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他的遗憾,所以他回来找她,也是为了弥补遗憾。
下节目后,她不顾纪珩希的等候,迳自要求于毅书送她回家。
“学长,对不起,还让你送我回家。”
“没关系,这是我的荣幸。”于毅书万没想到情势居然大逆转,按理,以Stanly的条件和当众告白的方式,应该能打动芳心,为何心仪没接受他?
“心仪,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告白吗?”
胡心仪本来不想回答他,抬眸,一见熟悉的房车停在对街,她突然挤出笑容回答:“我跟他,做朋友会比做情人自在些。”
于毅书以为自己听错,“你是说……”
“当朋友可以细水长流,当情人……太过冒险。”
于毅书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他试著解读她的话,“我懂我懂,马克吐温曾说过一句话--跟大家喜欢的男人结婚不放心。”
话甫落下,一阵愠怒的声音突然自他的背后响起--
“但是要和大家不喜欢的男人结婚也不甘心。”
于毅书怔了半晌,回头,对上纪珩希一张铁青的脸,脸上血色尽失。“纪总裁。”
“我可以和我的女朋友单独聊聊吗?”纪珩希毫不犹疑的推翻了她的朋友论。
他的对手强悍,是企业界的巨人,于毅书只好识相的点点头,“当然,我还得回电台,你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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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胡心仪的公寓,纪珩希压抑著胸中窜起的怒火,再次确认她亲口告诉他的话。“什么叫做朋友会比做情人自在些?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深吸一口气,胡心仪将头发拨到耳后,不愠不火的将话再重复一遍:“珩希,这两天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不适合当情人,因为要承担对方的喜怒哀乐实在太过沉重,当朋友才能让我们彼此欣赏、彼此相容。”
她竟然可以这么冷静,心平气和的和他谈分手?
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他的紧紧相依、甜蜜相恋又算什么?
纪珩希紧握拳头的指关节已泛白,眼睛似在喷火。“当我的女人会令你觉得沉重,这是你一直避著我的理由吗?”
他的愤怒,几乎瓦解了她武装坚强的灵魂。
不!该醒了,短暂的梦幻,该就此打住,否则她不只会害他身败名裂,还会让自己跌入万丈深渊。
她无奈的吁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想再说第四遍。”
“是吗?难道是我的错觉,那么为何我感觉你当我的女人时,比当我的朋友更显得幸福满足,你告诉我。”
胡心仪的脸上泛起红霞,极力推翻他暧昧的辩证,“激情并不代表爱情。”
纪珩希怔了怔。
她这句话是在影射他们之间存在的不是爱情,然她却不介意在他身上享受激情,是吗?
不,他知道她并不擅长玩爱情游戏,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这一定是她一时的气话。
须臾,他敛下怒意,平心静气的说:“心仪,如果是媒体的报导伤害了你,我们可以暂时不见面,你不需要找这个烂理由来搪塞我。”
摇摇头,她真的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因而决裂,“珩希,当不成情人,我们依然是朋友,你何必苦苦相逼。”
“我们依然是朋友?这些都是屁话!”
十年前,她不也曾告诉他,大学毕业后他们会再相众。结果呢?她逃之夭夭,现在又像遁入空门的尼姑般,对他布道开释,要他学会放下。
“你认为我们的爱情关系结束,友情会继续吗?”他做不到!
牺牲爱情,才能保住他的事业和他们的友情--这是她决定分手的原意。
胡心仪隐忍著胸口的痛,缓缓的说:“不试,怎会知道?”
十年前的往事重演!纪珩希一张脸黯沉沉,不想看她冷静得近乎无情的脸,也听不下她平静理性的烂藉口,迳自开门离开。
胡心仪卸下漠然的面具,垮下双肩,眼底露出悲伤。
珩希,原谅我的决定。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对我的迷恋,是基於一种--填补缺憾的心理作用。
那不是真正的爱情,这样的感情无法长久。
既然我们都已经填补了多年的遗憾和期待,短暂的相爱也已足够了。
此刻,胡心仪只能怅然的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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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杂志的风波末息,纪珩希和胡心仪是青梅竹马的消息,很快又成为本周热炒的话题。
胡心仪为了消弭恼人的蜚短流长,索性向电台请辞,一来躲避兴风作浪的媒体,二来想出国散散心。
但就算她的人能离开台湾、离开他,她怀疑自己的心真能将一切抛得一乾二净?
今晚,是她主持爱情诊疗室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她就要搭飞机离开此地,於是上节目前,她预先在家整理行李。
她告诉自己,要心无□碍的离开,然触目所及的是--被孤立在窗外的仙人掌、躁动不安的小球及和他共饮苦咖啡的陶杯。
这些东西教她难以割舍,但她一样也不敢带走。
电铃突然响起,打断她的思维。
仰首,她瞄了时钟一眼--
晚上七点。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找她?
她起身开门,于毅书正提著两个便当,一脸赧然的对她说:“今天是爱情诊疗室播出的最后一天,我想和同事为你办个饯别会,你却不肯,所以我买了便当,算是为你饯别。”
胡心仪释然一笑,“谢谢学长,让你费心了。请进来坐。”
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礼遇,于毅书开心的咧嘴一笑,“你又跟我客气了。”
一进门,于毅书发现一只大行李被放在客厅,他好奇的问:“你打算在美国停留多久?”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去申请学校读书。”
“这么说,短时间内是不回来了。”于毅书的神情落寞,但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
这几天,他获知纪珩希是她青梅竹马的消息后,才恍然发现十年前他早就接过纪珩希的电话。他良心不安,几天来睡不好觉,终於在胡心仪决定离开前,来向她坦白。
“心仪,有一件事,搁在我心里好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什么事?”
“十年前,迎新会的那晚,你还记得我送你回家吗?”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喝醉。“当然记得。”
“那晚,我曾接过珩希打给你的电话……”
胡心仪微微一怔。
“你是说,珩希曾打电给我?”
“对不起,我当时不该骗他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让你们产生误解,失去联系,平白错过爱情十年。”
胡心仪恍然顿悟。那么他不回信、不接电话,是在表达他的愤怒吗?
“对不起!”于毅书忏悔不已。
可重逢后,他却不问不提。如果不是他心存芥蒂,就是他不介意了。
依他心有所属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没关系了,学长,事过境迁,那些误解早已不重要了。”
他的心若没有她,就算澄清,也没意义了。
坐在沙发上,他们一道享用便当。
胡心仪吃了几口,目光眷恋的看向仙人掌,心有不舍。
“学长,那些仙人掌可不可以托给你照顾?”
“喵--喵--”小球发出不安的叫声,仿佛能感受气氛不对劲。
胡心仪不舍的抱起敏感的小球,心疼的轻抚它柔软的身体,“还有小球。”
“没问题。”
于毅书伸手欲接过小球,小球却紧巴著胡心仪不放。
两人尴尬一笑。
“小球一向不是这样的,今天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