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命池里活下来,那麽以後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能力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关心他的嘛,青君也想撇嘴,但是忍一忍还是算了,现在这种阶段,还是不要反驳比较好。
“那你就别担心了,他应该没有你想的那麽弱吧?”
“我不怀疑他能从选命池活下来。”临花叹了一口气,嘴角却凝起一点笑,那笑容很冷,凝结在他唇角,像一朵冰冷的霜花,“他向来做事稳妥,我只是担心……”
他馀下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盯著右侧的门口,青君也不便多问,只好再说点别的。
“魔界好玩吗?你是皇子应该过的还不错吧。”
或者自己应该盘算一下,说不定自己哪天也会去,青君越加头疼了。
“斑斓山很无聊的,哪有人间的皇子有趣。”临花撇嘴,“我们小时候,整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搞的灰头土脸的,不是要跟那些小妖怪打交道,就是挣扎在血腥里,後来到人间,知道他们过得日子,羡慕的恨不得把他们的头扭断了。”
他孩子气地抱怨,手指蜷缩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像是要抓什麽,又像是要攻击什麽。
“怎麽了?”青君吓了一跳。
“没什麽。”临花轻声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手指在半空中收回,轻轻地笑起来,“我住的地方叫天青斋,里面总是在下雨,其实我更喜欢阳光点,只是下雨的时候,睡觉会很舒服,所以就一直下雨了。”
青君蹲累了,搬了一个小凳子坐下来认真听。
临花说,斑斓山很大,但多数都是未开化的,每个皇子的寝宫都是自己动手建的,最好看的就是少易宫了,里面有金色的枫叶,每一片都纯粹的像金子,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像整个世界的光线都聚集在那里了。不过比阳光更亮的是他小弟弟临夜的眼睛,临夜的眼睛里总是像揉碎了一天的星光。
临月很懒,擎木宫里总是空荡荡的,不过临月喜欢女孩子,所以擎木宫里几乎都是青衣侍女,她们都是天下最漂亮的妖怪,有月光一样温柔的眼眸,有水蛇一样柔软的腰肢,她们总是赤裸著脚,纤细的脚踝上系著金铃铛,走到哪里都是叮叮当当一片。
青君看到临花的脸上什麽表情也没有,但是却能听出浓浓的怀念,这怀念让青君非常非常的不爽。
“最漂亮的女孩子就能穿上十丈长的红色长裙跳云烈舞,她跳起舞来很好看,比蔷薇还要好看。有一次我路过擎木宫,看到她一人坐在角落里哭,才知道原来她不是狐狸也不是水蛇。”临花眯起眼睛,“她是一条鱼哦。”
一条低等道行的鱼就算幻化成了舞者,也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她化成双脚的鱼尾骨总是很疼不疼。
“我让她不要再跳舞了,她却不肯,她说她生来就该是跳舞的,不能放弃。”
“我说没有什麽东西是生来就应该的,她却说不是的,一旦出生了,无论是人是妖是魔,其实就已经定好了自己的路,要麽坚定走下去,要麽跳著脚歪掉,运气好的话可能成功,但是大多数都是运气不好的,所以还不如按照原路努力下去。”
再让他说下去,青君自己就要憋死了,他甕声甕气地问:“你不是说魔界现在很少有女孩子吗?”
所以他们才格外地盼望要一个女孩子。
“她们只是低等小妖怪而已。”临花认真解释,“血脉太低了,不适合我们。”
原来还是有不少女孩子的,青君悻悻然,陡然想起临水以前跟他说的,临花其实很风流,有一个城那麽多的女孩子。
而且他总是提到什麽蔷薇牡丹的……
他赶紧岔开话题,免得临花想太多了:“那临水住在哪里?”
“临水的太星宫就无聊了,里面什麽都没有,几乎都是木头。”临花懒洋洋的晒著太阳,掰著手指头玩,“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木匠,帮斑斓山所有的妖魔都打造一套家俱。丹朱家的公子跟他差不多大,正好跟他做伴儿,那时候他几乎天天追著要给疏黎打椅子做床什麽的。”
他好像想起了什麽,噗嗤一声笑起来:“疏黎不堪其扰,天天被他追的满斑斓山乱跑,再後来,也不知道谁给小凤凰出了主意,疏黎开始绣花给他,各种各样的,绣也绣不好,衣服上还常扎著针,逼著他穿,他才收敛了点。”
奇葩的童年果然总是非同一般的。
“他送过我一个木头莲花。”临花比划了一下大小,似乎只有弹珠那麽大,他想了想,又把手圈缩小了一点点,“很小很小,但是却有九十六瓣,是最繁复的叠瓣莲花,每一片花瓣薄的就像蝉翼,上面的纹饰比头发丝还细,却格外精致。”
青君想起水娃在的时候,捏的惟妙惟肖的橡皮泥,暗说原来那小子从小就是这种德性的:“东西呢?”
“扔了啊。”临花嘟囔,做了一个扔掉的手势,“我那会儿哪会稀罕这个,他前面送我,我後面就随手扔了。”
青君眼睁睁地看著他空手扔了什麽,墙角陡然炸开一朵红色的烟雾,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
(20鲜币)百花杀 48 睚眦必报
Ao l “公共厕所欢迎您。”临花笑吟吟地道,“上三界的收费五毛,下两界的收费两毛。”他吹了吹手掌,“至於镇明兄你,可以免费。”
痞子样的临花吹完手指,便拈了一个樱桃吃,他平日温柔惯了,陡然这样风流无暇的样子,让青君大吃一惊。
而被临花特别照顾的镇明更让青君震惊了,这货上次出场的时候,挽著裤脚穿著背带裤,一副包工头的架势,这次却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虽然那西装已经被临花的一掌蹂躏的成了一团梅乾菜了。
青君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货难道是升职了麽,从包工头到老板,倒也挺快的……
“临兄的厕所太高级了。”镇明爬起来,一脸惨白,口吻却轻描淡写,“进来一次,就要花费半条命,代价也委实高了点。”
临花一笑,眉目风流:“有什麽办法,好好的厕所你们不去,非要把我家当成厕所,我自然收费的高了点了。”
“哦,我怎麽不知道这是你家?”镇明问,叹了一口气坐过来,“你什麽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麽?青君一怔,就看到两个应该是仇人的家伙坐在了一起,临花甚至殷殷地给镇明倒了一杯牛奶。
“我没发现啊。”临花倒完牛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豪气干云地喝了一杯,豔红的唇角沾了点乳白,有种诡异的淫靡。
青君想上前去帮他擦乾净,但是临花轻轻地偏过了头。
临花的动作虽然轻,但是拒绝意味十足,青君被吓了一跳:“怎麽了?”
“临兄的这个锥心诀,若不是提前准备,万不会这麽厉害的。”镇明也喝了一口牛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真是十分孱弱,面色苍白的时候,就像一个病危的书生,让人都不忍看他的脸色。
“我确实不知道。”临花懒洋洋地道,“离白圈按理说,你破不了的。不过……”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自然早有防备,不管你能不能进来,我都做好了防备。”
他说不相信的时候,微微瞥了一眼青君,眼神温柔,眨眼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但是说话的时候却能如斯残忍。
青君被他那微微一瞥,看的毛骨悚然,却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能让临花完全不相信。
他呆呆地,想著自己明明对他那麽好,几乎把自己的心掏空了,还有什麽是不好的?
难道就是之前镇明那个梦,他没有告诉临花,临花知道了,就要怪他?
青君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可是临花明明也有很多事情瞒著他的,他也没有责怪临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