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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里备有袋装的茶叶,我只能就地取材,遂倒上茶说:“前辈,这茶比起您的茶可差远了,您将就着喝吧。”不知怎么回事,我还是喜欢叫他前辈,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人值得我尊敬。
“茶叶好,就好喝;茶叶不好,也好喝。”他端起来就喝,仍然像品尝最高档的茶叶一样。
我问他:“前辈,您的阁楼被烧了,以后住哪儿呢?”
“住的地方不用愁,我这人对于物质生活没有太多的要求,有也可,无也可。”
少峰也随着我的口气说:“前辈,您真潇洒。”
少峰是写玄幻小说的,所以对薛慕白这样的人物早已神往之。我把刚才发生的遇险经过向他描述了一遍,听得他不禁动容道:“好险啊!”下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了。不等少峰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薛慕白又说道:
“你们两个都是楚云的好朋友,我想以后你们还要多帮助她。这孩子的命苦,如果这次能够治好了她的病,我心里还多少有些放心了。不过,我大哥大嫂过世的早,对于她的身世以前给我讲过,我在收拾他们的遗物时,看见了这个,我想等楚云醒来以后,你们替我交给她吧。”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袋,放到我的手上,沉静地说:“楚云这孩子其实只是薛家的养女。”
“养女?”
“是啊,我们薛家有自传的修道方法,别人说是武功,其实是修心养性的功法。我哥哥心性淡泊,和大嫂并没有实质性的婚姻,当年他们在外游历时,从一个人贩子手中买下了她,想要她传承自己的衣钵。”
我想起来,原来少峰跟我说过,楚云的父母经常会收养一些义子,没想到就连楚云都是抱来的。
“现在楚云身边没有了亲人,如果能够根据这个唯一的证物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也算是她的福气了。可是,我也知道时隔这么多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打开那个纸包,拿出里面的一个薄薄的布片。那是一块印着浅色小花的布,上面用钢笔歪歪曲曲地写着一行字:1976年6月1日出生。胡。
“这是当时包在襁褓里的一块布,这是仅存的一个线索了,楚云大概应该姓胡吧,我大嫂一直保留着它。如果能找到楚云的亲身父母,也算是实现了我大嫂的愿望。”
此时我的心里早已经翻起了滔天大浪,不会那么巧吧?我的父亲姓胡,他曾经把我母亲和张明昌生的孩子送了人。会不会就是楚云呢?可是仅凭这一个“胡”字,就能说明吗?想起那天晚上,当我把老爸有一个孩子,被胡家送人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那震惊万分的脸,而自从那以后,他对我老妈就像陌路人一样完全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如果,如果楚云真的是他的孩子,那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就解决了吗?
看着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种种表情变换,少峰推了我一下,问:“小艾,你怎么了?丢了魂了?这块小花布有什么奥妙吗?你这么捧着它看?”
“噢,没……没有,我只是一时走神了。”
“好了,我的事交待完了,以后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有缘的话,也许还会见面,谁说的上呢。”
“前辈,你是要离开这里了吗?”
“是啊,我想好了。要到处去走走。”薛慕白站起来说:“楚云醒来以后,你们仔细观察一下,如果恢复了记忆,那最好,否则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她身体应该没有其它的问题了,胳膊上的伤口我给她敷的药很管用,应该会很快就好了,那药已经给你们留了一些,够用了。”
“前辈……”我叫了一声,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想到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他,心里有些不舍。
薛慕白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似刀刻的脸上,皱纹散开,有了弧形的线条:“小道友,咱们可是同道之人,天下之大,皆在道中!哈哈哈!”
我和少峰把他送到门外,望着薛慕白渐远的背影,我心里回味着他的话:所谓天下皆在道中,那么同道的道友就没有分离之忧。我是道友吗?
第五卷 独角戏
不知怎么搞的,手机始终打不出去,我看了一下信号显示,居然没有信号!这里的信号完全无法发射出去!
“小姐,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看来我手里的这个信号屏蔽器质量还可以啊。”
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出。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三个头上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那狰狞的面具虽然我昨天已经见过,还买了两个,可是此时看来,仍然觉得恐怖。楚云吓得尖叫了一声,昨天回来晚,我买给她的礼物还没有给她看,她冷不丁看到这个鬼样的面具,心里吓得不轻。
其中的一个人用绷带吊着一只胳膊,裤管卷起的腿上缠着纱布,上下打量着我们,对老头说:
“头儿,绝对没错,就是她们,那个高个的就是薛家的姑娘薛冰。”
我不禁楞住:“是你?!”这声音我听过,那沙哑的嗓子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他见我听出了他的声音,也不避讳了,把那张面具索性掀起来说:“不错,是我。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是不是?我这人命大,天不绝我,我和你们的帐还没有算完,怎么能死?我那天要不是碰巧抓住一棵树干,九死一生才保住了性命。”他指着脸的一道伤疤和带伤的胳膊说:“这都是拜你们所赐,今天我要你们加倍奉还!”
三个人向我们逼进,呈三角形,将我们半包围在里面,而我们的身后是烧毁的阁楼和一片树木,我们被他们堵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该怎么办?
“等一下!”我叫了一声,看着他们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们,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说:“你们彭家和薛家的仇恨,已经传了多少代,难道还要这样传下去吗?就没有可能寻求和解的办法吗?”
“有啊!”那个老头儿(面具后面是花白的头发)掂着手里的屏蔽仪说:“只要薛家的人都死光了,仇恨自然就化解了。”
“那这里的火就是你们放的吧?”
“反正你们也逃不掉了,我就告诉你们,这把火是我们放的,那个薛慕白已经葬身火海。”
“叔叔!”楚云痛苦地叫着,眼睛里满是泪水。
那个老头儿得意地说:“现在薛家就剩你一个了,10年前,缅甸的那一仗,如果不是你在美国,也一起陪葬了。”
“我父母,他们是被你们所害?”
“告诉你也无所谓,他们以为逃到缅甸就平安无事了?我们彭家的人做鬼也不会饶了你们。不过你也应该欣慰了,有你的朋友给你陪葬,你黄泉路上也不孤独。”
话一说完,旁边那个高个子的人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亮了出来。那个老头儿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我和楚云往后一步步地退,我轻声说:“咱们往树林里跑吧。”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退路,只能躲过一时算一时了。
刚准备转身跑,身后一人影一闪,又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了,他们竟然已经在树林里埋伏了人。我们此时已经陷入绝境!
我和楚云背靠背站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缩小着包围圈。
突然那个高个子的人说:“老大,要是把她们就这么杀了,是不是有点可惜,不如玩了她们再卖个好价钱。”