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味 > > 爱情慢慢杀死你 > 第13部分

第13部分(2 / 2)

“把孩子锁在人间呀。”真是一片苦心。

礼子赶到医院产科病房,只见惠明体弱气虚,闭目不语,哪有平时英明神武的样子。

礼子心酸,低声问:“辛苦吗?”

惠明点点头,忽然豆大眼泪滴下。

礼子替她拭眼泪,“现在不是伤感时候,留前斗后。”

礼子四处张望,“婴儿呢?”她以为孩子就躺在母亲身边。

原来所有新生儿都被关在育婴室,只有在规定时间才可以隔着玻璃张望,免受感染。

昆荣带着礼子到大玻璃外等候。

礼子自言自语:“男人经过这种时候还不忘与妻子争意气,也不好算是人了。”

昆荣点头,双目通红,“你说得对。”

“一命换一命,你说可是,如今你不费一分力,两条人命归你家了。”

“是,是,但礼子请勿讲得如此凄厉。”

“倘若你叫他们母子不高兴,我会亲手把你的头颅切下踢进太平洋。”

幸好这时看护抱出婴儿,给他们观看,隔着玻璃,礼子大吃一惊,虽说超重,仍然只一点点大,红皮老鼠似,扭动哭泣,像是极不乐意来到人间。

好丑,相貌已经辜负了他妈,不知品格如何。

只听得昆荣说:“你看他鼻梁高高,多么漂亮。”

礼子只得违背良心附和:“是,相貌堂堂。”

她到病房放下礼物,握住惠明的手,稍后报馆同事也来了,礼子与他们谈个不停,像见到亲人。

宝珍说:“给我做一个访问,谈谈非洲之行。”

礼子答:“最怪异的是那里泥土颜色,像老虎身上那种鲜艳的棕黄色。”

“好!就用这句话做引子。”

礼子说:“我真想回报馆工作。”

“你治好身体,随时复工。”

看护进来击掌,“各位,探访时间已过,请让产妇休息。”

各人散去,意犹未足,边走边谈,最后决定去喝咖啡继续吹牛。

光明报一个小师妹坐到礼子身边老气横秋地说:“礼师姐,我听过你的事。”

礼子点点头,入行数年,已成为师姐了,迟些,人称大姐,其实就是婶婶。

礼子调侃她:“你听到些什么闲言闲语?”

“我还以为今时今日已无人为失恋失常了。”

“你在讲我?”礼子指着胸口。

她一本正经点头,“他们说你大热天穿着毛衣四处跑。”

礼子变色,“‘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我可以向你保证,从来没有这些事,我郑重否认。”

“他们还说,你精神崩溃,到今日还在接受诊治。”

礼子决定不再与她纠缠,与小朋友斗嘴,输了那是不用再活着,可是赢了又比输更惨,简直立于必败之地,她倒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她才走到走廊,宝珍已追上,“礼子,记得把非洲照片传给我,我会将你面孔打格子,替你匿名。”

礼子点点头。

“记得我们初入行?为着突出自己,也曾语出惊人。”

礼子转头离去,她明白宝珍是叫她包涵。

下午,咖啡厅有卖艺人弹琴轻唱,讨好的歌声如泣如诉:“你一走便没有阳光,你离去时间偏偏又长……”

礼子推开玻璃门走到街上,他们把她说成疯妇一般,她有那样恐怖吗,如果有,一定叫父母伤心了。

这时,有人叫她名字:“礼子。”

礼子抬起头,“啊呀,”她叫出来:“又是你。”

赵小兰站在她前边,挡住她去路。

礼子斥责她:“你为什么跟踪我?你骚扰我。”

“礼子,你是过来人,只有你可以帮我。”

礼子忽然想到她到苏杭家去打探消息被拒的情况。

她终于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

她带赵小兰到一间私人会所。

小兰抬起头,“家父是会员。”

可见两人出身都不差,不知怎地同时沦落。

她嘴角有新近缝针痕迹,像一只苍蝇,停在唇边,挥之不去。

礼子轻轻说:“会过去的,你要振作。”

小兰探身向前,“怎么做?”

礼子看着较她从前粗糙的头发皮肤,“离开这个无药可就的环境。”

“孩子怎么办?”

“独自抚养,你有足够能力,何必踌躇,你已尽力,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完美家庭,上天给我们什么牌,就是那些点子。”

“就只得这条路可走?”

“唯一生路。”

“每次他都跪着流泪道歉以后不会再犯。”

礼子给她接上去:“每次他都控制不了拳头。”

“他已辞去工作,对外说是陪我待产。实则上控制我每个行动。”

礼子问:“今日你怎样走出来?”

“他醉酒熟睡未醒,我偷偷溜出,我到报馆找你,他们告诉我你的行踪。”

有是他们,礼子拜服,他们什么都知道。

礼子又问:“你可有积蓄?”

“生活不是问题。”

礼子说:“你已比许多人幸运,去一个安全地方,把孩子养下再说,否则,一尸两命,他也难逃法网。”

“当初,我以为他是受害人,朱礼子癫痫。”

礼子不再说话,她凝视赵小兰。

稍后礼子站起来,“祝你好运,原谅我多嘴,再见。”

她走出会所,心头十分轻松,是,她讲多了话,可是,她做了她应当做的事。

礼禾找她:“礼子,我需要礼服、礼堂、菜单、花束,一切与婚礼有关的服务人员。”

礼子答:“我替你请社交版编辑帮你找专家帮忙。”

“若在海外举行婚礼,你也一定要出席。”

“礼禾,我有话说。”

“我有些急事,我们稍后再联络。”

礼子忽然明白,这一刻起,姐姐将以她个人家庭为重。

她仍然爱她,当然,妹妹是狗熊或毛虫她都不在乎无所谓,但是她的心已属于那丑汉。

礼子回到家,她处理一些工作,把照片传给宝珍,加上简单说明,再与社交版编辑谈一会。

那编辑说:“礼子,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一些。”

“是失恋的事?”礼子失笑。

“是,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你已熬过难关,你痊愈了。”

他们都认为只是失恋小事。

她感慨,“我这才知道那创伤原来有黑洞大。”

“那件事拜托你了。

“放心,我有极能干的人介绍给令姐。”

忙了一天,礼子累了,和衣倒在床上,朦胧间觉得母亲走近,轻轻说:“可怜”,替她熄灯,轻轻离开。

礼子睁开眼,叹口气。

第二天,母亲对她说:“礼子,你爸要去东京签约,以往,他总带两名秘书同往,”她停一停,“其中一名,必定年轻貌美,回来便晋升部门主管,这次他却叫我随同,说是想有人照顾。”

礼子微笑,“那多好。”

“你不反对我去?”

“已经离了婚,又不图复合,你当照顾一个老朋友好了,以前我误会他,老与他作对,今日才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就是对妻子不忠。”

“分了手反而言和,你说奇不奇。”

“当年收养我,他可是一点没反对?我可有叫你为难?”

“他对你与礼禾完全公平对待。”

“我十分幸运。”

“礼子,家里只有你一人,你不如搬到礼禾处住几天。”

礼子笑,“礼禾或许需要招待丑男。”

“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未来姐夫。”

礼子笑:“女人的毛病是看别人的对象,目光尖锐,诸多批评:怎么同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又丑又只穷又无志气,可是轮到自己,就像瞎了眼似,好比丈八灯台,照到别人,照不到自己。”

把父母送走,一回到家,礼子就接到电话:“礼子,我是小兰。”

礼子镇定地问:“你在什么地方,你决定没有?”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在夏威夷群岛某处。”

礼子嘘出一口气,“有亲友陪伴你吗?”

“有,原来很多人关心我,我尤其感激你。”

礼子说:“我什么也没做,你自己保重。”

对方挂了电话。

一般华人定不会教女子逃离家庭:拆散教唆挑拨离间他人夫妇,如犯天条,从前,朱礼子也一定守口如瓶,可是,知道身世之后,礼子改观。

她为着母亲的缘故决定出手帮助赵小兰。

当年,如果有人愿意协助她母亲,也许,她就不至于成为孤儿。

她用电话联络宝珍:“请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宝珍慷慨:“在所不辞。”

礼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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