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柔,是笑意还是悲哀。
青鸟看着面前的无爱,不知不觉的低泣起来,然后慢慢的变成了嚎啕大哭。父亲自小教导的所有都抛到了一边,谨慎,风骨,智慧,坚强,面对苦难的勇气,她通通不要了。此刻的她哭得一如一个七岁的孩童,一个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敬爱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失去了所有的幸福和庇护,生命面临着死亡威胁的孩童。
无爱仿佛被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总是懂事的笑着的女孩,感觉仿佛有一只手攥住了自己的心脏,不断使力,令他心中一阵阵纠痛。
“无爱哥哥,无爱哥哥……”青鸟哭着叫喊他的名字,满含着浓浓的悲伤,恐惧和委屈。
无爱连忙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被哄着。
弥漫着血腥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女孩的哭声和无爱格外温柔的声音。渐渐的,女孩的哭声渐息。脑袋埋在少年单薄的怀里,青鸟一片迷茫。忽然,一直安慰着她的温柔的声音缓缓的道出一句轻柔似梦的话语,“青鸟,哥哥让你自由自在的飞翔,好吗?”
她还没来的及理清这句话的意思,胸前猛的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的身体脱力的向后倒去,少年的脸庞在她眼前划过,然后映入眼中的便是神秘高远的美丽夜空。
一弯新月似是少年愉悦的勾起的唇角,又像他笑弯了的眼睛,漫天的星斗如宝石般散落,闪耀着童话般的光辉。
飞翔吗?是啊,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慢慢的飞向天空中,疼痛似乎飘远了,她觉得很幸福。
只是,红着眼睛的无爱哥哥,好可怜……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自己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没柄而入,直透心脏。如果当初自己知道,这手杀招最终会用在一个自己十分喜爱和心疼的女孩身上,是否还会那般拼命的练习?
“吾爱……”轻柔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隐含着担忧。
无爱笑笑,站起身,走到季无双跟前。
抬头笑嘻嘻的看着季无双,那张染血的平凡面孔变得有些虚无,季无双似乎又看到了面具下少年讨喜的笑脸。伸出手,用衣袖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即使在杀戮中都依然洁白的衣衫立刻染上血污。
无爱愣了一下,从衣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怀念的摩挲了一番,然后双手举着,将手中精美的银质面具戴到季无双此时满满关切的面庞上,透过面具看着季无双温热的黑眸,无爱笑了,一如一年前相逢时那般,清亮的嗓音含着戏谑,“无双大哥,做坏事的话,还是戴上面具比较好哦。”
无论这句话中是因今夜之事而起的淡淡的怨怼,还是为他安全着想的浓浓的关心,季无双尽数收下。勾起露在面具之外的唇,缓缓的应道:“好。”
这个面具,他记得,正是相遇时,这个少年让他去做坏事而为他戴上的。少年曾说他以前想要闯荡江湖,当个侠客,于是自己跟着师傅学着做的。他不解,侠客为何还用面具遮面,少年笑而不答。
无爱拉起季无双的手,笑着说:“无双大哥,我们该回家了,是吧?”
“嗯。”无双摘下面具收进衣袖,笑着应道。
无爱走到大门口,顿了一下,却终是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禁城御书房
黑衣人跪在地上,“启禀圣上,兵部左侍郎夏蔚枫大人一家,昨晚遇害。奉命保护的三十名大内侍卫全部殉职。”
龙椅上,皇甫天华淡淡的说了一句,“终于开始有大动作了吗?”
“陛下,在现场发现一样特别的东西。”黑衣人说着,呈上一柄华贵精致的匕首。
看到匕首的瞬间,司马邵的眼皮跳了一下。那把世间绝无仅有的由名匠玄炼打造的匕首——赤阿,正是当年皇甫天华送给无爱的无数礼物之一。
看着眼前的匕首,皇甫天华静默半晌,终于笑了。“你是想告诉朕,这其实是红泉之主的反击行为吗?”洪亮的笑声中暗藏杀机。
“陛下,臣以为,红泉之主如今面临三方追杀,风之刃业已损失大半。以红泉之主的个性,不太可能做出如此的挑衅行为。”
皇甫天华赏玩着匕首,半天才笑着道:“司马,你是想要告诉朕,那小混蛋如今蒙在被子里,为死去的伙伴们痛哭吗?”皇甫天华大笑,“的确很有可能,不过,你还是不了解那个小混蛋,把他逼急了的话,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啊。”
“陛下……”
“不用再说了。”皇甫天华挥手打断司马邵的话,向黑衣人吩咐道“给朕好好招待红泉之主。朕要他为自己狂妄的挑衅付出代价!”
黑衣人应声退下。
“你们都退下吧,不要妨碍朕欣赏赤阿。否则,伤到谁的话,朕可不会有丝毫愧疚的感觉。”皇甫天华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悠悠的说道。显然,最后那句是对欲言又止的司马邵所说。
司马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躬身道:“臣告退。”
你明明知道无爱绝对不会对我们动手,却还是这样认为吗?你的怒气,果然只有那个‘小混蛋’才能平复啊……
30
30、第三十章 谁忘谁念 前尘尽逝 。。。
作者有话要说:嗯,终于写完了,形式算是一个番外,不过里面的内容关系剧情的发展……
上篇?李无爱
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是我被送到皇宫两个月后吧。作为暗皇的正统继承人,我被送入宫中和未来的帝王培养感情。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身份同皇甫是同等的,但是,世上只有少数人知道暗皇皇甫李氏。因此,在皇宫的日子,我是一个虚无的存在。
宫中只有皇帝,太子,司空,以及他们的心腹知道我的存在,而我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皇甫的瀛韶殿。在那样的环境下,这座皇宫中的任何一个人想要不利于我都是易如反掌。
那是一个温暖明媚的初夏,应付那个性格乖戾的皇甫和狐狸一样的司空令年幼的我很是疲惫,于是,我趁他们上朝的时候,藏在一艘运送日常用品的小船中,偷偷溜出了瀛韶殿。
宫中经常有一些贵族官宦子弟出入,我便也没有装作小太监,只着一身华贵锦服大摇大摆的在宫中游玩。皇甫说我对奢华贵重的东西十分执着,我一笑了之。因为除了钱财,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也可能是自小便对钱财生出了一些依赖之心。再者,来这里的小公子那么多,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混进来的。
甩开身上沉重的负担,我像只放飞了的金丝雀一般忘我的游荡着,穿梭在皇宫各式的建筑中,徜徉在数不清名目的花团中,心情好的想要高歌一曲。
皇宫的道路错综复杂,像一座迷宫,虽然和公输家相比程度还是差了点,但很不幸的,我想,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我迷路了。
不过,于我,这更像一次比偷偷溜出瀛韶殿更加有趣的冒险,于是我便也不再记路了(可能我一开始也没这么做过),走到哪算哪。可是,碰到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我还是会躲开。
已经过了正午,即使我自认体力很好,但也着实累的不想动了。躲在一处园子里,仰躺在软软的草地上,眯着眼睛看着慢吞吞的向西边爬过去的太阳,我有点昏昏欲睡。
现在瀛韶殿已经闹翻了吧,嘿嘿,我真想看看那位傲慢的太子,黑着一张脸到处发飙的样子,还有那只死狐狸无可奈何苦恼万分的表情。哼,死狐狸就会欺负我,一见到皇甫还不是束手无策,还整日骗我去触那家伙的霉头,哼哼,今日小爷我偏偏就不回去了。
我想我听到了自己心怀不轨的笑声,但还没那么可怕吧?可怕到一边安静的落在枝叶上休憩的雀鸟都被我惊飞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四散奔逃的鸟儿,伸手拿下一根落在我额头上的羽毛,对着太阳,白色的羽毛变成了七彩的,绚丽的如梦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