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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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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次换慈感到不解。

“我想见到你,但又不想见到你。我知道这很矛盾,但这是真的,你能理解吗?这段日子我一直都想见到你,可是又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见到之前还是不愿意大过愿意,但我想告诉你,见到你的现在我心里很高兴。”

玛很平静地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又闭上了嘴。慈静静地听着,听得出了神。回过神来已不知道玛的话何时终了了。这时帮佣端来一盘水果,盘子不大,仿水晶的,透着的光亮把还带着水滴的苹果、橙子和葡萄映射出一副似乎会很好吃的样子。

“要削皮吗?”

慈摇摇头,有点为难的样子。

“不想吃?”

“不怎么吃水果。”

“要多吃水果,才会健康啊。”玛的脸上现出甜甜的酒窝。

“嗯……”慈学着玛拿起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这天下午他们都说了比较多的话,玛说了医院的气味很扰人,隔壁房间的大婶人很好,医生很和蔼。慈说了这段时间因为雨天的关系酒吧里的客人少了点,多了时间跟酒保偷师,还不小心提到了国庆那晚的事情,玛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和进医院有关系,慈就简单地把事情概括过去,说是朋友把事情挡掉了他没什么大碍。

“真的吗?”玛挑了挑眉角。

“真的。”慈的语气很诚实。

“还会再来看我?”

“嗯。”

“真的?”

“真的。”

玛笑起来的样子让慈感到很舒畅。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两个月多月里,慈常常到医院里看玛。两个都不是话太多的人,但是面对着玛慈的话会较平时多。工作中的,生活上的,慈都会一点点的慢慢讲,但不难发现他有时会有意无意地避开某些话题。玛心里捉摸不透,估计避开的大约是关于他家里的情况。她仍旧静静地听着,就像乖巧的宠物一样。她无意过问慈不愿触碰的记忆,由他把话题转移掉。

另一方面,和暮的关系比之前好了起来。固然程度只限于朋友,但之间的气氛确实要比以前好,也许是因为慈的心里因为玛开朗了点,又或者暮愿意说更多的话。同样也是一个人说一个人听,但慈现在会听的比较多。听的情况也有所差别,和玛的交谈与倾听是互通的,情感和感受上,面对着暮始终有一种隔阂的感觉。详细的慈也说不上来,只依稀分辨出存在着这么一个大约的感觉。当然聊话本身并不乏味,观察暮表情的细微变化,揣度她情绪上的波动,是一个很有趣的活计。和美丽的女生交谈怎么着都不会是惹人生厌的事情,至少在慈没遇到过。

“输了就要喝。”

“你欺负我。”

“愿赌服输。”

“你欺负我。”

“愿赌服输。”

“你欺负我!”

“愿赌服输!”

俩人开怀笑了。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慈把本来要罚暮的那份喝掉。毕竟还要工作慈会看着点,暮闹归闹也不会太过火。

“感觉你好象高兴了点,遇到什么事了呢?”暮有点迷离的眼神很妩媚。

“嗯……”慈低下头,若有似无的眼神在笑。

“哦……”暮领会他的意思般的笑了。

“你哦什么?”

“哦你啊,看你那样子肯定是交女朋友了吧。”

“怎么会,没人要啊。”

“你要别人就好了。”

“又不是我想要就会是我的。”

“你可以的。”

暮鼓励似地看着慈,还举起了杯子,慈觉得盛意难却就把杯子对上了,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喂?”暮有电话进,跟慈示意一下就出了酒吧,慈点点头目送着她。

暮回来后脸上罩了一层雾,慈担心地打量着。

“怎么了?”

“……”暮凝视着桌上的酒杯无语。

“来杯茶吧。”慈希望暮是酒喝多了,扬起手准备叫侍应生。

暮把慈的手按下,另一只手举起杯子把剩下不少的酒一口喝掉,郑重其事地舒口气,说:“陪我出去一下好吗?”

医院的急诊室外,走廊上站了好些暮的亲人。偶尔从急诊室里走出来个护士,急忙忙地往药剂室开步走去,又急忙忙地赶回急诊室。尽管大家都很安静,可是空气里有一股让人无法逃避的——甚至是窒息的——沉重。大概是阿姨或是舅母的两位妇女用力捂着嘴唇却仍掩饰不了低泣的声音。

急诊室内。医生和护士无不忙碌地操作着,整个空间显得那么沉重,空气凝固物压在每个人肩膀上。医生每看一眼架子上仪器的显示屏幕,动作就加剧了一点程度,护士也随着动作紧凑起来,似乎每个人的努力目标有且只有一个——阻挡似乎无法阻挡的数据和图象降低的迹象。

暮趴在慈身上一动不动,埋起来的脸颊传来温热的潮湿感,慈的胸口莫名的抑郁,全身动弹不得。两个人就这么站了好一会,没有说话,没有动作,有的只是暮像忽而想起的抽搐,慈又感到胸口一阵湿热感。

“怎么会这样……我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能……不能……”

“爸好疼我,好疼好疼我,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可我总是惹他生气,总是让他担心,总是这么不孝!……”

“爸……”

“爸……”

“爸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眼睛还是那么有神,那么明亮,可怎么就这样合上了,怎么就这样合上了……怎么就……”

“记得小时侯爸爸牵着我的手过马路,那时觉得爸的手好大好舒服,仿佛只要拥有着爸爸的这双手,我就不会迷路,坏人也会被全部打跑,可是刚刚……刚刚……松开了……松开了……松开了……”

“我想不懂,怎么爸爸的身体就这么不动了,怎么会?……”

“下个月就是爸的生日,我跑了好多家店才终于选好一条领带做礼物……”……

待急诊室里的脚步声往外移动,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暮忽地挣开慈的怀抱往房间里走。慈本不放心,但眼见她要往急诊室走也不好尾随,就透过观察用的玻璃窗凝重地注视着她的举动。

暮方才还在慈怀内抖得厉害的身体,现在如面临巨大得怕人的暴风雨般显得好不脆弱。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几乎是坠倒般坐在旁边刚拉进来的拖动式的病床上。肩膀不其然地耸了几下,又很用力地遏止下去,止住哭泣,拼命抹掉眼角的泪珠。泪没擦干净,反倒让泪湿的面积扩大,眼睛更红了。忽而站起身来,移步到床边,把手伸进被窝里父亲的手的位置,低下头,怔怔看着。嘴唇若有似无地张合了几下,应该是在说着什么。正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握起父亲的手。轻轻放下,把手停留在父亲的脸,极其缓慢地摩挲着留有余温的肤体,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停止了移动,身体其他所有部位也随之失去了动作,时间也仿佛停滞了,惟独那目光一刻不停寸步不离地投在父亲的脸庞。

暮忽而抱紧了父亲的头,一头长发埋了下去,遮蔽住和父亲最后的共同拥有的空间。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葬礼办得很隆重。灵堂里很多人进进出出,暮的脸空无一丝表情。除了必要的话之外,无论是暮还是她的家人,都没说什么。礼堂里的空气一如灰蒙蒙的天沉沉地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焚烧场里升起的浓烟翻腾着飘散开去,好一会才和天空融合到一起。云层实在遮蔽得很严实,另一边无能为力的阳光只能给人以昏暗的印象。

离开的时候暮跟慈说要陪着母亲,让慈先回去。慈的眼神在暮带着微弱泪痕的眼角上犹豫了一会。

“嘘……”暮竖起食指贴在唇上,“让我静静,需要你的话我会找你的。”

慈低头眉头皱了皱,再抬头看着暮,伸出手轻轻擦了擦暮的眼角。

慈赶回家里沐浴和晚饭后,到酒吧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一刻了。慈不用忙的时候就在一旁低头静静想着,以至于又被贤吓。真的想入神了,慈没被吓到,只是轻轻“啊”了声,无焦距的眼神好一会才聚拢起来,这反倒让贤觉得很没趣。

“怎么了,想得好入神。”

“嗯……”慈的眼神又开始失去焦距。

“喂喂,说说看吧。”

“啊……”慈再一次把眼神集中,“没什么啦,今天暮的父亲出殡。”

贤瞪大了双眼:“啊?”

慈兀自点点头:“嗯……陈年老疾,平时打理生意太操劳了。”

“暮还好吧?”

“能好吗。她一整天都很失落。”

“人之常情啊。当初落落走的时候我也低沉了好一些日子。”这回换贤低下头若有所思。

俩人沉默了一会。

“见到她的时候帮我说声节哀顺便。”

“好。”

事实上贤的转告慈在一个多月后才转告成,那天晚上是一个雨夜,贤走到家楼下的时候蓦地发现一个雨人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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