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陈默回答，她就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进入了自己的记忆深层。”
“我的记忆深层？你是谁？”
陈默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不知道，只好问道。
女孩看了陈默一眼，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我在你脑海中存在已久，而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你记忆里最纯净没有伤痛的地方。”
“你在我脑海里？”
陈默想了一会儿，却仍旧不明白女孩的意思。
“能力者觉醒的时候，都有机会见到我，不过能真正见到我的人，却只有你。”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是虚彩，也是众多虚彩中的一个。”
虚彩？
一种奇异的感觉升上了陈默的心头，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然而当他努力去想之后，周围的情景就像是波动的水一般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他自己都开始分崩离析。但那种奇异的感觉，却促使陈默不得不去想，虚彩究竟是谁？能力者究竟是什么？自己的记忆深层又是怎么回事？
无数疑问，让沉浸在幻境中的陈默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他想知道答案！
而此时疯狂追赶着海蓝的陈默，则在真正的陈默挣脱了记忆束缚的瞬间，猛地停了下来。
他在原地静止了一秒，然后就往前一栽，张口吐出了一滩鲜血。不仅如此，他的眼神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直到即将倒地的瞬间，他才猛地回过神来，单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此时的陈默，并非真正地清醒了过来，而是处于一种半醒半觉醒的状态。他的双眼仍旧一片血红，但眼神却十分清醒。也就是说，他的头脑虽然恢复了正常，但身体却仍旧处于觉醒状态！
血液疯狂地流动着，心脏的跳动速度已经远远超越了常人，身体就仿佛一直处于疯狂的燃烧状态。普通人恐怕只需要几秒就会被活活烧死，但因为有双重血统的存在，因此陈默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他的身体在不断冲击极限，而大天使血统则提供给了他足够的体力，恶魔血统在不断帮他重生快速分裂的细胞……
陈默甚至有种感觉，此时这种状态，才是能力者真正该保持的状态！
现在的他，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自在和舒爽感！强大的力量就流动在他体内！
但陈默第一时间考虑到的却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刚才在记忆中看到的情景！
十第四百三十章少女的哭泣
作为能力者，陈默对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从不怀疑。他能分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
记忆是真实存在的，而在记忆中出现的虚彩，也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可以说是堕入了幻境，但在幻境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虚彩……能力者拥有的系统，究竟为什么会存在于自己的记忆当中？而且和自己所想象的冰冷芯片之类的不同，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有思想的……
一个系统竟然拥有思想，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她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也就是对于自己的经历，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直以来，陈默都认为系统虚彩是没有任何生命力，也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机器”，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
虚彩究竟是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回事？她的存在，和末世有什么关联？
无数问题蜂拥而来，但陈默却不知道任何一个的答案。
不知为何，陈默瞬间感觉到，自己和九天的争斗，和能力者之间的争斗，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人类之间的内讧，怎么比得上查清系统的真相重要？
但这种想法只出现了短短一瞬间，就被陈默抛到了脑后。
这种天真的想法，会害死自己的……
且不说帝都军区和中京军区虎视眈眈，单是九天总部，就已经和他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在他和海天之间，有私仇，有恩怨，这些坎陈默过不去，海天也过不去。
想到这里，陈默眼中短暂的迷茫很快消失了，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处……
此时的海蓝。几乎完全是靠自己的本能在疯狂往前逃着，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体力的消耗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极限。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是一种意念。她甚至没有察觉到陈默已经停下了，反倒是因为能力者敏锐的本能发现已经没有生命威胁，因此身体各方面迅速懈怠下来。失去了生死压力，单靠意志也就无法继续坚持了。
海蓝往前一栽。在高速移动中骤然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撞到前方的建筑物上。
眼前一片灰雾的海蓝看着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和障碍物接近着，但她的心中却连要躲开这样的念头都无法产生了。以如此高速和钢筋水泥撞击到一起，哪怕是能力者也一定会被砸成肉泥。
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骤然从她眼前闪过，随后一只胳膊稳稳地将她从高速移动中拦截了下来。在她身子一软的同时。她已经被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海蓝抬起眼皮一看，那张熟悉的脸，那双熟悉的淡然眼眸就在眼前。不知为何，海蓝突然感觉眼睛有些发涩，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不是陈默第一次看见露出脆弱面的海蓝。在那一夜时他就发现了，这个看似高傲孤冷的女孩，其实内心深处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女。末世的到来对她来说还太残酷了。即便在战斗，即便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但海蓝仍旧给人一种十分心疼的感觉。
也许正因为如此，哪怕只是一夜**，但陈默一看见海蓝，仍旧能体会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
“别哭……”
陈默伸手抹去了海蓝脸上的泪水，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海蓝血肉模糊的肩膀上。从情形判断，自己应该是进入了暴走状态。而海蓝则一直处于自己的追杀之下……
想到这里，陈默的心脏骤然一缩，他紧紧地将海蓝搂进了怀里，将她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胸口。
“对不起。”
虽然只有简短的三个字，但语气中那深深的后悔和自责，却让海蓝哭得更厉害了。
她第一次像一个真正的女孩一样，在爱人的怀里放声大哭……
一时间。在这座被完全摧毁了的城市废墟中，只能听见一个女孩的哭声。其中有委屈，也有许多别的因素……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廉贞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的脸蛋和脖子上，干涸的血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碰碎了瓷娃娃。
耳膜被震碎，廉贞伸出手去，拍了拍身边的墙壁，却什么都没听见。
然而失聪并没有让廉贞的表情有半点变化，她看着前方几乎被夷为平地的街道，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她往前行走的过程中，一只变异兽从废墟里爬了出来，一双闪烁着血光的眼睛盯着廉贞的背影。
突然，它猛地冲了出去，在接近廉贞的时候高高跃起，似乎下一秒就会将这个脆弱的少女撕成两半。
然而就在它尚且还在半空中时，廉贞那双纯净的眼睛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丝杀意，而就在她背后，那只高高跃起的变异兽一下子变得有些迷茫，然后在下落的过程中，用利爪撕开了自己的肚腹。
血肉四溅，少女仍旧慢慢前行着，血腥与纯净的鲜明对比，让此刻的廉贞看起来有种异样的美感。
听不见，并没有削弱廉贞的战斗力，她原本就是靠感应人和变异兽的精神力波动来进行战斗的。
但即便如此，横穿一个城市，对于体力只是普通人的廉贞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座城市已然变成了废墟，要穿过众多的障碍物，对于她来说显然还是非常吃力的。可是廉贞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在昏迷前的一秒，她已经明白了海蓝的用意。
彻底吸引到陈默的注意力，然后将他引开……
这固然是在那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