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闭日养神片刻,似乎是在回味咖啡香醇的味道,随后他睁开眼睛淡然地一笑,说道:“我的厨师手艺很不错,这种加了豆蔻粉来的咖啡也是煮得火候刚刚好,阁下难道真的不想来一杯吗?”
坐在这位老者对面的人,全身都笼罩在一层稀薄而缓缓流动的黑色雾气当中,即便他没有蒙着黑巾旁人也断然瞧不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此人的身份倒是愈发的神秘莫测。听到对面这位黄金海岸黑暗世界王者的话语,这个神秘人物微微欠了一下身,说道:“多谢您的美意,不过我更期望尽快带着好消息回去复命。”
这个神秘人物颇具中性化的嗓音,配合这层诡异雾气的掩饰,不仅使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真容,甚至连性别和年龄都无法确定,可谓是神秘到了极点。客人不愿意赏脸。城堡的主人似乎也没有强人所难地意思,老者听到神秘人的回答,露出一个会心地微笑,独自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用罢了咖啡,老者挥手示意侍女收拾咖啡杯和其他待客的点心退下,待得四下无人之时,老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长久以来我们都合作得十分愉快,不过单就这件事情而言,我个人感觉,你身后的那些人未免操之过急了!起码我不会在没有确定能否得到更多金蛋之前。就贸然动手杀掉一明肯定会下金蛋的鹅,阁下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肩头微微有些颤动的神秘人物像是发出了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在阁下面前我明是一个传声筒,如何决策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以内。所以阁下明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已经足够了!”
严肃的话题谈到这里,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老者低头把玩着戴在中指上地那枚红宝石戒指,过了好一会,他重新挑起话头。说道:“回去告诉他们,我会尽快派人处理这件事,不过我明负责出手一次,之后不论成功与否,由于个人立场问题,我都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你听明白了?”
这位神秘人物点点头,沉声说道:“以阁下的能力,相信一次就能结束麻烦地持续蔓延。您的答复我会如实转告工会地诸位大人,那么在下就期待着成功的消息到来。”
说罢,神秘人物站起身,转过身无视家具和柱子的存在,迈步径直向前,随即他的整个身躯缓缓消失在室内的空气中,就像是一勺白糖溶解在一杯水中那般自然。
老者伸手捋了捋下颌修整美观的胡须,露出一个孩子般调皮的笑容,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吧!这次我就看看小佳莉斯挑选丈夫地眼力如何,希望她不会连婚礼都没来得举行,就先一步作了寡妇。”
老者伸手在摆在不远处架子上的水晶球一晃,冲着开始泛起白光的水晶球说道:“告诉那些贪婪又愚蠢的家伙们,我允许他们出手,但是明有一次出手机会,得手的人可以获得那块米底亚王国的地盘,去吧!”
尚未觉察到自己就快要大祸临头地陈无咎此时枯坐酒席宴前,享受着提尔牧师露西亚。坦斯博特那毫不加掩饰的厌恶目光灼烧。
如果说潜藏杀机与憎恶的目光也能附带一定地物理杀伤,那么被露西亚的目光连续戳了一个多钟头以后,遭遇白眼无数的陈无咎肯定早就变成了一口人形筛子。
已经晓得陈无咎和妹妹露西亚之间恩怨纠葛,尽管两面为难的佳莉斯努力地在二人中问帮忙打着圆场,可惜她的好意收效甚微。就连那些神经大条到什么都可以满不在乎的巴哈拉人,都渐渐感觉出了今晚宴会的气氛不对头,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渡过了起初那段仇人见面的尴尬时间,重新组建好心理防线的陈无咎站起身,端起面前承满红葡萄酒的高脚杯,说道:“我生病这段日子,辛苦大家了,感谢诸位的辛劳和努力,请大家共饮此杯!”
陈无咎讲完话,将满满一杯红葡萄酒一饮而尽,看起来颇有几分豪气,但是却被识货的佳莉斯翻了一个白眼。牛嚼牡丹!这般粗鲁不文的牛饮怎能体会出美酒的独特滋味,真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无奈今晚前来赴宴的这些巴哈拉人也都是惯于打家劫舍的强盗,个个都是大老粗。
假如有人打算跟他们讨论品酒的要领和品位问题,真还不如拉上一位神职人员认真分析一下到底如何抉择禁止嫖娼导致私娼泛滥,与开放妓院,官方从中徵税的利弊关系。
这边陈无咎开了一个好头,巴哈拉人也都放开了畅饮。大家在酒席宴间倒是少了几分礼节的拘束,多了些随意和自然。
充满地自信地一笑,陈无咎望着佳莉斯,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傻瓜,你还真以为我不懂葡萄酒地喝法吗?”
没错,陈无咎好歹也是受过特兰斯瓦尼亚公园正规礼仪突击培训的人士,基本的宴会规则他又怎么会不懂,今晚陈无咎是故意扮粗俗的。
这样子,一来可以拉进跟这些巴哈拉人的距离,再者陈无咎也不无给露西亚这个作风死板的神职人员一点颜色瞧瞧的想法。
纵然是要看在佳莉斯份上。陈无咎可以忍耐露西亚的种种无礼和敌视,不过这也不代表陈无咎心里就感觉多么舒服。他会选择借此泄愤也不足为奇。虽然行事作风显得老成而缺乏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可是陈无咎毕竟也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无咎挨个和那些巴哈拉人推杯换盏,宴会地气氛十分热络,却连看露西亚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若非佳莉斯拉住露西亚交谈,这位倨傲地牧师小姐早就摔杯离席而去,好歹陈无咎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休养身体这段时间,陈无咎仔细考量过自己初步拟定的死士计划,他觉得作为上位者固然需要立威。否则无法顺当指挥手下,但是光靠威信是绝对不够地,还要示以恩义来笼络人心。
今天晚上陈无咎刻意放低身架,就是为了收拢巴哈拉人的忠心,须知培养死士也需要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
月上中天之际,持续了半夜的酒宴散去。二十多个醉醺醺的巴哈拉人相互搀扶着上了几辆马车,露西亚也在佳莉斯的陪伴下乘车返回提尔神殿。
形祗影单的陈无咎一个人折返到屋里,面对着杯盘狼藉地大客厅。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凄凉的感触,这天下间到底是没有不散的宴席,繁华过处总是凋零啊!
陈无咎的感慨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他便察觉到一丝异样,这所宅院实在太安静了,在初秋的夜晚居然听不到任何昆虫地鸣叫,这难道还不够奇怪吗?陈无咎开口招呼几声仆人,却全无回音,至此陈无咎有了一点明悟,麻烦已经来了。
“杀!”
从大客厅的各个角落里,窗帘后面,茶几底下,甚至是华丽的地毯下冒出了数不清地黑衣人,挥舞着轻薄的弯刀和细刺剑、雪亮的长匕首朝着陈无咎冲杀过来。
混蛋,这些家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陈无咎并未被突袭的声势吓倒,一脚踢飞了最近的一个杀手,然后一闪身退后几步,操起身后的小桌横在自己的面前。
“咄!咄!咄!”
一连串的闷响过后,这张硬木材质小桌的桌面上凭空多了几十件小零碎。
这些形式各异的金属利器除了大部分是杀手近距离用手投掷的,余下的几样明显是靠机括发出,劲道十分强力,险些便洞穿了厚达三指的硬木桌面。
拦截下对手的远攻暗器,陈无咎随手抛下无用的桌子,操起旁边的几把刀叉,只手连挥,接连打灭了固定在客厅墙壁上的一多半灯盏,顿时偌大的大客厅里,照明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也就是勉强能够看清楚一个人身形的程度。
此时外间忽然狂风大作,瞬息之间已是豪雨倾盆而下,狂暴的雨点敲击着屋檐,似乎是在映衬着今晚的肃杀之意。
陈无咎不是打算借着黑暗的掩护脱身,暗杀这种事不给予迎头痛击,对手绝不会晓得厉害。陈无咎祗是希望减少看到接下来景象的人数,涉及到个人隐私之类的东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好。
目前陈无咎身上的三股力量,除了受到他直接控制的精神力量之外,其他两股力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