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宵节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骑着车子去广场上看烟花,感觉很凄美。短暂的璀璨留下短暂的惊叹,而我不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这样。
周围拥挤的人群,喧哗之中,却突然感觉难过。
我越来越向往大多数人的样子:没太多思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考虑柴米油盐,而不要形而上。
其实回来之后,见到已经工作的同学,看他们充实的生活中的那些烦恼,都让我羡慕不已。大家在一起时谈论的话题,我总是没什么可说的,他们都有了自己的职业,和相应的思维方式、生活模式、兴趣范围。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被排除在外。
不知远在西安的她过的好不好,我不在身边的时候,是如何度过一个个白天和黑夜。
好像这个春节她回了一次老家,终于可以吃到正宗的武汉鸭霸王。听说黄鹤楼上面的风很大,所以那一天她感冒了,在家里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就越加想念我。
可能,这次老家之旅,她并不是很开心,有些睹物思情吧。
而这些,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但我明白,深深的明白:即使和我在一起,过往的一切,她都历历在目,无法忘却或者抛弃。
那个我未曾见过面的男人,就像恶魔一样,不远不近的追随着她,并威胁着我。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在一起,不分离。
杀伤力
我终于无法忍受在家时的无聊和无助,提前回到古城。
我记得,我们再一次的拥抱,出现在我走出火车站的那一刻。
她冲了过来,大叫着跳到了我展开双臂的怀里,而周围的人都发出会心的笑声。
那是一个清晨,街上依然可见春节的气息,只不过初春的寒冷依然,我们大口的哈出热气。在kc喝着热的橙汁,她就很仔细的观看我:“耳朵还在,眼睛鼻子都没掉。嗯,保存的完好如初。”
我知道,她是在用一种夸张或者装作轻松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关心。
但我还是假装不领情的瞪了她一眼。
“眼光依然具有杀伤力!”她继续贫嘴。
中午的时候,太阳渐渐睡醒了、升起来,并睁开了眼,于是我们就有一大片的阳光。
而我的寝室,尘土飞扬。她和我一起/炫/书/网/整理被褥,洗刷用具,收拾垃圾。
/炫/书/网/整理完一切的一切,我们就在阳台上抱在一起,长时间的接吻,一次又一次。
阳光下的我们,温暖而具体。
我点了一支烟,她坐在我旁边托着下巴看着。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就问:“味道好吗?”
吸的是烟,抽的是寂寞——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微笑。
我们就这样子在阳光下、阳台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晚上在德发长吃了水饺,大个的,很多。有好多外地游客也在那里,热热闹闹的,就像是在过年。我们吃的很慢,有点心不在焉的。
没有见到对方的时候拼命的想念,见到之后却一切如故,寂寞的寂寞,无言的无言。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发展,有没有前进的道路。
——而这,就是现在的我们。
我没有告诉她寒假里面的见闻,她也没问。我们的回答都是:和亲人在一起,等假期结束、想见到你。
天色渐渐晚了起来,我就送她回家。
在路上,她突然问起:“就你一个人在寝室会很冷的。”
我开玩笑的说:“去年寒假不也是这样。冷?那你陪我呀。”
她好像真的考虑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可能有些提不起兴趣。
于是,我看着她上了楼。
她只是回头看着我,还是没有想让我上去坐坐的意思。
随着假期的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归来,自然少不了聚餐。
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和所有导师一起喝酒那次。当时大家喝的很尽兴,好多女生也露出豪迈神情,一个个喝的不知天南海北。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老师却抱着大家哇哇大哭起来,场面一时很尴尬。
后来听说,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而在学校受到排挤吧。
我没做什么表示,只是最先悄然离开了那个热闹非凡的聚会。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或者要对他们说的。我也没有那么多需要他们来嘘寒问暖,而那些迷惑也不会有人给我解答。
第二天,我就受到了班级上一位老大哥的批评,说我怎么能在老师面前吸烟,老师没走怎么自己就先走了之类的。总之我这个人很没有礼貌,很丢人。
我很谦虚的点头,诚恳的说:“我错了,我对不起党国,我有罪。”
那个老大哥看着我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声叹息,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我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他可能还不到四十岁,就患有心脏病。本来我是很同情他的,可是后来却渐渐厌烦。因为几乎所有事情他都让人陪着去做,好像随时他会离我们而去。比如有一次让我陪他去超市,来来回回大半天,结果就买了两节电池,还让我帮他揣着。
以后,我形成了一种习惯:一看到他,我就抢在他之前说“我有事,先走了”之类的话,结果肯定是搞得他很不是滋味。但我不狠心不行,如此交往下去,别人非以为我们不是同性恋就是父子关系。
后来我终于解脱了,但是又有了新的受害者——那个福建仔。
听说这时的他更夸张,连上厕所也要问福建仔:“你去不去?”
回民街
班级里面的任何好事几乎(不忍心删掉这个词)都没有我的份:学习优秀、单科第一、优秀班干、校级三好,甚至学习进步奖都没有被提过名。
整整三年里六次评选,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个人的笑脸。而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凸显别人的优秀。
细细回想起来,好像从高二开始就再也没有得过红花、摸过奖状、受过表扬,甚至多年以后连彩票都没中过。
这个学期的课程并不是很多,而我们已经越来越滑头,不像最初那么稚嫩。有些课程,几乎一个学期都不知道专业老师的模样。有些所谓的课题,我们表面看上去积极性很高,却从来就不曾认真努力。
有时候,去上课反而成了奇迹。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想不清楚哪些人我见过,哪些话重复过,哪些事做了又忘记。有些场景总是感觉曾经(炫)经(书)历(网)过,却又怎么也记不起何年何月何时。
日子过的平淡无奇,每个周末见面,吃饭,逛街。其他时间里无非是想念,电话,礼物,接吻,缠绵。
每次我会准时出现,认真回答每一句话,只把她送到楼下。
我们之间已经开始建立一种默契,随着季节的变化。
别人在歌曲里说这个城市很脏,我们也都相信,而且这里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和冬季。
我也感觉如此,因为很少看到树发芽,芽变叶,叶上开花。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天气就已经很炎热,干闷。继而几场大雨,把校园操场冲的一片泥泞。
下吧下吧,我们需要发情、开花。
有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学校附近大面积的停电,我们都不愿意下楼,或者下去后就不愿意上去,毕竟要来回爬十几楼。而恰巧那几天,她们学校里面进行内务整顿,她也没有抽出时间陪我。
我就一个人,在街上飘飘荡荡,这儿那儿的看风景、等绿灯、过马路、抽闷烟、数星星。
在逛开元那一天的午后,我坐在外面的台阶上面看清凉的喷泉时,发现有个女人总是在打量我——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
后来,大概过了几分钟,她有点迟疑的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
“你好。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可以用下你的手机吗?”
我知道外面有很多骗局、很多骗子,可我感觉她不像也不是。于是,没有任何怀疑,就递给了她。
听口气好像是打给她男友或者丈夫的,说自己的钱包、手机被偷,要他来开元接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