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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影纤柔高傲,身姿聘婷优雅,就连那翩翩白裙上点缀的隐动莲花,都与她的喜好是那般相似……
“你,转来身来看着朕。”他努力压住狂跳的心,低声开口。
那女子闻声轻轻回身,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墨宸峻的手几乎都抖了起来。
蛮儿,若不是你,天下岂能有这般与你相似的容貌,岂能有这般与你同样清丽的眼眸?
“蛮儿,真的是你吗?”他的泪几乎都要滚落下来,颤抖的脚步迅速向她而去,只见她娇颜妩媚,浅浅一笑,“民女见过皇上。”
“蛮儿……”墨宸峻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雪白的银发和她乌黑的秀发纠缠在一起,死死层叠交…缠,似是再也不舍分开……
她柔软的身体全然被他扣入胸膛,不留半分缝隙,他的头在她的颈侧不停的摩挲,“蛮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皇上……”怀中女子娇喘不已。
墨宸峻抬头望着她如水星眸,万语千言都哽在喉中,半个字也说不出,威震天下的帝王,眼角竟缓缓的淌出了泪……
那女子抿唇,轻轻扬手,素手温柔的揩去他眼角的泪滴,柔唇随即便贴上了他微颤的唇。他闭上眼睛,就像无数次午夜梦回拥她入怀一般,痴缠的吻住了她……
唇舌拼命纠缠,反复辗转,思念话万千……
喘…息粗重的墨宸峻猛的抬起头,扶起她的脸,她娇羞的容颜已经红如烟霞。墨宸峻忽然将她的身体反转,直直的望着她的背,大手用力一撕,她背上一阵凉风入侵,衣衫已然褪尽……
“皇上……”她娇媚的唤着,身子在微微的抖,她轻轻转过身,玉体伏上他的胸膛,“皇上……”那一声声媚骨的轻唤,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痴癫,疯狂……
而墨宸峻不仅颜色愈发冷厉,反而瞬间便狠狠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沉浸在激情中的女子如一片落叶被他从云端打落在地,她光……裸…的身子伏在冰凉的地面上,媚…眼中满是娇怨。
墨宸峻毫不留情的声音随即传来,“来人,将这贱人拖出去,将她的脸给朕打烂!”
侍卫立刻上前将她拖出,她急声哀唤着,“皇上,求皇上饶过民女……民女冤枉啊……”
墨宸峻余怒未消,“严刑逼问,她为何要冒充已逝文贤皇后的样貌来欺骗朕!倘若不如实招来,便立时问斩!”
“是!”
墨宸峻咬紧牙,方才的激情已然尽数熄灭。
一个妄图冒充冷琬心的样貌企图一步登天的贪心女人,这女人身后或是有何人指使,同谋生有这般叵测之心,他一旦查出,决不轻饶!
蚀骨难耐的思念,却只是思念她的人,而不单单是那一张脸……
方看到她那一瞬间,他几乎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而一看到她光洁的背,他便立刻清醒过来。
他的蛮儿,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纵是再想念,他也绝不会自欺欺人的把对她的爱转嫁给一个容貌相同之人,绝不会!
蛮儿,我真的不知,我还能捱过多少个没有你的三年……
墨宸峻重重的咳了起来,很快捂口低咳的掌心便多了一抹血丝。身旁宫人慌乱的为他擦拭,他轻轻推开,摇晃着向书桌走去。
书桌上满满都是她的画像。
那些相同的容颜,不同的表情,张张都让他沉浸在无尽的回忆中,张张让他心痛欲裂。那如花美貌有的娇嗔含笑,有的清冷孤傲,有的泪眼凄绝,有的灿如暖阳……
蛮儿,你如今究竟身处何方,究竟在何方……
孤绝的泪滴,重重的滴落在画纸上,一颗,两颗,渐渐模糊了她的容颜……
204挥不散的过往旧事
端阳节的皇宫盛宴,因太子承元的喜临而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奢华。
天思年间的元熙,虽然国力稳健,仓禀殷实,墨宸峻却一直号令各级官员以俭为范,杜绝奢靡风气。而这次超显盛大的宫宴,显然是因为太子之事而格外破例,皇帝对太子那份超常的钟爱之情,可见一斑。
与此同时,墨宸峻加封安北将军洛清为泰王,加封镇远将军王恺为忠王,这是元熙国史无前例的异姓封王,可见皇帝对此二人的信任及重用之程度,此举着实震惊了朝野。而二人连年来为元熙帝国创下的功勋伟绩,也确实无人能及,所以这端阳盛宴也便成了嘉奖盛宴,成了诸臣向二位王爷恭贺的喜宴。
朝中天下皆是一片泰然喜气,而墨宸峻的身体却再不似从前那般孔武强健,冷颜时常透出的是一份倦态和漠然。早早便离席回宫的墨宸峻,将无尽繁华甩在身后,依旧是惯常的独自一人伫立在琬逸宫的梨花林中,静静的出神。
如水夜色里,他那一头似雪的银发随风轻轻的飞扬,远远望去,孤绝临立的身姿投下的浅浅疏影,满是解不开的浓愁和化不尽的落寞。随着夜风,偶尔能闻到他一声声低沉的闷咳,为那道孤影,更添了几许寂寥和悲怆。
“师傅,皇上的身体如今究竟怎样?近来他的精神越发的不好,咳也是咳的越发频繁厉害了。”洛璃满是忧色的望着许远,许远亦是一脸愁容,“不久前的春猎时皇上不慎受了些外伤,本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伤,我一直悉心为皇上调理,也该早就痊愈了。可是前日我为皇上检查时,那伤竟越来越重,我方才怀疑皇上根本就没有服药。那伤若真的耽搁太久不愈,如此下去,恐会由外伤渗入脏器,甚是堪忧。”
“什么?”洛璃大惊,“琬逸宫的那些奴才是怎么服侍皇上的,我定要细细盘查,一个也不能轻饶他们!”
许远叹道,“阿璃还不了解皇上吗,皇上若是打定了主意,莫说是下人无从知晓阻拦,就是你我都未必能说服于他啊。今日起我会冒死迫使皇上在我眼前用药,否则皇上这是在和性命开玩笑……”
“可是,皇上难道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此……”洛璃哽咽着,“不,我定要去和他好好问一问!”
“阿璃,皇上的症结在心中。”许远拦住了她,目中满是悲色,“这几年间皇上一直积郁于心,太过悲恸和忧思本就是养身的大忌,奈何无人能开解,无人能让皇上从失去文贤皇后的阴影中走出,皇上自己再不加克制愈发的纵容心底的悲绪,郁结只会越来越重,纵是神仙也难办啊。”
洛璃的泪缓缓的落下,喃声轻泣,“那个女子,就真的再无人能取代了吗……我不信,不信……我要为皇上继续广选佳人,天下优秀的女子有那么多,哪怕有一个能让他舒怀的,也好……”
“选佳人还不如多让太子殿下陪在皇上眼前,阿璃不要关心则乱,难道你看不出皇上对太子有多疼爱吗?或许太子才是唯一能够帮皇上走出阴影的人啊。”许远语重心长道。
“元儿?好,那便元儿……”洛璃若有所思,轻轻的点着头。
尽管万般不解他为何会对小小的元儿如此钟情,可如今也只得如此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