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力,你不觉得你最近愈来愈罗嗦?”
“少主,我都是为你和我们尊龙帮著想。”
“我有说我要结婚了吗?”
“你说过,等你报了仇,你就会结婚,而且……而且昨晚你不是已经和水柔小姐睡……睡在一起。”
“难道睡在一起,就一定要结婚?那你和其他小弟睡过不知道几回了,是不是你们也有结婚的打算?”
“这……这是不一样的情形。”
“十二点过了,我要吃午餐。”表承善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不耐烦。
一整个上午这家伙就在房内和他“讨论”这件事,绕来绕去,还是著墨在水柔手掌心那一条感情线与智慧线合而为一的线条。
他从不相信少了一条掌心绞,就能克死谁,如果真那么灵的话,布希也不用费心派遣军队去捉拿恐怖分子的首脑,只需要找个断掌大美女去“和亲”,不就了了心愿。
“少主,你真的要好好考虑,找一个好老婆,虽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你千万要想清楚,水柔小姐的断掌,真的会克……克死人的,你也知道当。
年她的家人就是被她克……”
表承善眼一瞪,十万只冷箭咻咻的朝微力射去。
“好,我不说,我去端午餐。”
噤声,微力出了房门,不到两秒钟又蜇回。
“这吴嫂也真是的,没把午餐端进来就算了,竟然还放在房门外的地上。不过,说真的,吴嫂煮的看起来就好吃多了……”
午餐放在房门外的地上!?难道是……
眼一凛,表承善怒吼著:“你这个笨蛋!午餐是水柔端上来的,不是吴嫂!”
如果是吴嫂端上来的,怎么可能把午餐放在地上,他想,一定是水柔,方才她一定听到微力说的那些话,所以放下午餐,伤心的跑走了。
“真的吗?那、那她有没有听到我说的那些话?”
还问!真是笨!
“去看看她在不在房里,把她找来,我有话和她说。”
“那,如果她不在房里……”
“找到她!”表承善厉声喝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的手打成断掌。”
微力真的被表承善的震怒给吓到了。少主是道上有名的笑面虎,除了讨论耆老贼的事,他会不苟言笑之外,鲜少见他如此震怒——
“我、我马上去找水柔小姐!”
他还是赶紧找来水柔小姐,免得他的手真的变成“真断掌”。
第四章
独自一个人奔离豪宅,不知走了多久,戚水柔来到後山坡,泪眼汪汪的她,心里好难过。
是她过得太幸福了,忘了自己是断掌命,还妄想当承善哥的妻子。
她不怪微力那么说,倒是微力的话提醒她,她不能去害承善哥。
蹲下身子,她伤心的哭著。
她害死自己的父母亲还有奶奶,甚至也害死了大伯父,童年时亲人一一离去的梦魇,一桩桩压她心头。
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里,她的感情线和智慧线,重叠成一条延长她痛苦的纹路,她讨厌自己的手心。
不管她用红笔、蓝笔、黑笔画过几万次,水洗过後,她的手掌心上,还是只有两条线。
尽管承善哥对她说过,断掌克亲人,只是一种古代人的迷信,可是她的亲人全死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轻声啜泣,她不可以害承善哥,微力说得对,现在是因为承善哥他们和她非亲非故,所以才干安无事,若是她真的……真的嫁给承善哥,那……
不!她不想克夫,不想害承善哥!
为求承善哥平安无事,甚至,她也不可以喜欢承善哥。
咬著下唇,泪又落了一滴。
“我不可以喜欢承善哥……不可以……”
低垂著头,她摘了一片脚边的瓶尔小草,心形的叶片落在掌心,让她想起在她读国三时,承善哥怕她整天关在房里读书,升学压力太大,特地抽空带她和志杰去爬山。
那时,她好高兴,因为平常承善哥除了自己的课业外,就是忙著帮里的事,一心挂两头,能和他起吃一顿饭都不容易了,更遑论一起出游。
到了山上,当时才读国小五年级的志杰,雀跃地在石梯上蹦蹦跳跳,她跟在他们两兄弟身後,吃力的尾随著——突然,有一只蛇钻过她脚边,咬了她一下,她痛得跌在地上大哭……
跟在他们身後保护他们的微力,见状,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回过头来的承善哥,安抚她之馀,发现一旁有瓶尔小草,立刻抓了一把咀嚼,把草渣吐出,敷在她伤口上,还摘了一片瓶尔小草的心形叶片,放在她的掌心中,细声的安慰还在哭泣的她。
她记得那时候,承善哥说:
“水柔别哭,那条蛇不是故意要咬你的,它斗定是希望你蹲下身来,看看这些心形的瓶尔小草。你知道吗?一般的瓶尔小草都是狭叶的,很少人看过心形的瓶尔小草,这代表水柔很幸运,今天你被蛇咬了一口,以後老天爷一定会补偿你,送给你十个很爱、很爱你的丈夫,两人同心,就像这心形的瓶尔小草一样。
明知道承善哥只是安慰她,可那些话对当时读国三,心头满是少女情怀诗意的她,有用极了。听完後,她破涕为笑。
拉回思绪,她苦笑著,凝视掌心中的心形瓶尔小草,她不敢奢求老天爷赏她一个很爱、很爱她的丈夫。
断掌本是命,她不想害任何人,这辈子,她只求永远留在承善哥身边。
轻轻地吹落手心中的叶片,伤心不再,能一辈子当承善哥的妹妹,她夫复何求?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突然想到自己没说一声的跑出来,万一承善哥找不到她,肯定会心急。
想起身赶紧回家,却因蹲太久,两脚发麻,反倒跌了一下。
“水柔,你怎么会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抬眼一看,赫然发现她的学长黄柏青,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
“学长,我……”想起身,又跌了一跤。
“我扶你,小心。”黄柏青上前扶起她,心疼她跌倒之馀,脸上露出欣悦的笑容。“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家就在这里?”
“你家?我不知道学长你家在哪里?”水柔一脸疑惑。
黄柏青指著前方不远处的那栋房子。“我家就在那里,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喔。呃,不是,我……我是到处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
“是这样呀,我们真有缘,从学校回来时,偶尔我会到这里走走,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你。”黄柏青显得很开心。“对了,你今天没去上课,是家里有事,还是你身体不舒服?”
“是我哥受伤,我留在家里照顾他……”说著,抬眼远望,天边橘红的夕阳馀晖,提醒她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水柔,等等,我骑了脚踏车过来,我载你回家。”
“这……”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忘了来时路,不确定该走哪一条路回家。“好,学长,谢谢你。”
牵来脚踏车,黄柏青体贴的等她坐好後,才踩动脚踏板。
“水柔,昨天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边骑著脚踏车,黄柏青满心期待她给的答案。
“呃……”坐在後面的水柔,心虚的低著头。“学长,对不起,因为昨天我回家後,一直在照顾我哥,所以……对不起,我还没拆开你送的礼物,对不起……”
细声的话语中,充满歉意。
也许只要一句轻描淡写的“喜欢”就可以带过这话题,但她不想说谎,还是诚实告诉他。
“这样啊,没关系的。”听出她的歉意,他反倒因为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让她尴尬,而感到抱歉。“你哥怎么受伤的?伤得很严重吗?”
不希望她为这事衍生浓浓的歉疚,他立刻换了个话题。
“我哥他……他的伤……”这个话题再度问倒她。她怎么能告诉他,承善哥是受了枪伤,一般人听了,都会吓到吧。
在水柔犹豫著该怎么回答这问题时,脚踏车的速度,由慢渐渐趋於停滞不前的状态。
“学长,车子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