ˉˉ";乾脆||";他色迷迷的扬起眉毛,";乾脆我把台湾的事做一个了结,我们搬到国外去住好不好?";反正台湾他就快混不下去了,不如换个地方,先把萧家的财产弄到手再说,何况湘湘最近似乎愈来愈妩媚,他也有些等不及了。
ˉˉ";搬到国外?";萧湘湘吃惊地看着他。如此一来,她不是就见不到少苇了吗?
ˉˉ";是啊!";他搂紧她的肩,";你不希望和乾爹一起生活吗?";ˉˉ";阿姨也跟我们一起搬去吗?";她好不容易拼凑出一句话。
ˉˉ";不……";乔木年附在她的耳畔,压低声音:";就只有你和乾爹两个。";他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吹气,极尽暧昧之能事。
ˉˉ一种作噁的感觉蓦地往上窜,萧湘湘假装站起来思索,不着痕迹的挣脱乔木年的拥抱。
ˉˉ";那阿姨岂不是太可怜了?";什么时候她开始同情起她的情敌了,她以往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ˉˉ乔木年靠在沙发上狡黠一笑,";这些你不用操心,只要你高兴,这些都不是问题。";ˉˉ";我……";萧湘湘缓慢的踱到窗前。
ˉˉ她在犹豫什么?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是什么让她突然变得这么三心二意?
ˉˉ她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大门||会不会少苇就站在门外,正准备要按门铃?
ˉˉ乔木年从背后握住她的肩膀,打断她的遐想。";你别胡思乱想了,一切有乾爹。";ˉˉ门是关着的,门铃是安静的,少苇今天是不会来了,或许,永远都不会来了。
ˉˉ萧湘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昂起下巴,给自己一个打气的微笑。
ˉˉ真是伤脑筋,有了乔木年,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乔木年会填补她这些年所有的空白,为她黑白的心灵漆上色彩;对,她应该感谢上苍,怎么还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ˉˉ她回头看了乔木年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ˉˉ院子里青草的芳香萦回,正是欣欣向荣时节。
ˉˉ除了感谢上苍,好像有一个人她也应该道谢。然而……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ˉˉ千万株的小草迎风摆动,恰似对她内心的疑问做了沉默的回答。
‘ ‘ ‘
ˉˉ特务的经验告诉柳少苇||老天有眼、法网恢恢、因果循环,做坏之人不得善终,连续剧也都是这样演的。
ˉˉ可是,这个不变的法则,只会出现在最后几集,甚至最后一集。
ˉˉ也就是,当坏人已经逍遥了大半辈子,好人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时,上帝或是编剧就会跳出来告诉大家,这样是不对的。
ˉˉ於是,好人总算有了好报,恶人可能一刀毙命,或因好人的仁厚而感动得大彻大悟。
ˉˉ相较之下,当坏人似乎是比较划算的,可是,当坏人也是需要慧根的,像乔木年,俨然就是天生的坏胚子。
ˉˉ柳少苇反覆想了几天,始终难以理解湘湘为何会对那个乔木年如此死心塌地。尽管他已答应帮她完成心愿,但他始终是个凡人,送爱人上花轿这类的圣人行径,他不能、也不想再做了。
ˉˉ他决定竖白旗投降。他可以输掉爱情、输掉自己,但是他不能让湘湘输掉她的幸福。既然,他无法让她不爱乔木年,那么,就让他带着无法结痂的伤口自动远离她吧!
ˉˉ只是,再也见不到萧湘湘的念头令他却步,这就是他在萧家门外徘徊、举棋不定的原因。
ˉˉ按铃吧!柳少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这场战争你已稳坐输家宝座,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凡事总有第一次,输一场又何妨。
ˉˉ心痛!?时间是最好的麻醉剂。胸口在滴血区区几滴鲜血算什么,时间是最好的医生,死不了的。
ˉˉ他还在自嘲时,萧家大门忽然打开||ˉˉ看到柳少苇站在门外,萧湘湘的讶异不亚於他,他们四目相交,一时之间空气窒闷、气氛怪异。
ˉˉ该死!就知道他不该来的,昏黄的街灯衬着她天使般姣美的脸孔,他这些天所建筑的铜墙铁壁霎时全变成了纸糊糖砌,在她的凝视下应声而倒。
ˉˉ他应该随便写封信什么的,面对她那对水灵灵的眼睛,让他如何开得了口呢?
ˉˉ";是你。";萧湘湘心头小鹿撞成一堆,";怎么不进来?";他连倚在门墙上的姿势都令人怦然心动,他站在这里很久了吗?
ˉˉ既然被她逮个正着,那就只好去面对。难道是老天爷不赞成他逃开?
ˉˉ";我不知道这扇门是不是还会为我而开?";和上回来时的意气风发相较,月光底下的他显得疲惫而憔悴。
ˉˉ忆起他们的不欢而散,萧湘湘抿着朱唇垂下头。
ˉˉ";你要出去吗?";时候不早了,她要上哪儿去呢?
ˉˉ";嗯。";ˉˉ柳少苇无言的看着她。
ˉˉ无法解释,她就是知道他在问她,问她要去哪里?就像她也无法解释自己整晚忐忑的心情,老觉得门外有人在呼唤,弄得她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ˉˉ";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随便走走。";她回答了他眼中的疑惑。
ˉˉ依稀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感应,柳少苇不觉莞尔。
ˉˉ";去吹吹风好吗?";他嘴里用的是疑问句,眼神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第七章
ˉˉ夜景很美,柳少苇心中却无月,因为他身边的天使太耀眼。
ˉˉ淡水河祥和静谧的依偎着观音山,诉说着亘古以来的誓言。唯有山水的融合或许可以永恆……
ˉˉ";如果淡水河结冰,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柳少苇俯在栏杆往下探,月影落在河面随波浮动。
ˉˉ在外国有些地方,河水、湖泊结冰是很正常的,可是对於位处亚热带气候区的台湾而言,那情境压根儿是天方夜谭。会这么问,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血液虽然在流动,却隐隐传送着一种冻结的寒意。
ˉˉ";冰冷、无助、绝望。";萧湘湘幽幽吐露心中的感觉。
ˉˉ柳少苇转过头,轻笑着注视她。";你好像很了解冰河。";ˉˉ";因为我曾经就是条冰河。";萧湘湘的视线变得遥远,语气有股揶揄。
ˉˉ柳少苇深深的瞅着她,两道眉几乎拢在一起。";为什么这么说?";他的口气透着无限怜惜。
ˉˉ";不是我说的,大家都这么说。";萧湘湘握住栏杆,似笑非笑的说道:";十四岁那年,我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同时丧生,留下孤立无依的我;当时我的世界里只有乾爹,於是,爱上乾爹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后来,我才逐渐了解,这很可能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就这样,我从一条爱唱歌的小河,变成了一条冰河。我自我封锁,除了乾爹,每一个人都说我冷漠。";她的声音飘渺而幽怨。
ˉˉ";湘湘……";柳少苇整颗心因她满不在乎的语调而拧痛了起来。
ˉˉ萧湘湘抬起头望着当空皓月,眼眶因柳少苇疼惜的语气而湿润。
ˉˉ";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除了乾爹,别人怎么说我,我都不在乎。";她眨掉眼里的雾气,一如她想挥去心底的声音||还有你。
ˉˉ最近她必须很努力的压抑,才能说服自己不去在乎柳少苇。
ˉˉ……除了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