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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个人走走。”程澄突然道,想静一静。
“那好,不要走太远,虽然这附近大家都很熟,但要有个外人,我可不敢担保,您要早点回来,我熬了汤……”
“好了。”程澄笑着打断她的唠叨,心里暖洋洋的。
“让夏儿陪你吧。”李大娘还不死心。
程澄挥手,“我不会走远的。”
其实她能走到哪去?不过每次她一个人在外边散步,总会感觉到有人在注意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陪着她。也许是自己多想吧,她从来没看见半个人影。
正想着,突然看见李大娘匆匆跑过来,“夫人,夫人!”
“怎么?”程澄一怔。
“王爷受伤了。”李大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
“啊?”程澄不知该做何反应。
“不过王爷还是打败了乱党。对方放暗箭,才伤了王爷。”李大娘恨恨地说着,程澄只好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夫人不要难过,听说虽伤得不轻,但并无生命危险。”
“哦。”程澄只好应一声。她心里好像有点乱。
“哼!”好像有人发出了声音,不过又好像是幻觉。程澄奇怪地想着。
声音是聂剑发出来的。他受命保护红杏出墙的王妃本就不甘愿,没想到她无情至此,当下怒从心头起,立时转身离开。
李大娘还是认为程澄很难过,一直在她耳边劝说,直到就寝后才不甘愿地离开,并一直表示夫人想回去也得等天明后秦总管来接她,否则路上不安全。
程澄苦笑地看着她离去,难以理清心中纷乱的思绪,难道,自己也会为他担心?
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二天清早,程澄照往常一样去林子里散步,由于心情不如平时宁静,不知不觉间走出了林子。要入冬了吧,风里寒意重了起来,她稍稍觉得有些冷。
正觉得走的太远了,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好像有危险在逼近。
“就是她!”耳边传来男子的吼声。四五个人就这么从林子里冒了出来。
“等你好久了,今天总算落了单。”那些人满脸横肉,一看就知不是好人。怎么办?程澄缓缓往后退。也许跑进林子里,还有一丝逃脱的希望,可他们堵着自己,身后是一片平地啊!
“你们如果想拿我来威胁卫聿行,那是不可能的。”看他们好像预谋许久,她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若不是,那就只有劫色了。如果是后者,她只能尽量激怒他们以求一死。
但他们只是逼近,什么都不说。程澄退了几步,突然转头就跑。虽知没有什么用处,但这是惟一的选择。
耳边呼啸着风,她的心也冻到冰点,她是不可能逃脱的。身后的人算准了她跑不远,也不急,没有立刻追上她。正在她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她听见身后懊恼的喊叫,紧接着被抱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卫聿行!程澄惊讶地发现是他。他不是受伤了吗?
卫聿行的确伤得不轻,但当他发现聂剑私自回府时,一种不详的预感随之而生,然后他不顾一切便赶了过来。幸好!卫聿行不敢想像万一他没赶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只能紧紧抱住她,才能让惊慌的心得到平静。
第一次,程澄觉得他的怀抱让人心安。
卫聿行并不把那几人放在心上,原本想给他们一个了断,但是当领头的人突然吹了声口哨,他不由脸色大变。他在南疆听过这种哨音!卫聿行立刻明白自己处于劣势,在他伤势未愈,又没有援手的情况下。
程澄感觉到卫聿行的变化,他全身散发出战斗的气息,手臂将自己抱得更紧,像是一松开就再也抓不住似的。
他居然不迎战,掉头就走。程澄立时知道处境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危险。
然而,没跑多远,几骑快马迎面拦住了他们。马上的人露出嗜血的笑容:“卫王爷,今天就是你们夫妇的死忌。”从马上几人的骑术来看,卫聿行立刻估量出他们并不是普通敌人。若是平时,他或可一战,可目前的情况不允许他冒险。不单是他受了伤,最重要的是他要顾着她。他很快便做了决定。
卫聿行淡淡一笑,道:“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他口上说着,一边将程澄的手放在马缰上,“你要赶回去报信。”他低声道。程澄惊讶地抬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好像很悲伤,又好像很温柔,让她的心突然揪成一团,辨不清他的目光。
突然,他狠狠地抱住她,亲上她的唇,又迅速退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跃下马背。然后她只觉得马在迅速地往前跑,想是他加了一鞭子。她回头看他已拔出大刀,砍向马上的敌人。一片鲜红笼罩着她的视线,她辨不清是想像或是事实,只记得他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心里不由的想着原来他并不需要自己回去报信。
马儿通灵,一边跑着,一边凄厉的嘶鸣,程澄只知道自己的心也在喊着,泪水粘湿了马鬃。
很快,程澄看见了山庄的大门,秦晋正一脸心焦地站在门口。
“快去救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惊觉全身颤抖得拉不住奔跑的快马。秦晋沉着脸,
一声呼哨,骏马猛然收蹄,在他面前堪堪停住。
“夫人,你跟我来。”秦晋沉稳地将程澄扶下马,迅速送进他身边准备好的马车里。
“王爷他有危险。”程澄意图向秦晋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夫人放心,王府的高手已经赶过去了。”他坚持地将程澄送入马车,然后站在车门前,沉静的面色看不出任何迹像。
秦晋的沉稳让程澄稍稍安了心,可一种不详的预感却隐隐绕在她心头。卫聿行,你千万不要有事。程澄将脸埋入膝盖,用最虔诚的心祈祷着。想着他最后那一刻的目光,竟让她的心颤抖了,像是有人用刻刀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秦晋站得笔挺,但手却在微微颤抖。今早他与王爷身边的四侍卫聂剑、聂平、聂隐、聂正紧随王爷赶过来,在路上便遭人伏击。来人并非一般庸人,即使像四侍卫这样的高手还是给伤了一个。随后受伤的聂平赶回王府求援,另三人匆匆赶来,仍是慢了一步。看来,敌人是打算把他们围在此处了。如果他没料错的话,来人是与南疆叛党有密切关系的西邪教,只是此教一直不插手朝廷事务,怎么会……
如果教主西寒也来了的话,此次能顺利脱险就是万幸了。
秦晋忖度着,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程澄回来的方向。
一乘黑马风驰电掣地奔来,秦晋脱口喊道:“王爷!”程澄也同时跳下马车。
来人是聂剑与卫聿行。
程澄看着几乎成了血人的卫聿行,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聂剑将卫聿行送入车中,一声怒喝“上车”,才回过神来。
“爷要紧吗?”秦晋稳住心神。
“没伤及筋骨,主要是旧伤。”聂剑一边坐上驾驶的位子,一边说:“他们人来的很多,聂隐、聂正难以抽身,我们现在不能往回走,只能选小路赶往附近原大人的别苑。”
“保重。”秦晋往他肩上一拍。
聂剑略一点头,长鞭一甩,马车迅速地向前奔去。
程澄把卫聿行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帮他尽可能的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可他双眼紧闭,浑身是血,看起来就像没了人气一般。程澄恐惧地试试他的鼻息,轻微的呼吸让她松了口气,可他这身伤怎么办?
“包扎。”聂剑突然从前边扔进一个包裹。
“我……”她不懂怎么做。
“快点!”聂剑恨不得受伤的是她。
“我知道了。”即使没做过,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尽力。
程澄小心地帮卫聿行上药,可每掀开他衣衫的一寸,她的心便痛一分。这便是为她受的伤吗?她尽量轻地涂上药膏,怕他疼,还一边微微的吹着气。虽明知他现在感觉不到,可一想到他身上的疼减轻一分,她心里的痛便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