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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奈儿吓了一大跳，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心在胸口直打鼓，她脑海中纷乱地想着四年前的一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就在这时，牧西城的回电打来。
夏奈儿不接，那手机就一直响，一直响，在她的手心里鸣叫着。
夏奈儿咬咬唇，接起电话，听到牧西城略微焦急的声音：“怎么，出什么事了？”
“没有……”夏奈儿努力稳了稳情绪，“我刚刚不小心摁错了电话。”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嗯……因为今天……是除夕夜嘛。”夏奈儿瞎掰着，“我在守岁，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喝醉了。”牧西城好像起身走到洗手间，水流声，他在清洗脸。
第9卷 第604章：我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4
“你要是很困的话，你再继续睡好不好？”
“不要。”
“怎么了？”
“听到你的声音，我精神了。”
可是，夏奈儿却不知道要跟他聊什么，打去这通电话有什么意义。
两人静静地沉默了一会，那边传来打火机点燃烟的声音。
“夏奈，不要哭了。”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郁传来。
夏奈儿一愣，伸手去摸脸，果然摸到一脸的泪水。
她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她都已经整理好了心情的啊！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根本没有哭出声音！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哭。”夏奈儿勉强地笑了笑，眼泪却一直在往下掉。
她知道，她瞒不住牧西城的。他总是那么了解她，哪怕听到她的声音，稍微有一点变调，就知道她怎么了。
夏奈儿用膝盖蹭了蹭眼睛上的泪水。
忽然，声音就好像被哽住了咽喉。
她再不说话，看着微微闪烁的屏幕，哭红的眼眶微微地刺痛着。
而手机那边，牧西城不发一语。
他既不问她为什么哭，也不说任何话安慰，因为他知道吧，这时候他说任何话，都只会加重她的情绪。
所以，他选择沉默，静静地陪着她。
夏奈儿目光迷离着，仿佛看到手机那头，牧西城坐在宽大的床头前，手里握着手机，一直放在耳边，另只手燃着烟。
他单腿曲着，头低垂，纷乱的刘海遮住迷雾般的视线。
他的脸上，或许也有难以忍耐的疼痛。
想起牧西城说过：“夏奈，你受伤了，我比你还痛100倍。”
现在她哭了，他有多难过？！
夏奈儿忽然恨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为什么要把这种难过的情绪带给她！
胸口很沉很闷，夏奈儿哭得噎不住气，却又怕手机那边的他听到——
在声音即将冲出来时，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像一只被围困的兽，低鸣地呜咽着。
第9卷 第605章：夏奈，新年快乐1
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哭过了？
仿佛挤压了四年的难过，都在这一刻爆发。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很恨自己……很自责……
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零星地闪烁着一些过去的片段。
迷迷糊糊，她哭红的眼睛开始困倦，脑子也变得不清明，她正要睡去……
就在这时，手机在枕边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夏奈儿皱了皱眉，一看，是牧西城打来的电话。
夏奈儿依然没有接，可是过了一会，却传来一条短讯。
夏奈儿点开短讯：
【夏奈，你看窗外。】
夏奈儿下意识往窗外看去——
就在同一刻，一道漂亮的烟火在天空爆破，化成无数美丽的烟火纷纷下落。
夏奈儿湿亮的瞳孔里，印着无数美丽的烟火。
又一条短讯发来：
【夏奈，新年快乐。】
夏奈儿放下手机，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又看到接连的几枚烟火冲上夜空！
本来往年除夕夜的晚上烟火是不断的。
去年出了一起烟火爆炸事故，死了好多人，政府就下令不许放烟火了。
今年的除夕，也就变得极为的冷清——
夏奈儿站在窗边，看着这唯一的烟火，将漆黑的天际点烧。
那烟火那么浩大，几乎要将头顶的天际照亮。
而再楼下的空地上，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那里，在附近，一个黑色的影子动着，正在将地落地式的烟火桶点燃。
夏奈儿的眼睛又是一片湿气的迷雾。
她飞快地转身，开门，下楼。
她的脚步那么快，情急之中，忘记自己是个孕妇，忘记她是在哪里。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四年前，她伤心难过哭泣的某天，他也是来到这里，放跑了的烟火给她看，只因为她说过她喜欢烟火刹那爆破的美。
第9卷 第606章：夏奈，新年快乐2
“夏奈，你笑了。”她永远都忘不了，烟火中，他眸子明亮犹如星辰，嘴边那一抹低柔的笑，“你不要再哭了，我真的很心疼……”
夏奈儿终于一口气跑到楼下，她大口喘息着，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泪水。
似乎听到声音，空地上的人影微微一僵，转过身来。
温暖的路灯中，夏奈儿粗重呼吸着，喷薄出一圈一圈的呼吸，朝他慢慢走进。
牧西城手机手里的打火机，等到她走进，轻轻地捋了一下她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天气太冷了，她一开口说话，就呼出一大团白气。
牧西城眸光深沉，定定地看着她：“我想你，所以就来了。”
“你怕苏世捷发现我们？”
“我怕……”他说，“可是我更怕你继续哭，把眼睛哭肿了。”
夏奈儿的心思一动，眼泪又要往外冒。
“我，我没事，就是刚刚做噩梦了。”夏奈儿撒谎道，“你快回去吧，被发现就糟糕了。”
“放心吧，我派了人守在苏宅附近，他有什么举动我都很清楚。”
“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他修长的指头伸来，想要触碰一下她的脸，她却微微闪开。
牧西城的手停在半空。
他深沉的目光望了她好一会，沉声说：“早知道你这么难过，我宁愿死都守住这个秘密。”
夏奈儿一惊！
他知道她伤心是因为爸爸的事？
继而，她别开脸，低沉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妈妈跟你说的？”
“嗯。”
“你们经常联系吗？”
“偶尔。”
夏奈儿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牧西城，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
千言万语，有好多愧疚的声音涌到喉咙，然而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第9卷 第607章：夏奈，新年快乐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