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部分(1 / 2)

>  不过是一场痴心错付而已,死不了人的。

折辱、欺骗、利用、伤害……她一直没有忍心责怨过他。

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直到这一刻——

若非亲耳听见,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杀死孩子的,竟然是他。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他曾经想象过孩子的模样,憧憬过孩子的未来,伏在她的肚子上同孩子说过话,也曾为孩子取过名字……

纵使这场孽缘只是逢场作戏,那孩子也是无辜的啊!

不懂,不懂……

苏轻鸢抬起头来,看着百里云雁:“你也不必再掩饰了。你们特地设计让我听到那几句话,不就是为了让我去帮你们对付他吗?此刻就是你们最好的机会,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吧。”

百里云雁攥住她的手,垂泪道:“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带你去看他,只是因为不忍你一直这样被他蒙在鼓里……六哥确实对南越有企图,但我们西梁人喜欢在战场上论胜负;那些鬼蜮伎俩,我们是不屑用的。”

“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我做?”苏轻鸢不信。

百里云雁郑重点头:“是真的。先前你帮了我们,我和六哥都感激你,一直惭愧无从报你的恩,所以你以后若是无处可去,可以跟我们回西梁,我们会把你当亲人来对待。”

“还是不必了,”苏轻鸢推开她的手,“送我回宫吧。”

“你要回宫?”百里云雁愣了。

苏轻鸢面露嘲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我不该回宫同他作一个了断?”

百里云雁怔了许久,终于叹道:“你要回去,我也不拦你。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等六哥回来。”

正说着,百里昂驹恰好就回来了。

苏轻鸢仰起头来,看着他:“我要回宫去,要不要我顺便帮你做点事,比如杀个人什么的?”

“你不能回去。”百里昂驹皱眉。

苏轻鸢笑了:“这我就不懂了。如今你留着我,还有什么用?你把我软禁在这里,还能用来威胁谁?如果我是你,我就立刻把我自己送回宫里去,想法子害死陆离,然后南越天下岂不是任我横行?”

“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狡诈阴毒吗?”百里昂驹有些无奈。

苏轻鸢郑重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止狡诈阴毒,还有狼子野心。”

百里昂驹一脸无辜。

苏轻鸢敛了笑容:“你执意要把我关在这儿?”

百里云雁重新牵起她的手,无奈地道:“不是把你关在这儿,而是留你在这儿休养几天!你还没出月子,又病着,这会儿能到哪里去?何况这几天马上又要打仗了,落云城的人已经来了!这会儿你到外面去,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你让我们如何过意得去?”

苏轻鸢见二人执意不肯放她走,已知道多说无益了。

以她如今的处境,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哪里能自己做什么主?

于是,尽管不情愿,苏轻鸢还是在西梁驿馆住了下来。

百里昂驹这几日果然很忙,每天都出门不知做什么去。

百里云雁每天过来缠着苏轻鸢说话,不管她烦不烦。

苏轻鸢很快就发现驿馆外面有大量的金甲将士,却猜不透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不知道自己眼下能做什么,只好拼命打听外面的消息。

比如,落云城的援军来了,但不是来勤王杀贼的,而是来追随苏翊造反的。

比如,在铁甲军和落云城援军的猛烈攻击下,城门已被攻破。

比如,陆离已经弃城逃跑,带着亲随和数万忠心耿耿的将士,逃到了百里之外的薄州城。

比如,苏翊进城之后,拥立年幼的定安王陆钧诺为帝,把持朝政,一手遮天。

比如,姗姗来迟的北燕将士没赶上热乎仗打,竟然转头冲向了薄州城,同流亡的陆离达成了某种协议,在城外驻扎了下来。

…………

战场上的事变幻莫测,好像每一支队伍都随时会倒戈杀向自己的盟友。那些手握着天下百姓性命的高位者,变脸比小奶娃还快。

苏轻鸢凭着自己不太聪明的脑瓜,对这些不知真假的消息作了一番推理判断之后,得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结论:有了北燕将士的支持,陆离的胜算很大。

此时他之所以迟迟不动,应该是在等西梁的铁骑进京。

如今,西梁的态度,成了这场混战之中最关键的一步棋。

百里昂驹口口声声说是来帮陆离的,可是百里云雁亲口承认过,西梁对南越有企图。

所以,这场战局的走向,仍然是个未知数。

苏轻鸢耿耿于怀的,是陆钧诺的处境。

她想不通,陆离要出逃,为什么不肯带上钧儿一起走?他应该知道,钧儿一旦落到苏翊的手里,一定会被扶上皇位成为傀儡皇帝!

历朝历代,傀儡皇帝的下场都是极惨的。

不是被权臣杀掉,便是被卷土重来的旧主杀掉,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随便封个爵位圈禁起来,一生失意……

他对钧儿,果然是连一丝儿情分都没有的吧?

苏轻鸢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闯进宫去把陆钧诺救出来。

可现实却是,她连西梁驿馆的门都出不去。

当然,这会儿她若是能出去了,恐怕就该多思考一下是不是百里昂驹又给她挖坑了。

总之,苏轻鸢现在的处境,很憋屈。

进了四月,天气已经很暖,苏轻鸢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精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她开始时常恍惚,脾气也渐渐变得喜怒无常。

多梦、惊悸、幻听……

记不清是第几次在梦里听见婴儿的哭声了。终于,在又一个噩梦连连的午夜,苏轻鸢起身砸了房中的屏风。

然后,丫鬟过来按住她,端来一碗不知是做什么用的苦药给她灌了下去。

昏睡过去的瞬间,苏轻鸢如梦方醒。

她一直在担心百里昂驹的阴谋,却偏偏忘了,“把她留在这里”这件事,也可以就是阴谋本身。

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记不清自己喝下了多少碗药。

那些药,真的全都是治病用的吗?

答案,不言而喻。

奇怪的是,那夜之后,也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

仿佛,那碗强行灌下去的药,真的只是为了让她睡得安稳。

再后来的某一天,事情出现了转机。

因为苏翊觉得,接管了天下的他,是时候把态度不明的西梁拉到自己的阵营来了。

于是,西梁驿馆之外发生了一场恶战,金甲卫对阵苏翊的亲兵。

百里昂驹和他的西梁武士负责看热闹。

这场战事进行得十分“激烈”,却并不“惨烈”。短兵相接半个时辰之后,金甲将士落荒而逃,一路投奔薄州城而去。

百里昂驹变成了苏翊的座上宾。

苏轻鸢扮作他的随从,顺利地混进了宫。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百里昂驹设的局,这会儿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必须知道,她的钧儿如今的处境究竟如何。

于是,趁着百里昂驹同苏翊说话的工夫,苏轻鸢悄悄地溜了出去,直奔养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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