。

“我记得你很恨他。”

“我是恨他,但我也不会忘记他曾经在我和我母亲身上花费的真金白银。比起某些家庭,我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了。”

“所以你爱他。”

“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清。”

“不是爱,就是恨,很难说清吗?”

“我不是机器人,没有一键切换模式的功能。”

“所以你恨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恨,也不爱。仅仅是陌生人而已。”

“为什么是陌生人?”

“因为我不想和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有任何的情感联系。”

“唯利是图……那样的人不值得被爱吗?”

陈文清思考良久,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阿月为什么会留在你的身边?”

“她爱我。”

她冷笑一声,随后炮语连珠地说道。

“我不懂什么爱,但是你说她爱你?她是爱你的下流、卑鄙、无耻、还是贪婪?没错,我承认你确实有资本可以轻松骗取女人的喜爱,可是她们一旦看清你隐藏在皮囊之下的丑陋面目,就会被吓得逃走。我相信,阿月比谁都清楚你的为人。她在你的身边有多么辛苦,她根本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再问问自己是否真的值得吧。如果她说她爱你,那从来都不是因为你值得,而是因为她愿意这么做,她选择这么做,她不得不这么做!要是你说她爱的是你的自私,你的无情,你的冷漠,那我倒是举双手赞成。付荣,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不,是我们都不配得到她的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文清的控诉震耳欲聋,仿佛日夜都响彻在付荣的耳边。

他被折磨得不轻。

他不仅要顶着一具麻木的身躯,时刻控制住愤怒的躁动,而且这种躁动甚至加重他的幻视。

在某一天里,他看到了一张死人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他的记忆开始混淆,不禁质疑起曾经信以为真的、自认为的事实。现实与幻境正捉弄着他。

出差的当天早晨,他们在门口分别,付荣发觉钟月的眼睛有些红肿。

他恍然想起她昨晚露出的古怪神情,可是她明明是一个连骨折都能硬抗不落泪的人,怎能为这一点小事就哭泣呢?

陈文清离开的第三天,钟月忍不住向付荣索要一个真相。

她手里拎着行李包,踟蹰的样子似乎是想着如果得不到答案,就势必不会把东西交出去。

“付老板,我想知道您把小姐送去哪儿啊?”

“她走了。”

“走了?就这么走了吗?什么都没有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行李包给我。”

她立即警惕地把行李包紧紧地揣在怀里,问道。

“她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吗?”

“你该问她。”

“她的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不回。”

“她丢下你,一个人走了,不是很平常的吗?”

“不会的,小姐不会这么对我的。”

钟月皱起眉头望着付荣,埋怨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点期许。

就是这幅执拗的样子,差一点使付荣佯装出的冷酷功亏一篑。

他知道要是再不走,一定会走上前吻她,然后盲目地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因为他的漠不关心的态度以及粗鲁的抢夺行为,她有些惊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

他头也不回地坐车离开了,只有她失神地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远去的轿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突然间,有一股强烈的信念涌上钟月的心头,犹如一丝感性的光点在脑中一现。

她迅捷地跑到自己的小卧室里,在书桌的左边的抽屉里找到一封信,以及一朵鲜艳的红色月季花。

她之所以能如此准确地找到陈文清留下的信件,是因为她们对彼此的友谊的信任。

那是一种命中注定一般的直觉,似身后有一条隐形的绳子将她拉到此处。

钟月拿起月季花,放到鼻下嗅了嗅,随即破涕而笑。

房里设有监控,钟月不敢怠慢地搓干净手上的汗,接开拆开黑色的信封,便闻到纸上飘来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她的手微微颤抖地抽出里面一张带有金箔的浅黄色信纸,上面写道:

阿月,我走了。请你务必放心,我现在很安全。我没有提前告诉你离开的缘故,是因为我想稍微任性一下。请原谅我这不适宜的小孩子脾性吧。在我知道你作出的选择,以及清楚了解自己的能力之后,我后知后觉地才明白,其实,我根本帮不了你。是我太自大了,我连基本的自主独立的能力都没有,我根本帮不了任何人。我甚至妄想能够做你的“救世主”,这可能是人类的通病。我知道,你是一个强悍的女人,一个绝不屈服命运的女人。如果不是我,你本可以少受一些无妄之灾。你曾说过如果有机会离开,那么根本无须犹豫,即刻且果断地离开,所以我听你的话。我不会再拖累你了。

至于你和他,我是永远都不会祝福你们的。我还是那句话:他是个渣滓。不说他了,否则会浪费我的墨水。虽然你不说,但我可以感受得到,你之所以选择和他在一起,绝不会是因为所谓的爱情。我可以肯定你那颗圆圆的脑袋没有被门夹过。不管你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单凭我的直觉来说,你像是正在执行一项艰巨的任务。不知道“任务”一词形容的是否恰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可能是我的猜想过于想入非非了。总而言之,我不单单只是希望你活着,而是快乐地,自由地、无忧无虑地活着。

我不想写太多伤感的言论,因为我的离开是暂时的。我再也绝不会丢下你,就像你不会丢下我,我保证。请你在前方等等我,等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独立优秀的女性,那便是我们的相逢之日。

钟月一边把信的内容三翻四次地看了又看,一边拼命地抹掉滚落的眼泪,只为了不让它们打湿信纸。

她把信纸和花朵放在胸膛上,原地转了几个圈,接着快活地放在嘴边亲了亲,开怀大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时候的她,根本不会去思考承诺的真实性,她只想沉浸在这种被人重视的快乐之中。

这份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使她像一个狂躁病人激动地在别墅里没有目的地走来走去。

她笑着,哭着,念着那些富有生机的文字,眼睛则时不时在寻找着什么。

她想找人分享这份快乐,可是别墅里空无一人。

她的热情逐渐冷却下来,迷茫地望着这座空寂孤独的建筑物。

她忽而意识到,任务一旦结束,所有人都会回归各自的角色当中,主角们继续演绎一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而炮灰是没有资格踏入主角的生命里。

他们像是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

她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之辈,简单朴实地生活在地球上某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既然不会遇到付荣,那也不会遇到陈文清。

与陈文清这一段珍贵且短暂的友谊,仅仅是昙花一现。

那她还会遇到像陈文清这样的人吗?

她想,她不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变故总是突如其来。

钟月坐在床上织着毛衣,手机里播放的钢琴曲录音忽然被铃声打断。

她看到是付荣打来的,毫不犹豫地接起,还未等她开口,对面的人率先说道。

“现在有人送你去一个地方暂住。你什么都不用带,直接跟他们走。”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可以从众多保镖的一身行装与严肃的神情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她手里只拿了针线,茫茫然地搬进一栋漂亮的复式小楼。

她以为事发突然,应该是去到一个类似于“小黑屋”的地方,谁知这栋小楼似早已准备已久。

建筑外设崭新如初,像刚刚建立不久;门前的小院铺满鲜草,一道鹅卵石小道嵌在其中;一推开门,她陡然楞在原地,只因她从未想过在书中才能见到的景象竟能再现眼前。

房屋内设仿制巴洛克风格,四面的壁画的颜色栩栩如生,色彩斑斓;客厅的桌椅与楼梯、窗柩、大门的颜色和材质,似有强迫症一般地使用统一的木制胡桃色;桌上摆置的陶杯瓷盘,金属刀叉被水晶吊灯射出的光芒所映照,如同沉淀在海底的闪闪发光的斑斓宝石;墙上挂着一幅幅出自儿童之手的画像,内容像是记录游玩片段,均是一个较高的大人与一群较矮的小孩在玩耍;钟月摸着楼梯已打蜡的扶手,一路走到二楼,推开一间主卧房,暖色调的软硬装饰简洁单调。

她欣喜若狂地四处探索,翻翻衣柜,看看床底,好奇地摸着精致的印度手工制羊毛地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然换了新的住所,但是一入住新房,钟月便安然地接受所有新事物。

她认为,这座精心布置的复古式堡垒的面积不大,却比空荡荡的现代化监狱舒适多了。

不到几天,她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狄娜终于见到付荣藏起来的小东西了。

她依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傲然姿态,但实际上,她对钟月的猎奇心多于恶意。

她站在门口,首先锐利的目光把人量度一番,问道。

“付荣邀请我来的。陈小姐,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您进来吧。”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服务员,对吧?”

钟月点点头,有些害羞地把头低下,眼睛时而向上瞄去,偷偷地观察眼前这位漂亮的女人。

她发现,狄娜似乎比陈文清还要高上一些,本就肤白高挑,穿上一双七英寸的红底高跟鞋更是衬得她如同一株劲傲的雪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嘴角微微挑起,饱满的红唇与充沛的面颊,都透露着上位者独有的不怒自威的气质。

事实上,她不害怕狄娜,反而喜欢她,像是在人类进化的悠久历程当中,始终存在的一种对强者的仰慕之心。

难怪狄娜与付荣的关系可以不依靠肉体而维持多年。

不论是从言行举止,或是神态气质,她都怀疑他们是从同一个子宫里诞生的。

得到主人家的允许后,狄娜先一步越过钟月,似对房屋十分熟悉地走到客厅,随后径直坐在褐色皮质沙发上,将半身裙下裸露的纤细小腿迭在另一条腿上,煞有戒心地观赏周围的布设。

整个过程中,钟月像是一只对这位初来乍到的人类充满好奇的小鹿,眼神中略带兴奋地在身后默默地观察,亦步亦趋得甚至显得有一些蹑手蹑脚。

她之所以会做出这种颇为怪异的行为,都是因为她担心过于热情的态度会把人吓到,或是过于客气的态度会引人不适,而她采取折中的方式,就是小心翼翼地成为一个会看眼色的佣人。

只不过,这样适得其反的举动,不仅使她得不到尊重,反而会让狄娜觉得她有些神经质。

钟月为狄娜端来一杯柠檬柚子茶,似乎是有目的性地说道。

“您长得真好看。”

狄娜微微拨开傲慢的眼,看向钟月,抿嘴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柠檬柚子茶,纯天然的。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

钟月放下杯子,犹豫地挑选沙发的座位。

最终,她决定坐在狄娜的对面。

钟月合拢双腿,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得像一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

“付荣很疼你。”

听到狄娜似调侃的话语,钟月眼神闪烁,迎合似地干笑两声。

“付荣确实对我很好。”

“我认识他那么多年,没有想到他会喜欢这种风格。”

“您是在说房子吗?”

“房子?当然是房子,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忽而嘿嘿笑了起来。

她觉得付荣无处不在,因为眼前的女人讥诮的语气,以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仿似都是他的影子。

狄娜端起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微凉且微甜的液体停留在舌尖,她细品后,问道。

“你可以和他在一起,我想你不是单纯靠着这种手艺吧?”

“我做饭不算特别好吃,但是炒一些家常菜还是可以的。我觉得吧,付荣不会差钱请一个专业的厨师,所以他应该是看我‘实惠’,所以才没有赶我走。”

“‘实惠’?他是这么说的?”

“他没有说,是我说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钟月说完便有些懊悔,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心情随之冷静了下来。

“你知道付荣最近在忙什么吗?”

“我不清楚。”

“他不说,那我来告诉你:他在忙着应对那些虎视眈眈,准备将他生吞活剥的军火贩子。你也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的道理。这浑水淌了,就难洗干净了。他比我了解事情的危险性,但是他执意要退出,说是‘想要安稳的生活’。从前的他野心勃勃,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可是现在居然想要安稳?你听听,这话多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狄娜倏尔凝神注视着钟月,方才轻飘的眼神一下变得严肃。

狄那的敌意早就被钟月嗅到了。

钟月神色自若地抬头直视狄娜。

这份心情不是勇敢,也不是逞强,而是再正常不过的冷静与些许愠怒。

她不喜欢任何人去诋毁付荣,更不喜欢那股子“何不食肉糜”的态度。

狄娜不知道,精致利己主义的人群都不知道:一个普通人一生所追求的仅仅一段安稳的生活,而安稳的生活不过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及拥有一个遮风挡雨的房子。

可是由于社会资源的分配并不公平,普通人没有背景、天赋、关系,能依靠的只有努力拼搏,甚至是玩命似地奋斗,才能勉勉强强地完成。

必须承认的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成为主角,而平凡的人们是数之不尽的。

如果他们生来就是充当喂养社会进步的炮灰,那么上帝无须创造意识呢?

如果没有意识,就不会感受贫穷带来的痛苦。

主角和炮灰不都是妈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是活生生的人。他想要一段安稳的生活,没有什么问题。”

“他和你们不同。”

“我们没有什么不同的。我们都是人,穷人、富人、男人、女人都必须经历生老病死。”

“他因为你而变得不再上进。他本可以创造一个更加伟大的事业。”

“这个问题……您得问问他的真实想法。况且,我不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可以让他抛弃您所认为的美好前程。您用不着把莫须有的事情安在我的头上。您也说了,他既然比您了解得多,那么他想得肯定比您长远,他充其量是透过我看清了内心,所以才作出这个决定。”

“你还挺能说会道的。”

“您过奖了。”

“你知道何宥谦这个人吗?”

“不知道。”

“你该问问付荣,那个男人有多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麻烦?”

“似乎有一个非常接近付荣的人,她不仅清楚公司的商业信息,还了解付荣的私下动向。每当快要找到那个神秘人物的定位时,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钟月噤声不语,因为她看到狄娜那直勾勾的眼神。

她果断反问道。

“您是指我是那个内鬼吗?”

“钟小姐,你听清楚了,我从头至尾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明白您对付荣的关心,但您不用怀疑到我的头上。如果我是那个出卖付荣的人,他第一时间就会弄死我。”

钟月浅浅地笑着,任谁都看不出此刻的她为了佯装镇定,正拼命地将波涛汹涌的恐惧吞进肚子里。

她越是忍耐,胃里的酸水越是翻涌。

随即,她猛然地站起身,还来不及看清狄娜的神情,就捂着嘴巴地逃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她洗漱干净后,桌上只剩一只杯边沾有唇印的纯白瓷杯。

钟月的坏心情没有随着人而消失。

她横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凌然不悦的样子有几分像是从付荣那儿学来的。

钟月沉思许久,那颗震荡的心脏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思前想后,极其不耐烦地大骂一声。

付荣骂的没错,钟月就是那种给了答案,都能抄错的蠢蛋。

如果她拥有狄娜那样的胆量与智慧,那么她就不必提心吊胆地过活,任务到这时也应顺利完成。

她知道,如果继续让狄娜查下去,付荣的疑心或许就会变成杀心。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加快事件发生的进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新闻媒体出现了关于付荣的报道。

上面不仅有他的本人照片,还大肆渲染地讲述他的悲惨童年,并且使用相当频繁的字眼:男妓。

关于他是如何靠卖身“白手起家”的故事,这种如此爆炸性的新闻虽然只维持了半天,但足以让人们大跌眼镜。

有趣的是,钟月在做坏事的时候,竟是淡定得不像话。

她以为自己的心情会是像曾经背着陈文清、与付荣暗中纠缠而产生的愧疚。

可是现在的她非但没有愧疚,反而觉得有一种报复性的过瘾,尤其是看到付荣崩溃的样子。

付荣回来的时候,颓废得连头都不敢抬地站在门口。

钟月看到他穿着短袖上衣和灰色宽松长裤,未经整理的头发耷拉着,下巴冒出点点硬刺的胡须,神情萎靡消极,与之前气意盎然、干净利落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屏着气息,慢慢地挪动两条腿,像是接近一个极易受惊的小动物。

当她终于艰难地来到他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用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仰望他脸上的擦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发现他脸颊微微地凹陷下去,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仿佛因为承受了许多巨大浩劫而精疲力竭。

“累了吧?你走了半个月,我很想你。”

钟月轻声问道,久久地盯着付荣那张木然的脸庞,不禁暗自对他的颓废而大感满足。

她牵着他进二楼的浴室,亲切地为他放水洗澡,然而看到他身上各处一大片的淤青,不免讶异地看向他。

她在等他的解释,可是他犹如一个丧失灵魂的傀儡,对外界没有任何回应。

她脱光他的衣服和裤子,指了指浴缸,问道。

“要泡澡吗?”

“有影子跟着我。你离我远一些。”

钟月把衣服放到门外的衣物框里,不惊不奇地回头说道。

“有很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多。有男的,有女的……你快把门关了,我听到它们的脚步声,它们要进来了!”

浴室的玻璃门被猛地关上,钟月瞧见付荣惊慌的神情,忽然庆幸方才把手收得够快。

“您在那边见到什么人了吗?”

“什么人都没有。你在胡说什么!”

付荣愤怒地吼着,浴室里的回音差点震碎只她的耳膜。

钟月揉了揉耳朵,忽视付荣那怒目圆睁的可怕模样,握着花洒,给他淋一遍全身。

“您不用怕,我在这儿呢,它们不敢动你一根毛。”

“你不懂。它们每分每秒都在我的耳边说话,让我做一些…一些……”

“一些什么?”

“不管你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世上,就没有不关我的事。您说吧,我的承受能力很强。”

钟月帮付荣洗头,不得不双手举高,垫起脚来,才能把泡沫搓到他的头上。

过去好一阵子,付荣用着低沉的声音地说道。

“它们让我杀了你。”

“我懂了。难怪您时不时就躲着我。”

“胡说!胡说!你再敢胡说,我就弄死你!”

他一把拍开她的手,阴狠地瞪着她。

他以为凶狠的样子对她有一定的威慑力,可谁知,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不痛不痒,甚至有点不耐烦。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

她一直注意着他是否会袭击人,可他似乎只会说一些令人胆寒的字眼,除了音量大了一些,看上去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谈及开门的事情,他似乎被吓得发抖,可仍是强迫把驼起腰背挺得笔直,而脑袋依旧垂着,眼睛四处乱瞟,嘴里喃喃自语,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诅咒某人该死、一会儿眼含泪水地恳求着、一会儿又自嘲讥笑着。

结果洗着洗着,他无缘由地跪在地上,抱着钟月的腰,凄厉地大哭起来。

钟月没有被这个疯子吓到,像是一件期许之中,预料之内的事情就这么单纯地发生了。

付荣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而钟月只是摸着他的头,无动于衷的样子像是循例过场而已。

想想他是一个多么高傲尊贵的男人,居然会像一个脆弱的小孩扑在母亲怀里,痛哭流涕地讲述他层受人欺辱的痛苦。

其实,她可以像以前一样,用各种他喜欢的方式去安抚他,但是眼下的她却不乐意这么做。

她知道,他可能在等自己开口说一些可爱贴心的话,不然怎会时而抬头看着自己,或是心慌地将自己越抱越紧呢?

她站着腰疼,因为他勒得太紧了,整个身体都像是被人向下拽去。

她重新站直了身体,用力掰着他的手臂,而这一举动就被他认为是抗拒。

他一下十分激动地抓住钟月的胳膊,使劲晃动她的身体,厉声咆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在改了,我在吃药了,我会变好的。相信我,真的!真的!我是正常人。真的!真的!我已经快好了。你说过你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这是你说的!你是一个骗子,你和她们都一样!不,不对,不是的…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不是她们。你说啊!你快说啊!说你爱我,说你永远会和我在一起!”

对比起付荣的癫狂,钟月就显得非同寻常的冷静。

他痴痴地望着她,不顾那奔腾的眼泪夺眶而出,倏尔意识到她的神情似曾相识。

他记起来了——他之前就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的求饶。

他忽然感到胸膛上凝聚了一片难以言喻的苦涩,三四次地吞咽都无法阻止它向全身扩散。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如鲠在喉地颤抖着双唇,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起来吧,您先起来。我们出去说。”

“你是爱我,对吗?”

“当然。”

“那你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表情?”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不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刚才被您吓到了,一时都忘了说话。”

“你没有骗我?”

“我永远不会骗您。”

“你是爱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然爱您。”

“你只是忘了说话,不是不爱我,对吧?”

“对,我只是忘了说话,我非常爱您。”

“你不会嫌弃我,对吧?”

“对,我不会嫌弃您。”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对吧?”

“对,我会永远和您在一起。”

“你是唯一能够拯救我的人。你在笑什么?难道不是吗?我说你是就是!”

“您的对。我当然唯一能救您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月的工作量比以前大大减少,可以说是处于失业中。

不过,她不是喜欢闲下来的人。

她盯上了前院的草地,在地里种上一小亩香菜和小葱。每当早晨醒来,心心念念的就是它们的生长情况。

她蹲在地里,把头贴在膝盖上,一边用小铲整理泥土,一边悠闲地与某人打电话。

“何先生,我明白您的心情。付荣能将您父亲的公司吞并了,还把小姐和您母亲藏了起来,以他的作风,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您得明白他是恣睢必报的性格,要么一击打垮他,要么……您不用着急,只要我有线索,我一定马上告诉您。我不和您说了,有情况,发信息。”

钟月挂了电话,听着屋里的响动。

八成是付荣见不到她,所以开始鬼吼鬼叫。

她在预想进屋之后,他会说些什么话,会做出什么表情,但是大差不差是一些毫无逻辑的自说自话。

他病得不轻,时而狂躁不安地在走来走去,时而冷静麻木地躺在地上睡上一天。

她不是不管他,而是眼见心烦,懒得管。

她有时会躲起来,故意晾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现在,她戴上耳机,点开录音,播放起录制的钢琴曲,然后装作听不到他的呼救,用音乐的时长来计算他会在多长时间之内找到她。

可惜歌曲尚未过半,付荣就找到钟月了。

她无奈地回头看见他大汗淋漓,恐慌不已的样子,暗自长叹一声。

他上前鲁莽地扯下她的耳机,揪住她的衣领,一个劲地往屋里拽。

她不是走不动路,而是真的不想回去。

他经常失魂地独自呆坐,嘴里碎碎念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像是让她看一处角落,说那儿有脏东西。

她是怕人,不怕鬼。

比起看不见的东西,她更怕他半夜不睡觉,在黑暗中不言不语地盯着她,或是发现她藏起来的刀具。

钟月和付荣提过去看医生的建议,但他的反应非常冷淡,说医生救不了他,只有她才能救他。

她听得作呕。

说她武断也好,说她片面也好,她对原书中男女主角相互救赎的这套玩意儿嗤之以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她的认知当中,深刻地领悟到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救星,有的只是孤立无援的自己。

创造幸福的道路,是需要依靠一双空空如也的手去奋斗,而不是依靠他人的帮助。

她觉得,他比她应该更懂得这个道理。

他们在客厅争吵,虽然只有付荣在唱独角戏,钟月半句没有回嘴。

她只是望着他,眼中没有什么情绪,接着扯了扯衣摆,整理上衣的皱痕。

在他怒骂完毕,大口喘气的期间里,她不咸不淡地说道。

“累了吧。您去睡一会儿,您这些日子都没有睡好。”

付荣看钟月的眼神,仿佛她才是那个精神病。

他多想让她破口大骂,痛快地叱责自己一番。

钟月卷起袖管,准备做饭,却看他依旧站在原地,遂然问道。

“不想睡吗?那我去给您端一杯咖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付荣的脸陡然微微抽搐着,像是惊愕与羞耻所交织的情感,使他一直维持的面具正在破裂开来。

钟月看他那沉重的模样,不禁流出露出轻蔑的笑容,问道。

“您是不舒服吗?”

“你在嘲笑我,对吗?你有那天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肯定知道她们,也知道她!”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装!继续装!你早就知道了我的一切,所以你想逃走!”

“我为什么要逃走?”

“因为…因为……你知道的,我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

付荣低下了头,气焰一下就熄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看着他,想了想,说道。

“刚才有一个陌生女人打来一个电话。”

“谁?!”

付荣陡然瞪大双眼,惶恐地张望四周,像在寻找着什么。

“她说她姓冯,您知道她。”

“你不要信她的话!我不认识她,我绝对不认识她!她和你说了什么?你快说!快说!”

付荣的情绪不由地再次激动起来,每一句话都是脸红脖子粗地扯着嗓子吼叫。

“您冷静一些。我先坐着,我端咖啡过来给您。”

“你不许走。现在说,现在就说!蠢货!你们都一个样,都在玩我!”

付荣语无伦次地破口大骂,钟月听不懂,因为她发觉他已经丧失一部分语言系统了。

她走了,他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到其他事情上,似乎忘记方才他所威胁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继续哼起歌曲,不慌不忙地在厨房里制作咖啡,偶尔不慎高声唱出几个歌词,才会探出脑袋,注意外面的动静。

她端来咖啡,放到他的桌前,说道。

“您喝点咖啡吧,您从昨天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我不喝。你下毒了。”

钟月端起杯子,简单地喝了一口,然后啧啧嘴巴,说道。

“要是有毒,咱俩就一起嗝屁了。”

付荣喝了一口,倏尔安静下来。

钟月知道,他不是冷静下来了,而是愈发对环境的警惕。

他倔强地抿紧嘴巴,飘忽的眼神左右闪烁,身体时而颤抖,像是在压抑某种不可估量的、破坏性的力量。

她坐在他的旁边,自顾自地唱起歌来,看似一点关爱都不会给他。

然而,她越是快乐,他越是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付荣实在无法忍受地站起身,四个椅脚在地面划拉出刺耳的声音,喋喋不休地开始自怨自艾。

“你说爱我,却只是用一杯咖啡来敷衍我。我知道了,是那个姓冯的女人和你说了什么。她肯定和你说了她和我的事情。没错,我是见到她了,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该死的!我明明记得她死了!或许是我过于希望她死了。都是一群企图破坏我的人生的蛆虫,该死,他们都该死……你听清楚了,是她在糊弄你,她在离间我和你之间的感情,你一定不能相信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承认,当初是有了她的帮助,我才得以留学国外,不然以我从上过学的背景……不过,好在我从小就懂得弄虚作假,那些有钱的蠢蛋都不知道我是从哪儿虫窝里出来的。我和她曾经是有一段肉体关系,因为当时的我,只知道用伺候女人的方式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本来觉得种方式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但是……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卑劣。我以为这段不堪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只要我不说,只要我把事情藏得足够严实。但是…但是……我躲不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觉得,你应该会比新闻更加早地清楚我的底细。你肯定会轻视我,我知道的,你不用演了。你说爱我,是想讨我关心,怕我生气。我知道你在骗我,可是我希望你能坚持演下去,只要那些厌倦的、冷淡的表情不会表现在我面前,我就能继续快乐下去。你要钱,我给你钱,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就这么演下去吧,我没有什么可图的了……”

钟月听完付荣的陈述,神情自始自终都是平静的。

她轻轻拍了拍付荣的后背,假模假样地安慰道。

“您不用说那些求人的话。你想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瞧不起您,就像我从没有瞧不起谁一样。虽然您说话有时伤人,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如果您是一个天底下最完美的人,那么您就不叫付荣了,而我也不会想要跟着您。您有没有想过,我压根就不在乎您的过去。这么说,听上去有一些冷漠,但是实际上,我是想说……我们都有不堪回首的事情,而它们正是组成了我们身上的一部分。付荣就是付荣,不管好的坏的,您就是付荣。反正…我想说的…就是这样,您懂也好,不懂也好,我都不会走去其他地方。”

付荣依旧僵硬地坐着,而面部肌肉似瘫了一般,只有眼睑在轻微抖动,像是在回溯着海量的记忆,直到他彻底阖上双眼,接着又睁开,郁闷地问道。

“狄娜和你说了什么?”

钟月把放在付荣后背的手收了回去,继而挠了挠脸。

就是这么一个她在思考时习惯性的举动,却被他以为是一种疏远。

付荣又开始因为恐惧而发抖。

“也没说什么。只是和我说你最近很忙,还有公司好像不太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难听的话?”

“那倒没有。要是难听,我估计就把她赶出去了。”

“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吗?”

“具体不太清楚……但您能让她来家里,说明是您的好朋友之类的吧?”

“你是一点都不介意啊。”

钟月把头脸凑过去,不明所以地问道。

“介意什么?介意您和她的关系吗?”

付荣抿了抿嘴,把干涩的嘴皮黏在一起,固执地不肯说话。

钟月俏皮地一笑,摸摸他的脸,试图使他放松下来。

“人生苦短,付荣。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猜忌上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付荣的生理随着精神一起瘫痪了,整日如同一滩烂泥地躺在床上,不是自言自语,就是放空发呆,时常被困在脑中所臆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以至于在生活中像是不能自理了。

如果不是钟月主动帮他洗漱喂饭,他可以躺在客厅的地板睡上一天。

她不辞辛苦,全无怨言地伺候他,先前的那一点儿厌倦似乎都已荡然无存。

因为她知道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好比末期病人在弥留之际,拥抱着愉快的记忆永远地闭上眼睛。

只是钟月一身昂扬的精气神,有一天居然垮了。

她觉得是被付荣的萎靡病气所传染了,所以身子骨一天比一天疲乏。

她有时坐在付荣对面,本是看着他操笔写信给某人,可是困意似乎等候已久,她眨了眨眼睛,趴在桌上睡就过去了。

一系列的反常的,无意识的自发性行为,例如食欲不振,意倦身沉,都暗示着一个事实。

在一天夜里,钟月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跑进厕所呕吐。

等她缓过神来,付荣正悄然无息地站在门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道。

“我们明天去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坐在地上,注意到付荣眼中的惊愕。

她坐在地上,疲惫地摆摆手,说道。

“我没事儿。可能是晚上吃太多东西了,撑得慌。您回去睡吧,我稍微休息一下。”

付荣一动不动,眼睛撇向地面沉思着。

他们回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一时之间,难以入睡。

钟月握住枕边人的手指,轻轻揉捏他的指头,问道。

“您最近写了好多信,是给谁的呀?”

黑暗之中,无人应答。

钟月接着又问道。

“这些天,咱们都没有出过门。所以我重新看了一遍三毛的诗集,里面有一首诗叫作《如果有来生》,要不我给您念念?”

她把床头灯打开,靠着床头,把床头柜里的书找了出来,然后直接翻对应的页码,郑重极了地清了清嗓子,念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荫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钟月念到最后,不由自主的留下几滴眼泪。

她扭头看到付荣睁着眼睛,不声不响,一副茫然的样子。

她合上书本,回忆起故乡的红砖房、田地、果树、露水、泥巴路、热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天真的她还未能真正懂得愁苦这样的情绪。

她只知道满天满地地甩着两条细腿,身后跟着一群同样似孤儿的野孩子,在太阳的炙烤下无目的地奔跑着。

她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站在一条干涸开裂的黄泥路上,道路的两旁没有花草,没有树木,唯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空气中弥漫着热浪的前方。

“付老板,如果有来生,您想变成什么东西啊?我就想变成一棵大树。没有意识,就没有烦恼。”

“我们还会相遇吗?”

钟月的心脏陡然一跳。

她似乎最为害怕付荣会把这段感情当真。

她犹豫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天晓得。”

隔天早上,两人去医院,身后还有两个保镖跟随。

钟月以为是普通体检,直到医生给她做起了B超,并且告知她怀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茫然地走出妇科室,与在门外等待的付荣对视良久,接冷不丁地把手里的病历本扔到他的脸上。

她不寒而栗,因为她看见他在弯腰捡病历本的时候好像在笑。

那种笑容分明是得逞之后的窃喜。

她明白了。

她震惊且困惑地合不拢嘴巴,嘴角不自觉地抽动,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她连声说了几次“您”,却始终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是我把你的药换了。”

付荣把话说得大义凌然。

钟月突然就不结巴了,转而了当地问道。

“为什么?”

“我想要一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说为什么是我?”

“你适合。”

钟月转身走开,行色匆忙得像是赶着去哪儿。

付荣跟在她的身后,以为她要回家,可是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说道。

“我要回一趟老家。现在就回。”

“等过一段时间安全了,我陪你回去。”

“不行,我要现在回去。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就回去。我们有的是时间。”

钟月神色黯然地摇摇头,说道。

“我老家的后山上有三座坟,一个是我阿爸的,一个阿妈的,一个是弟弟的。我走得时候,和他们交代了,说我挣了钱就回去。但是我没有出息,在外头漂泊那么多年,攒的钱还不够修一栋小房子。我不想让他们无止境地等下去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只想趁着还活着,回去看一眼。一次,我就回去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付荣,你就满足我吧。”

钟月抓住付荣的衣袖,仰起头,真挚地望向他,眼神里有着不容分说的倔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值得让他庆幸的是,从始至终,她没有表现出一点儿遭受欺骗后的愤怒或是怨恨。

他没有办法不答应。

钟月如同最初只身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一个人背着背包,提着笨重的行李帆布包,坐上了铁皮火车与大巴汽车,多次辗转到这座人情冷漠的大城市。

只是如今,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所有的重物都可以交到付荣的手上。

经历着一段长途跋涉的路程,付荣对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生出了别样的心情。

他们坐在一辆破旧且极其吵闹的公共汽车里,说是公车,但它摇摇晃晃得宛如一个老醉鬼走不动道儿,顶多是一层生锈的铁皮包裹着一个轰隆乱叫的引擎,里边装着二十几个塑料椅子与几个脱落的窗玻璃。

这便是一辆运送二十人的公车的日常状态。

付荣看见窗外被车轮卷起的尘土越飘越高,似乎要漫进车里了。

他迅速关紧车窗,浓厚的砂砾被隔绝在外,似有一条长长的火舌舔舐着车窗玻璃。

他扭头看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钟月,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可以在贫瘠的、坚硬的、干旱的土地里生出一具水润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难掩心里的激动,好像来到了她的出生地,一个养育她的地方,就能揭露她最为深层的秘密,继而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汽车抵达村口,几个零散的乘客与他们一同下车,对着不远处的树下乘凉的村民打招呼。

有的村民发现有两个外来稀客的到访,他们毫无避讳地盯着那一男一女,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的眼神谈不上是恶意,充其量是发现了一个新的话柄,足以使无聊的日子过得快一些。

钟月曾多次在梦中夜游回乡。

她顺着记忆,一步也不差地回到小时候居住的家园。

房子还是那座房子,虽说门前长着一些与人齐腰的野草,但是它似一点儿都没有老去。

她走进右边的厨房,在灶台下方找到一把躺在地上,正熟睡的柴刀。

她捡起它,放在炕上的铁锅边上磨了磨。

霍霍的磨刀声将它彻底唤醒了。

她握着柴刀,望一圈门外的杂草,又望一圈屋里,似在思索要从何开始清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付荣看出她的想法了。

“你去休息。我来弄。”

钟月笑起来,看着付荣,说道。

“您来弄?这儿几个屋都是脏的,我可没法休息。您要是不嫌麻烦,可以帮我去前边的井里打两桶水,然后找一些村民要一些干柴吗?我可能干不了太多的重活儿。”

付荣以为钟月是顾及胎儿,继而心中的那点郁闷瞬间消失了。

在此之前,他们除了在医院知道怀孕的消息,之后便再也没有谈及任何关于孩子的事情。

她在避讳肚子里的东西,尽管他认为这是很好的话题。

他们很快就开始干活了。

付荣扛着扁担,前后挂着两个木桶,根据爱人的说明,朝着距离五百米处的水井出发。

道路的左手边有一排房子,但是里面没有几户人家,看样子是被弃至数十年了。

右手边是一片空地,稀零的插着几根枯黄的草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应该在旧时,这里曾是绿意盎然的田地。

付荣担着水,扛着柴,回去的时候,在厨房没有看到爱人的身影。

他一个个房间找过去,很快就看到钟月在一个空床旁的胶凳上坐着。

他不想打扰她,所以站在门口,似一道凭空出现高墙挡住外边投进去的光线。

钟月发现屋里的光线变暗了,于是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付荣的裤子的下半截湿透了。

“水撒了吗?”

“撒了半桶。我又去接了。”

“没摔着吧?”

“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钟月不是不知道自己没有隐私可言。

从前来说,那是暗地里;现在来看,就是明面上的。

付荣擅自主张地要求饮食必须按照营养师的调配,并且丢掉那些被他认为的垃圾食品,例如泡面、薯片和凤爪,甚至是花生和瓜子。

她对吃食没有要求,如果不是他当着她的面,把她藏起的零食统统丢进垃圾袋里,她或许不会上去撕烂他手里的垃圾袋。

他们冷静地望着对方,一言不发地对峙着。

只是过了一会儿,付荣率先败下阵来,把地上的零食一一捡起,而钟月转身去拿吸尘器,把地上散落的黑色的塑料碎片清扫干净。

自从回了一趟老家,钟月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很乐于倾听他所讲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子虚乌有、琐碎无聊,还是奇闻怪事,可一旦涉及孩子,她即刻闭口不谈,仿佛置身事外。

虽然不是多么显而易见的变化,但是付荣能够从细小的线索中,敏锐地察觉出它是具有强大的摧毁力,足以给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带来巨大的阻碍。

他有理由怀疑,她厌恶这个孩子。

准确的说,她是厌恶他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想到孩子以后会承受被母亲无视的日子,他的心便感到一阵沉重的钝痛。

他原以为可以利用她的爱为所欲为。

有一次,他迫切地询问她想要什么样的补偿,而她面对他的追问,仅是用一双无声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在说:您只是想要消除心里的不安,而不是真的能够感受我的心情。

他有些郁闷,也知道是自己过于无耻了。

他感到惭愧,但不后悔,因为“欺骗”对他来说,是一种无可厚非的生存手段。

即便他无法得到她的原谅,他也能从与孩子之间的亲情之中获取爱,然后反过来利用孩子去讨母亲的欢心。

钟月跟着付荣去到一楼。

她有些紧张和气愤,因为她想知道他会如何处理自己的“财产”,尽管刚才的举动不失为一种警告。

好在他把零食放到了橱柜里,否则她真的不知会作出怎么样的事情。

她坐在客厅,等候付荣准备午饭。

是的,现在的掌勺师傅是家里的男主角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付荣在家,便尽可能地包揽家中事务。

钟月能做的,就是织织毛衣,浇浇花草。

他本是提议请一个保姆,但是她说了,喜欢看他做家务的样子。

于是乎,他欣然地改变主意以便在她面前展现他的魅力。

钟月有时看着付荣一边与人打电话,谈工作,一边洗碗,拖地,或是洗衣服。

他做起小事情,当然没有她那么熟手利落,但是不免可以说是忙碌之中,不乏井井有条。

后来观察的次数多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他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花时间在这些小事情上。

两人吃饭的时候,钟月为方才的鲁莽举动而道歉。

付荣表示理解,坦白是他过于无礼,没有顾及她的心情。

他们简短地把话说完了,各自暗中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交心的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出门之前,钟月特意送他到车旁,并叮嘱道。

“您路上小心,记得我昨天晚上和您说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

付荣低头看着她,一会儿盯着她的嘴唇,一会儿盯着她的眼睛。

钟月知道他在等什么,因此微微踮起脚来,而他顺势弯下腰,接受她的轻轻一吻。

他看着她走进屋里,直至把门关上,仍在原地杵着。

他觉得一阵失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正被她用手抛来抛去地耍玩着。

关上门后,钟月立刻打开手机,给某人发了一条讯息。

她关掉客厅所有的灯,躺在沙发上,思绪不由的回到昨天夜里。

当时凌晨一点左右,钟月习惯性在这个点钟上厕所,所以一下就发现枕边人不见了。

她想了想,然后爬到床的另一边,果然看到他蜷缩在地上侧睡。

对于这种现象,钟月已经见怪不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拿起一个枕头和薄毯,与他同样睡在地上。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没有什么原因,也不会有什么原因。

付荣微微睁眼,看着对面的女人,然而他的视线却像是聚焦在另一个虚无之地。

钟月给两人盖上毯子,然后抚摸付荣的脸,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加重,朝她凑了过来。

她习惯性地敞开胸怀去迎接他的湿吻,并掀起自己的衣服,让他的手揉握乳部。

他们犹如干柴碰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待他进入她的身体之时,忽而摸着她的肚子,似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而感叹道。

“你有了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钟月没有刻意计算怀孕周期,也从未认真探究过自己的肚子。

但是微微隆起的腹部,使她无法避免这一真相的打击。

谁说女性天生就有母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就是活脱脱的反面例子。

只要一想到孩子在她的体内,却又无法从身体里剥离,便会感到心烦意乱。

所以,她只好将其视作是身体的病变,也不愿承认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若是说天性使然,倒不如说女人天生就无法接受孕育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的孩子。

一次点到为止的欢爱结束了。

这次,轮到他把她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亲吻她的脸,然后向她叙述他所憧憬的三口之家。

她越听越无奈,一声悠悠的叹气,不禁戳破他所徜徉的梦幻泡影。

他的精神立即紧绷起来,问道。

“你不高兴吗?”

“不是。是我有些累了。”

“是孩子的原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谈不上。”

“是我的原因吗?”

“也谈不上。”

“你还在怪我骗了你。”

“我没有怪您。我只是在担心一些事情。”

“会有什么事情?”

“我这几天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我担心您会被人袭击。”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您说得太轻巧了。我可以感受到死亡。”

“妈的,我不准你胡说!”

他把她越搂越紧,丝毫没有察觉自身的战栗都渡到她的身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掌嘴,下次不敢了。”

她打马虎眼的样子让他感到可恨。他的手臂松了一些力道,嘴上依旧咬牙切齿地说道。

“乱说也不行,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行!”

钟月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一通未知电话打了过来。

她握着电话,迟迟不敢接通。

猛然间,门铃不断地响起。

她任是不愿意面对,也得鼓起勇气走出门了。

四五个保镖将她护送至医院,她明知会发生什么,却依旧被他们急匆匆的步伐吓到了。

她觉得这种由心而发的情绪是有利的,因为以防过于冷静,而被人看出异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乘坐电梯,停至七层,一出去,向左转,便看到走廊尽头有一扇大门。

她停驻脚步,似远远地观望起来。

保镖不好催促,只能等到她极慢地迈出一步、两步、三步、跟着她走到尽头。

终于,钟月看清了门上亮起的红色灯牌的意思。

只是她盯久了,眼睛因不适而自觉移开,才留意到狄娜在场。

她的指缝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细长女士香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钟月。

她们互不言语,各自坐在两侧的座椅上。

后来,杨秘书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西装外套。

她看一眼狄娜,然后来到钟月的身旁,解释道。

“先生在路上意外发生车祸,最严重的是肋骨断裂,其中一根不慎插进肺部。不过,我已经和医院安排好手续,医生正在手术。您不必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的衣服吗?”

钟月这么一问,杨秘书只好把藏在身后的外套交出去。

她把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摊开,放在腿上,左边一大片的干涸的深红血迹立即刺伤了她的眼睛。

狄娜在对面看着,她该不该挤出几滴眼泪呢?

她尝试酝酿情绪,可是此时的心情无比平静,那仅有的恐惧早在路上消耗光了。

她把衣服迭好,心想比起演一处拙劣的戏码,倒不如默不作声呢,省得弄巧成拙。

手术进行得顺利,一如所有人的愿望。

付荣被推入危重病房,依旧需要度过24小时的观察。

钟月本不想去看他的,因为生怕看见血淋淋的东西,会吃不下饭。

但是当护士询问家属是否想要看一看患者,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进到病房,不知道是通风问题,还是自身的心理问题,钟月就被迎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抖了一抖。

她缓缓来到病床旁,看着付荣正昏睡着。

他的嘴里插着呼吸气管,裸露的上半身贴着电极贴片,手臂和肩膀分布着四五条约一至四厘米的缝合伤口,而这些都没有左边肋骨处的一条七八厘米的伤口足以惊心触目。

她静静地观察他的胸膛的起伏,注意力都被一边的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吸引过去了,以至于过去好一会儿,才发现付荣居然睁着眼睛。

她看见他锐利的眼神,鸡皮疙瘩瞬间立起。

她没有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能醒得这么快。

她甚至没有准备好慰问台词。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阵子。

遽然间,付荣冷不丁抓住钟月的手腕,阴狠的表情像是一个恶魔想要拼命把她拖拽到地狱。

随着心电仪的滴滴声响越来越快,医护人员迅速赶来,而钟月在他们奋力把付荣摁在床上的空隙间,狠心地掰开他的一根根手指,然后丝毫不顾身后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仓皇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荣在叫谁?

钟月全然当作听不见。

狄娜听到病房里的动静了。

她瞧见钟月走了出来,指尖继续摆弄香烟,轻描淡写地警告道。

“他要是死了,你也得陪他。”

杨秘书站在两个女人之间,自知不好掺和到她们的争执之间。

可是看见先生的女友不声不响的,她这个外人也只能向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普通女人即将说出的话却不像长相那样普通。

“是啊…如果他舍得我和孩子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顶级富豪即便是生病,也是享有尖端与优质的医疗服务。

付荣住的康复病房不是钟月印象中死气沉沉的八人牢房,而是一间有着基本且必不可少的医疗设备的酒店套房。

她觉得自己像是出来度假的。

她陪床睡了两天,付荣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有些担心他会像之前那样,出现如医生所说的谵妄。

只是下一刻,她抛去忧虑,靠在他的病床旁,半伏下身子,亲切地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男病人半睁着眼睛,动了动嘴唇。

为了听清隔着氧气罩下的声音,钟月把氧气罩摘下来,听见他气若游丝地说道。

“狄娜,找狄娜……”

她的心陡然一沉,颇为尴尬地站起身,转而出去联系杨秘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狄娜很快就来了。

钟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到被病人需要的女人正从门口径直走进病房里去。

直到推拉门被关上,钟月的目光才迟迟落到手中的针线上。

她心不在焉地穿着针线,可是等到织满四五行,才发觉漏了好几针。

因此,她不得不退针拆线,由头织起,而这样错误的动作,她犯了不止两三遍。

半个小时不到,狄娜走了。

钟月果断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门口,结果又犹豫起来。

她觉得冒然进去,唐突的行为不仅会打扰病人休息,还像是一种对他不信任的表现。

她有什么不放心他的呢?

就算他作出什么有失道德的事情,那与她有何干呢?

他向来不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混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考虑都是多余的。

钟月的胆子一下就大了。

她悄悄推开一半的门,往里头看了看。

室内很安静,心电仪显示平稳,付荣应是睡过去了。

她咬了咬嘴皮子,关上房门。

因为受了重伤,付荣多数是在病床上休息,睁着一双活力全无的眼睛,不是盯着天花板,就是看着窗外的天空。

钟月听说从鬼门关走过的人,不免在获得新生之后,会有一番截然不同的心境,可他只是日复一日的消沉。

碍于他本有心理疾病,钟月问了医生的意见,说是部分人群受重大事故后产生的心理阴影。

她暗自放心下来,因为使他消沉的直接原因并不在于自己。

这就意味着他依旧被蒙在鼓里,而她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只是有天,在帮付荣擦洗身子的时候,钟月发觉他的皮肤松了一些,肌肉软了一些,身上的脂肪似乎都流失不见了。让她最诧异的是他的面部轮廓过于削尖,看似只剩一张皮裹着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昏迷的头两天只能是摄入营养剂,之后便是正常饮食,虽然他的胃口比以前小了许多。

这事儿说来也奇怪,病患本是术后12小时便会苏醒,可他硬是睡了两天,好像就打算从此一睡不醒了。

她把毛巾扔进水盆里,认真地检查他的身体,最终只能狠下心承认,他确实是瘦得有些病态。

“您最近挑食得厉害,是不爱吃医院的饭吗?”

钟月随处一摸,都能清楚地摸到皮下骨头的形状。

她见付荣不肯说话,于是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他的手上,说道。

“是个女儿。”

她觑着眼睛看着他,眼中带了一丁点儿期许。

可是她看了许久,他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继而垂下眼睑,一副失落的样子。

下一刻,他哽咽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回家。”

“您伤得很重,要不多呆几天吧?”

付荣捏着B超照片,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似乎对外界的声音毫不在乎。

无奈之下,钟月只好收拾行李。

付荣没有因为受伤而推卸家庭义务。

他做事慢了许多,但不妨碍完成。

可是洗澡洗头的事儿,他就不能独自完成了,偏偏要让钟月来执行。

当然,如果钟月愿意帮点小忙,像是熨衣服,他也大方地让她去做。

只是见她上手麻利,快要熨完所有的衣服时,他就会让她停手,自己又慢慢悠悠地接着干。

她看他这幅颇为可爱的样子,就打算今天把礼物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给您的毛衣治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付荣立即放下熨斗,眼睛定定地看着钟月。

“只是我把它藏起来了,您要不自己找找?”

谁知,付荣直直地走到左边的衣柜,从最上面的柜子里找到礼物。

钟月见此举,不由诧异地问道。

“您咋知道我放那儿的?”

“你的智商没有多高。”

付荣在试穿毛衣的时候,无意间让钟月看到他身上长着粉色肉芽的伤痕,不禁使她想起未拆线之前,一道道未拆线的大小伤口似是一条百足蜈蚣,紧紧地附在他的皮肤上。

其实,钟月问过杨秘书关于车祸的详情,说是有人恶意为之,因为肇事车辆在经过第一次撞击之后,还加大马力,短距离地反复装撞了三四次。至于付荣为什么没有当场死亡,恰好是当时的他坐在后座,身边还有一个保镖不幸成了肉盾,以此产生了缓冲。所以同行的一车人里,其中一死三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看吗?”

钟月回过神来,围着付荣转了两圈,频频赞赏似地点头,答道。

“好看,真好看。我真有品味。”

“女儿的呢?也给女儿织一件。”

付荣的这一句天真的话,突然把钟月的心给揪住了。

她望着他,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让自己的为难的。

“等我有空再说吧。”

“其实,像我这样的脑子有问题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你们。”

付荣自嘲地苦笑一声,随即咽了咽口水,像是在忍住不要大哭。

钟月就是这样的奇怪,当付荣谈及孩子的事情,她像是一个局外人,而当他因为孩子而暗自神伤,她反而会主动安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不要这样说。您首先要学会照顾自己,才能照顾好别人。”

“我答应过你,我会改掉那些坏毛病。我没有骗你。我不仅约了心理医生,我还会按时吃药。”

钟月听了,由衷地为付荣感到高兴。

她没有想过这番话的真伪性,因为不管真假,在当下这个时刻,他眼里确确实实地燃起对新生的追求。这种生机勃勃的力量任谁看了都深有感触。

落地镜前,付荣半跪在钟月的跟前,温柔地抚摸她的隆起的孕肚,细细感受一个女性独有的磅礴且韧毅的生命力。他忽而仰起头,笑道。

“我希望女儿和你姓。”

“和我姓?为什么?”

“岳父、岳母和小舅子过早地离开你。我希望她可以成为你独一无二的家人。”

钟月看着付荣笑容里的真挚,一时竟不忍摧毁他的幻想。

没有性爱的维持,一段两性的关系也能够十分和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的日常活动极为简单,一个人写信,一个人看书,互不打扰。

有的时候,付荣会配合钟月坐在院子里,说一说蔬菜和植物的生长情况,聊一聊明天和后天的一次三餐;有的时候,他看着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单衣,提着水壶在草坪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起感受生活的真切实义与细水长流;有的时候,他会亲自布置小孩的房间,将有害于儿童的物件、设施、设备均采用有效的防护措施;有的时候,他们一起下厨。她亲自烧菜做饭,他则在一旁端盘递碗。看着桌上的烧鸡和白灼虾,她说,家乡每逢过大节才能吃上这两道菜。所以,她以此庆祝两人获得崭新的人生。可是,他却暗自把这种隆重的家宴看作是一场简单的婚宴。虽然双方的父母都不在场。

“我没有家人。”

付荣忽然说出这一句话,钟月没有明白,但也顺着他的意思回答。

“我也没有。”

“这样可行吗?”

“没有什么不行的。”

“只有你和我?”

“只有你和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

为了迎接新的生活,付荣必须迅速把自己的事情做一个了断。

但是每日中午出门之前,他总是控制不住主观地把事情越想越糟。

或许是上次的车祸留下的阴影,使他对生命产生了盲目的追逐,好似只要能陪在自己的妻女身边,自己所有的资产都能拱手相让。

他想起曾经的自己过于嚣张跋扈,以至于使如今的生活陷入了至险之地,他就巴不得以头抢地。

其实仔细想想,他不过是自食其果罢,怨不得谁。

他带着对过去的自己的怨恨,面对各个妖魔鬼怪,还要在回家的路上,对外界的动静格外提心吊胆。

他就怕哪一天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因此,他在出门前,总是犹犹豫豫的,让钟月好生奇怪。

“我害怕有一天会看不到你们。”

付荣穿戴整齐,却站在门口,说着丧气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知道他心生怯意,想要退缩,于是把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劝慰道。

“怎么会呢?我没有能力凭空消失,你也不会抛弃我们。况且,您不是说想要安稳的日子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越快解决,我们就能越快过上幸福的生活,对吧?”

随后,钟月把一只手放在付荣的胸膛上,用着若有若无的力气,轻轻一推,似乎就将他推进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而他一点反抗都没有。

他为什么会觉得是深渊呢?

因为他已下定决心,永远地漂流在她所编织的谎言死海之中。

在车祸的前一刻,他正承受着背叛所带来的强大的毁灭——如果不是狄娜告知与何宥谦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他或许是下了地狱,都仍满怀耐心地等待轮回的机会,只为与她再见一面。

所以,他知道真相了吗?

知道了。

结果呢?

结果便是得知真相,痛哭过后,他还是回到她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月不再逃避关于孩子的事情,可能是她知道这是一种能使付荣心甘情愿去受罪的唯一条件。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却执意早起准备,陪他度过一整个早晨,接着在他的脸旁送上一个吻,亲眼见他离家而去。

而后,等他稍显失魂地回到家里,她立即迎上,告诉他孩子在肚子里制造的小动静,以尝试鼓励他,催眠他,让他不要惧怕任何试图阻碍家庭团聚的人和事。

一旦谈及家庭,便是万试万灵的一昧药剂。

隔天,付荣又是精神振奋地迎接种种本可以避免的“天灾人祸”。

没办法!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他时常在浴室里,将淋浴的水声开至最大,试图掩盖住对自己的痛斥。

他太窝囊了,竟然会被一个会有身孕的女人掐着脖子。

要是曾经放荡不羁的他,必定是鄙夷嗤笑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一出浴室,他即刻变成一个热爱生活的好好先生。

没办法!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当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对着自己笑,并且眼神里满是温存缱绻的情谊,试问有那个绝情绝爱的人依旧秉着一颗石头心?

更何况,他是一个深陷爱河且无法自拔的可鄙的男人。

没办法!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反正事已至此,付荣早就打算与钟月纠缠一生的决定了。

一生,一个多么令人胆寒又充满希望的词。

他想过了,即便钟月不愿意结婚,那也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孩子,那就是两人最稳定的枷锁。

她可以抛弃男人,却不可能抛弃孩子。

他把她的这一点给捉摸透了。

所以,当他暗指求婚的事情,心底一点都不紧张。

“我有东西想给你。”

钟月看一眼付荣,似乎猜到他要给什么东西。

“明天。留着明天给我。”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是明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到了明天,我才可以准备好。”

明天,是付荣和何宥谦见面的日子。

这个约会是付荣主动提出来的,因为他不仅希望尽快解决商业竞争的问题,还想把何宥谦辛苦寻找的母亲交出去。

他可没有理由拆散那一对母子。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想要把目前最大的遗留问题给处理干净,不让未来的生活沾上一丁点污渍。

他依然是集团幕后决策者之一,只是更多的机会都留给在台上表演的狄娜,这一位唯一女性的企业代理人。

至于国外的行当,他能弃多少便弃多少,并且近几年没有出国的打算。

似乎之后的生活,便是他与妻女平安稳定地生活在城市的某一个地方。

他只希望他们的幸福不被人发现,不被人察觉。

每当他一想到妻子抱着女儿,在家门口等候自己的归来,便不由的心猿意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管她与外人串通的目的是什么?

哪管她欺骗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哪管她爱不爱自己?

只要能留住她,那些血与汗都不算什么。

其实只要算一算:她不喜欢他,却要为他生育孩子,还要养育孩子,接着又要佯装一个幸福的妻子,与他恩爱一辈子。她也许会继续谋害他,甚至是不置于死地便不罢休。

但是…但是……

但是最起码她与女儿都留在他的身边。

他可以发誓,她肯定不会伤害亲生骨肉。

她想伤害的,不过是他这么一个自投罗网的蠢男人而已。

他大可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在这种多重身份的折磨之下,这个即将成为妻子与母亲的女人会有多么痛苦。

这笔买卖不知多么的划算!

他才发现,他的恨意竟在不知何时,已是盘根错节地生长在爱意之下。

只是他能感受到这一份浓烈的爱恨有多么的悲怆与无力。

如果不是考虑求婚该用哪种鲜花,付荣是不会迟到的。

虽然在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有对等待已久的何宥谦有什么歉意。

他们很快就把事情谈开了,但是对于陈文清的下落,何宥谦一直耿耿于怀,不停追问她的下落。

这不慎触发到付荣的怒点。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说道。

“你应该把找女人的心思,都放在你的母亲身上。至于陈文清去哪儿了,我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应该她还给我!。”

何宥谦咬紧腮帮,看上去有些沉不住气。

“是什么让你这么坚信是我把她藏着的?”

何宥谦的目光始终寸步不移地盯着付荣,随即淡淡地吐了几个字。

付荣轻轻笑了几声,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你不了解陈文清。她要走,你都不知道她会去哪儿,还要来问我一个外人。老实和你说吧,我有家庭了。我不可能把精力在其他的女人身上。她的不告而别,多半是因为你。你不用生气,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其他的多说无用,再见,何先生。”

付荣起身离开,已然把一切烦恼都抛在脑后。

回家的路上,他的脸上浮现出按耐不住的喜悦。

他反复摸摸口袋,只是为了确保婚戒盒仍在里面。

他看着路边越来越熟悉的景色,一想到快要到家了,心脏便打起鼓来,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轿车停在院外,自以为快要成为某人的丈夫与某人的父亲的男人,正在车内整理紧张地仪容仪表。

过后不久,付荣深呼一口气,勇敢地走下车。

他踩着铺有鹅卵石的小路,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门口,摁了一下门铃。

家门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启,而那个可爱的女人也没有出来迎接。

他又摁了一下门铃,结果还是一样。

他有点着急,兀自想了想,或许是她在捉弄自己呢?

于是,他亲自开门,却发现屋里面漆黑一片。

他杵在原地,身体不得动弹,只好用眼睛左右瞟一眼。他叫了一声爱人的名字,可惜无人应答。

他捧着鲜花,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真实地恐慌顿时席卷而来。

他把鲜花丢在地上,在盲目的寻找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那个消失的女人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月,你在哪里?

阿月,出来吧。

阿月,我爱你。

阿月,你他妈居然敢耍我!我要杀了你!

阿月,你最起码把女儿给我。

阿月,把她还给我。

阿月,求你了,求你了!把她还给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从轻声的呼唤变成凄厉的喊叫……

又是相同绝望。

又是相同梦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是相同女人。

付荣缓缓睁眼,望见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第几次因为梦到那个女人而流泪呢?

他数不清了。

戛然而止的梦不成连续,一个接着一个的故事片段,是有了生命一般无序地跳跃。

他无法用言语去描绘她的样貌,因为她的轮廓是模糊且凌乱,仿佛是由无数张斑驳的彩色玻璃碎片拼凑而成。

他试着在梦中搜集有关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却无法在现实中寻找到相似的人。

或许,她的诞生仅仅是他的潜意识所组成的。

其实,他倒是挺沉醉于这个循环往复的梦,虽然每当早晨醒来时,总是感到一阵心力交瘁,因为梦就像爱情,开端总是美好的,而结尾总是不如人意。

他时常在梦中看到她在跳舞,穿着一条黑色长裙,一边随意地跨出小碎步,一边跟音乐节奏摆动双臂,不论在何种地方,都能自在地跳起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偶尔会接受她的邀请,因为在梦里,他也顾得不上脸面。

她牵着他的手,在客厅播放着欢快的音乐,毫无章法地蹦蹦跳跳。

甚至有一次,他刚刚入梦不久,她便急匆匆地带他进厨房,然后两人坐在地上吃着烤红薯。

他吃了一口,觉得香甜,便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坐在地上。她说,坐在地上吃红薯,会比较好吃。他听后一愣,忽然从梦里笑醒了。

他是头一次因为做梦而感到轻松自在。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是,他们上床了。

这听上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于男人来说,顶多是一个春梦罢了。

后来,梦里女人渐渐影响他的生活。

他开始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想着睡上一觉。

所以,他不放过任何休息时间,麻利地吞上一粒安眠药,只为再次与她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把上床放到第一位,不论任何场合。

他们大汗淋漓地肌肤相亲,在共同到达高潮的瞬间,她把他的手,抓得很紧,紧得似乎能让他感受到汗水渗透进两人的皮肤里。

只是没有多久,付荣在酒会上遇见了一位美人。

他的某种意识瞬间被唤醒,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那位名叫陈文清的女人是属于他的。

于是乎,他调查她,认识她,囚禁她……

原剧情正按部就班地发生着。

就在男主角把女主角摁在床上,撕扯她的衣服,将要与之发生性关系的时候,脑中突然响起的一个女声将他及时制止。

付荣回神,看着身下的陈文清在哭泣,才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一旦碰上她,他的眼睛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布,盲目地做出一些罪恶滔天的行为。

他为什么要强迫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为什么会觉得不痛快呢?

他为什么会想起那个未曾见过一面、极有可能是自己虚幻出来的女人呢?

他仓促地逃走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静地思索一番方才的事情,便觉得是自己魔怔了。

他摸了摸耳朵,那梦中女子的声音仍轻飘飘地萦绕四周。

他心想,会是那一群身处在幻觉中的妖魔鬼怪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定会反复入梦来摧残自己。

她是有害的!

她们都是有害的!

如他所愿,那些旖旎的春梦再也没有发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变回从前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直到有天,付荣正在车里敲打键盘,日常执行办公事务。

只是他对于时间较为敏感,在等待红绿灯的期间,询问司机为什么不开车。

司机则说前方出了一场车祸,不少追尾车辆塞在路上。

而就在此时,他恰好抬头,瞥一眼车窗外,一张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的侧脸使他瞳孔一缩,心脏一颤。

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动了动,极其微小的声音吐出一个前所未闻的名字:

阿月。

只是眨眼间,他回过神来,继续把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

而人行道上的女人,从此淹没在人海里,如同他们曾经所发生的故事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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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在无意间,说我的字迹好看。

当时的你,只是端着咖啡,稍微撇了一眼,像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是对于这句赞扬,我却一直记着。

你经常在我的面前,刻意说一些漂亮的话,为的是逗开心。

我不戳破你,是因为我自认为能分得清哪一些话是出自你的真心。

不管怎么说,我写下这一些信,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你想笑就笑吧,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会遭人嗤笑。

我说的都是真的,尽管我从未当着你的面,亲口与你说。可是往往难以启齿的,不都是真相吗?

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我太好面子了,以至于我拉不下脸说一句爱你的话。

我只能用期望的眼神来示意你,或是用偏激的话去刺激你,我才得以既保住那一点儿可怜的自尊心,又能表达我极具渴望你的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看来,你讨厌我,是有足够且充分的理由的。

可奇怪的是,你从不责怪我,只是偶尔发发牢骚,嘟囔几句,便走开了。

你是不知道你这幅样子有多么可爱可喜。

我相信,这世上凡是真正接触你的人,都无法不喜欢你。因为你坦率的模样,足实让人着迷。

人类虽是有着万种皮相,可某些性格却巧合地有相似性,比如虚伪和狡猾。

我所遇见的人里没有一个不是具有这样的共性,我甚至从中找不到一个心灵纯洁的。可能在我所处的环境之下,拥有纯洁心灵的人早已化为腐朽。他们都是利益熏心的怪物,而我也是其中一员。

我本来是以此引以为傲的。

你知道我这种扭曲的心理是怎么来的:都怪我童年时期曾犯下的事儿。

假设那天,你没有兴冲冲地拍打我的车窗,乱七八糟地胡说一通,或许,我的人生可以一直混乱下去……

可是你上车了。

我居然让你上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甚至觉得你那通狗屁算命可以给我解解闷。

其实在当时,我对你充其量只有一点好奇而已。当我认真开始观察你的长相,还是过了很久。

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尽管在我们第一次上床,我都没有看清楚你的样子。

如果你看到这里,可以扇我几个巴掌。我甘愿承受你所有的发泄,只要你能消气。

言归正传,后来在相处的过程……我应该说是相处吗?还是说这更像是一种探索。我好奇你的目的,你的身份,你的背景,以及你看我的眼神背后隐藏的情感。

我误以为你和那些接近我的人一样,都是抱有目的性。

虽然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看似比谁都要讲求利益为先。但是偶尔,我也希望有人是真心诚意地为我付出情感。

不瞒你说,我不是为了向你炫耀,的的确确是有一些人深爱着我,而我就此称她们为“不幸的人”。

我为什么不能爱她们呢?原因有两个:

一是她们的爱不足以包容我的一切。

你知道我喜欢在床上玩一些把戏。但是在她们之中,大部分的人都不能接受,还要哭哭啼啼地叱责我。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变态。于是乎,为了减少麻烦,我喜欢和床技老练且目的单纯的人上床。她们不是图钱,就是图性,只要相互满足过后,没有拖泥带水,我自是觉得这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是我就是不爱她们。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事先声明,我所认为的“爱”,可能与你所理解的不同,但是你不能直接否定我的爱!我理解的爱,是意味着和你共同组建一个家庭。我需要稍加说明一下:也许,我可能在兴头上,为了满足一时的口舌之欲,对其他女人谈“爱”这个词,但绝不代表我会产生与她们组成家庭的一丁点念头。

我是因为你,才想要给予彼此一个体面的关系。你知道的,一段正经的男女关系里,不仅女方需要一个身份,男方也需要。我可不愿意整日被你叫“付老板”,虽然我挺喜欢这个称呼。

后来,我发现你和她们完全不同。

你说你喜欢我,爱我,可是你从不依赖我。

我对于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你只是看似非我不可而已。

在我知晓这个真相之后,我坐立难安,焦虑烦躁,而后致使我的老毛病犯了。所以,我开始不回家,以免伤害你。

可是,每日安然入睡的你,怎会了解我对你的思念?仅仅是从视频里偷偷地看着你,却始终不能抚慰我那一颗苍凉的心。

这就好比望梅止渴,甚至让我愈加的躁动与郁闷,四肢颤抖得恨不得朝家里奔去。

但可悲又可笑的是,你居然能睡得安稳。

你像是没有我,会睡得更加香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投降了。

我在外没有躲多久,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你的身边,而你也欣然把我的离家出走当作是小孩子的过家家。你大大方方地接受我,并不好奇我去了哪儿,就好像笃定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我虽是心有不甘,但是你猜对了。

有的时候,我对你那淡定的模样,真的恨得牙痒痒。

你知道我这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总是不喜欢被人掌控在手里,所以我会痛恨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能做的……像是把你丢掉,我可狠不下心。

况且,因为纠结而痛苦的只有我自己。

其实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要结婚。对于我来说,“婚姻”似乎过于天方夜谭了。但是据上所言,我们需要给予彼此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你知道的,如果在未来,我们有了孩子。

好吧,如果你不想结婚,那我也无可奈何。因为只要你抿抿嘴,看看我,根本无须多言,我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但是孩子这件事情,我绝不妥协。至于原因,我不怕告诉你:我总感觉你会离开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起码能留下一个孩子作为念想。

我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悲呢?

可能是我接受命运的那一刻起。

我想和你同吃同睡在一个屋檐下,和你没完没了地跳着奇怪的舞蹈,和你说着闹着无聊的笑话,和你一起作着没有结局的美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会懂我的心情,因为你说过你只活在当下,所以你从不考虑我们的将来,而你也随时准备抽身离去。

你的人生没有我参与的份。

看吧,我早就看穿你了。

但是我愿意装傻,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爱你。我没有办法不爱你。

我反抗过了。

真的。

我越是与命运这种无法抗衡的力量作斗争,我越是清楚地明白我逃不掉,正如那个陌生女人在信中所写道:我一头栽进自己的命运,仿若跌进深渊。

———

第二部《烂黄瓜从良记》在七猫番茄掌阅,改名为《捞月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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