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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吗?”卿甫拿眼瞅觐灵。
觐灵也想到随口说,笑容不改。
“要我觉得,遵守传统,没什麽不好。”卿甫笑答。
觐灵正欲再说点什麽,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按接通,只见他说:“则成,我在教师楼下,好好,你走过来。”立即站起身,朝图书楼的方向望去。
卿甫有些好奇,这觐灵的朋友长什麽模样,就也站起,朝同一方向望去。没多久,走来一位高大男子,三十出头,身上透著江湖气,身後还跟个秘书模样的女子。高大男子衣著十分光鲜,脖子上粗金项链坠著大翡翠菩萨,那派头,说像个企业老总,不如说像个黑社会老大。
这幅模样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卿甫还以为不是这人时,觐灵人已经迎过去,轻唤:“则成。”
则成,显然是那爆发富的名字了,卿甫心想。
李则成看向觐灵,也看到站在觐灵身边的卿甫,而卿甫确定这家夥丢了个挑衅的目光给他。
“觐灵,我来晚了,还麻烦你将琴送里,琴修好了?”
“琴没问题,调了下弦,可以弹奏了。”觐灵将琴取下,递上。
“小芹,你拿著。我那小妮子一直哭闹著要买琴,买来又不会使,好在想到你懂这些东西,就带过来找你,要不上万的玩意就打水飘了。”李则成没接过琴,而是让身後打扮浓豔的秘书接过。
“小孩子刚学琴时,买练习用的琴就行了。”觐灵只顾跟李则成说话,并没有留意到卿甫人已走过来,李则成拿眼瞪卿甫,接著又看向觐灵,问:“这位是?”
觐灵回头,看见站在一旁的卿甫,一时茫然,竟没有回答。
“朋友。”卿甫帮著回答。
“朋友?”李则成重复这两字,他看卿甫的目光,让卿甫觉察到敌意,这让卿甫感到有趣。
“觐灵,校庆酒宴定在XXX酒店,我载你过去,你没开车来吧。” 李则成不再理睬卿甫,只顾与觐灵说话。
“我开车来的,你先过去。”觐灵谢绝了。
“那好,酒宴後,我们俩好好叙叙,实在是好几年没见。” 李则成揽住觐灵的肩膀,并凑在觐灵耳边说著什麽,而後以几乎不让人察觉的动作,於缩回手时,用手背轻蹭过觐灵耳边的发丝。
这是个暧昧动作,卿甫看在眼里。
很快,爆发户李则成带著他的秘书和那张琴离去。
“这人是校友吗?叫什麽名字。”卿甫纳闷,他实在没印象以往校庆见过这人。
“李则成。”觐灵回答。
李则成?这名字难怪有点熟。卿甫很快想起,那位捐赠五百万购买图书的家夥就叫这名字。在邀请函中,印有捐款人士的大名。
此时,剪彩已完毕,鞭炮声中,众人散会,都朝门口走去,停车场也在大门口一侧。
卿甫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果然是卿年在找他,问他人在哪,卿甫回:“我就过去,你去校门口等我。”他挂掉电话,看向觐灵说:“一起过去,你车也停在门口吧?”
觐灵没说什麽,他跟在卿甫身边,一起朝校门口走去。
两人不再交谈,靠近校门,站门口的卿年急忙朝卿甫赶来,见到觐灵,还十分好奇,上下打量。
卿甫想到觐灵说他开车过来,便和觐灵辞行,他进停车场把车开出,卿年上车,车门关上,车开出校门,却见觐灵仍站在校门下,一动不动。卿甫这才明白这人根本没开车来,为什麽说谎呢?他摇开车窗,朝觐灵挥手,大声说:“上来,我载你。”
觐灵没有拒绝,上了卿甫的车。
车开上路,卿甫跟觐灵介绍自己的同宗卿年,又向卿年介绍了觐灵,说是他的朋友,开茶馆的。
卿年便开始“骚扰”觐灵,尽问些茶点的事情,看来无时无刻,他都惦记著吃。觐灵逐一作回答,他待人恭谨,进退有度,看来也颇讨卿年的喜欢。
车开到XXX酒店,卿甫没开进酒店停车场,而是在路旁将卿年放下,说:“我就不去了,你这个主角却是不去都不行。”
卿年无奈,只得自己下车。他下车後,觐灵仍安坐不动,轻声问卿甫能将他载到HJ街吗?
“你也不进去吗?”卿甫还颇为意外。
“不去了,店里还有事。”觐灵如此回答。
卿甫自然不再问什麽,他可记得那个爆发户揽觐灵肩膀,在觐灵耳边说著什麽,之前还叫觐灵酒宴後叙旧。
车开进HJ街,卿甫问觐灵他家茶馆的位置,觐灵指路。
卿甫将觐灵送至茶馆外,觐灵下车道谢,卿甫见茶馆门面装潢有些老旧,但是古香古色。
暗香浮动月黄昏 第二章
卿甫见觐灵自李则成出现後,脸上笑容便消失不见,猜到觐灵与那位李则成,恐怕真有点什麽。他本人对同性取向这类人并不觉得有多反感,顶多就是有些不舒适而已。有意思的是李则成那挑衅的眼神,想来是以为他是觐灵的那种“朋友”吧。
老子哪一点像个同性恋?
开车回家的路上,卿甫还在想著觐灵和那间叫“暗香”的茶馆,这家茶馆存在的年代很久了,由於早年杭州茶楼众多,它夹杂於里边,一点也不起眼,後来茶楼倒闭大半不止,这家茶楼还生存著,便也就有了名气。
近些年,这茶楼成为了当地文化人的聚集地,生意据说很不错。
卿甫按说也是个“文化人”,不过他已经脱离这个群体好些年,他之所以不再跟这些人打交道,正因为以前厮混在一起。总之是一段年少荒诞事,卿甫都不愿再去想起。
回老宅,将车塞进停车间,卿甫的手机响起,一接是位老熟人打来的电话,这个老熟人也是他合夥人老刘的朋友,叫老罗头。
“你那店转出去没?”老罗头问。
“没呢,有几个有意向,还在议价。”卿甫摸支烟,丢嘴里,单手点上。
“这样吧,我们合夥怎样?你也知道我没那麽多钱‘吃’下你的店。”老罗头本身也搞收藏,甚至入行的时间比老刘还久远,在当地算是出名的古玩收藏家。
卿甫狠狠抽了口烟,他迟疑了,老刘这混蛋一点信用都没有,虽然老罗头人品靠谱多了,但老罗头从没做过古玩生意,怎麽会突然想跟他合夥。
“放心,店中坐镇,我会派我儿子过来,那小子应付得来,再不济,你总相信我的眼光吧。”老罗头连卿甫在担心什麽都知道。
“罗老,你二儿子不是教师吗?怎麽想倒腾古玩了。”卿甫确实很意外,这老罗头的儿子,他见过,是位美术教师,虽然说虎父无犬子,但是总觉得有些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